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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洪流碾过帝国北境的冻土(因为帝国对边境的重视程度不够,因此帝国的铁路往往只连接到赋予的州郡、行省或特辖区),留下深深辙印与弥漫不散的铁锈腥气。中央军主力,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沿着兵部方略划定的轨迹,不疾不徐地朝着黑水河谷的方向推进。漫天的风雪是天然的帷幕,不仅掩盖了行军的喧嚣——车轮碾过冻土的呻吟、马蹄铁磕碰碎石的脆响、甲叶摩擦的低鸣——更掩盖了暗流汹涌的致命杀机。

方先觉端坐于那匹神骏非凡、披挂墨麒麟纹饰马铠的战马之上,玄铁面甲下,目光沉静如古井寒潭,深邃得仿佛能吸纳周遭的风雪。冰冷的玄铁护腕边缘,几道细微却崭新的刮痕格外醒目——那是刚刚收到的、用特殊密语刻写在薄铁片上的情报留下的印记,来自他提前撒出去的“眼睛”与“耳朵”。

“‘墨麒麟’第三、第七小队急报!”亲卫队长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策马贴近主帅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呼啸的寒风彻底吞噬,“已确认!黑水河谷周边百里范围,高地密林、岩穴沟壑间,伏兵规模远超预期!非止黑旗军主力!侧卫军部分旗号亦已秘密抵达上游‘鹰回嘴’隘口!更发现……霜戟军旗哈朗部的‘霜狼’标识……于‘断龙峡’方向!”

方先觉握着缰绳的手指骤然收紧,坚韧的皮缰在玄铁护腕的束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霜戟军!这是乾龙在击败罗斯之后,新设立的军团之一,主要用来协助北境军和高理军驻防斯基泰行省和高理地区,没想到为了能击溃自己,居然把新组建的军团也派了出来?

他心头瞬间掠过冰冷的计算:黑旗军的大金宗室泽载,也是“大金五杰”之一,在大金击败罗斯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侧卫军的年亮封,大金军中少有的宿将,霜戟军旗哈朗,大金老牌贵族中的勋贵重臣……大金能动用的最锋利、最具象征意义的三把刀,几乎倾巢而出!这已非简单的伏击,这是乾龙赌上了大金王朝的国运,要一口吞噬掉他方先觉和整个帝国中央军这根最精锐的脊梁!总兵力……怕是接近八个军团,四十万虎狼之师!那黑水河谷狭窄的入口,此刻在他脑中已幻化成一张布满森白利齿、择人而噬的巨口。

而他自己手中,只有中央军四个军团,二十万百战余生的精锐。皇帝蒋毅咬牙将留守长安京、拱卫帝都的最后一点老本都交给了他,但这无异于杯水车薪。至于随军征发的十万民兵……方先觉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队伍侧翼。那些身影在风雪中显得单薄而瑟缩,衣衫难以完全抵御刺骨严寒,队形在长途跋涉后更显松散。他们眼中或许闪烁着保家卫国的朴素热忱,但缺乏严苛的训练,装备简陋得可怜——许多人手中的长矛还是临时削制的木杆配铁头,劣质的皮甲甚至难以抵挡锋利的箭矢。在真正的大金铁骑那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面前,恐怕连片刻的阻滞都难以做到,顷刻间便会化为战场上的齑粉与血泥。帝国广袤的疆土上,叛乱虽被方先觉之前的雷霆手段暂时压制,却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随时可能冲破薄弱的冰层复燃,牵扯了帝国大半军力。他方先觉麾下的中央军,已是帝国能动用的最后、也是最强的一支机动力量。此战若败,帝国北境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

“报——!”又一名传令兵如同雪地里窜出的猎豹,飞驰而至,马蹄溅起大片雪泥,“司马错先锋军斥候急报!鞑靼境内雪灾异常!百年罕见!道路冰封如镜,深达马腹,多处驿站断绝!沿途发现冻毙牛羊尸骸堆积如山,无人收殓!流民哀鸿遍野,易子而食惨剧已现!大金向前线转运粮草的车队……步履维艰!数支队伍已失联三日!”

雪灾!方先觉眼中寒光爆闪,如同划破阴霾的闪电。天时?他心中冷笑,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乾龙欲效仿武帝旧事,在这风雪绝域中埋葬帝国精锐,却不知这无情的风雪,亦是天道抛下的绞索,正死死勒紧大金四十万大军的咽喉!粮草不济,四十万张嗷嗷待哺的嘴,便是四十万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雷!乾龙,你太贪,也太急了!

不能退,更不能绕。何平这条盘踞在长安京阴影中的毒蛇正睁着阴冷的眼睛盯着,任何一丝偏离“兵部方略”的举动,都可能成为他构陷的口实,甚至提前惊动大金,让那张死亡之网瞬间收紧。唯有将计就计,毅然踏入这看似必死的棋局,才能于绝境之中,寻得那万中无一的翻盘生机!

“吁——!”方先觉猛地勒住战马,玄铁护腕在冰冷的缰绳上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锐响,瞬间压过了风雪的呜咽。他抬手,一个斩钉截铁的手势,招来紧随其后的心腹大将梁子令。这位以擅长进攻、悍勇绝伦又疾如风火着称的猛将,如同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刃,瞬间策马贴近。

“子令!”方先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穿透呼啸的风雪,砸在梁子令耳中。

“末将在!”梁子令抱拳应诺,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仿佛风雪也无法将其熄灭。

方先觉的目光如鹰隼般投向西北方向,仿佛穿透了茫茫雪幕和无尽的山峦,看到了鞑靼草原深处那座名为苏赫巴尔斯的军事重镇:“点齐两万轻骑!一人双马,卸去所有重甲,只着轻便皮甲! 每人只带五日干粮,水囊灌满烈酒御寒!火油罐,每人携带量加倍!星夜兼程,取道‘鬼见愁’那条只有老猎户才知道的绝壁鸟道!给我绕过去!目标——苏赫巴尔斯!”

梁子令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苏赫巴尔斯?!那不是情报中明确标注的、大金囤积重兵之地吗,还是帝国与鞑靼交界的重镇,以2万轻骑进攻核心之地吗?大帅这是要……飞蛾扑火?

“不是让你去硬碰硬,拿鸡蛋撞石头!”方先觉看穿了他瞬间的惊疑,声音带着冰碴般的冷酷与不容置疑的决断,“拿下苏赫巴尔斯后,若守军空虚则速克之,若重兵把守则虚张声势袭扰后即退!不必坚守!给我像一把烧得通红的尖刀,狠狠地捅进鞑靼的腹地软肋!烧!烧掉你视线所及范围内所有的粮仓、草料场、转运站!杀!驱散所有你能遇到的牧民和牲畜群,制造混乱恐慌!一路烧杀制造恐慌,遇小股敌军则歼之,遇大股则避其锋芒!不必恋战,最终目标——直指大金本土的门户,‘狼居胥’山口!动静给我闹得越大越好!我要你沿途留下帝国中央军的旗号!让整个鞑靼草原都陷入烽火连天的恐慌!让乾龙在盛京华丽的宫殿里,都能闻到他的领地上飘来的焦糊味!”

梁子令瞬间醍醐灌顶!所有的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与嗜血的兴奋!这是绝地反击的奇招!是要逼乾龙那条老狗提前动手!是要在他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尚未完全合拢、粮草不继的致命弱点彻底暴露之时,逼他仓促发动!一旦苏赫巴尔斯这个后勤枢纽和前进基地的后方起火,脆弱的粮道被威胁,甚至本土边境受到袭扰的警报传到前线,那埋伏在黑水河谷两侧、本就不甚稳固的大金军队,军心必然浮动!

“末将领命!”梁子令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猛地一抱拳,力道之大几乎震落肩甲上的积雪,“大帅放心!末将定让那鞑靼草原,变成烧烤大金粮草的熔炉!让乾龙老儿尝尝后院起火、焦头烂额的滋味!”

“记住!”方先觉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的命,比烧掉一百个、一千个草料场都重要!事不可为,立刻向塞北郡方向,往帝国边境撤退!保全自身,以待后图!明白吗?”他最后的叮嘱,字字千钧。

“末将明白!定不负大帅所托!”梁子令再无半分犹豫,猛地调转马头,嘶哑却充满力量的命令如同滚雷般迅速下达:“轻骑一至四标!卸甲!换马!带足火油烈酒!随我来!”

很快,一支如同脱弦银色箭矢般的轻骑部队从庞大的玄色洪流中剥离出来。沉重的铠甲被迅速卸下,堆放在辎重车上,士兵们换上轻便坚韧的皮甲,背负强弓劲弩,腰间挂满火油罐和酒囊。他们动作迅捷,沉默无声,在梁子令的带领下,如同一群融入风雪的精怪,悄无声息地拐入那条被当地人称为“鬼见愁”的、隐藏在绝壁深涧间的险峻小径,瞬间消失在漫天风雪与嶙峋山石的阴影之中。

……

黑水河谷上游,大金侧卫军临时驻地——“鹰回嘴”隘口后方。

巨大的帅帐被厚重的毛毡层层包裹,隔绝了部分风雪的嘶吼,帐内数盆烧得通红的炭火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近乎凝滞的寒意。那不是肉体的寒冷,而是源于权力与功勋争夺所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敌意。

“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霜戟军统帅旗哈朗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硬木案几上,震得案上盛着马奶酒的银杯叮当作响,浑浊的酒液泼洒出来,在案面描绘出扭曲的图案。这位出身大金世家贵族、身高高贵,向来以矜持自居的军中勋贵,此刻须发戟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因愤怒而涨红,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钉在对面端坐的侧卫军主将年亮封身上,仿佛要喷出火来。

“‘鹰回嘴’隘口狭窄险峻,易守难攻!只需我霜戟军一部精锐扼守,便足以令方先觉插翅难飞!你侧卫军数万铁骑,不去开阔地带机动策应,全挤在这弹丸之地作甚?等着看戏,还是等着捡现成的功劳?!”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在密闭的帐篷里显得格外刺耳。

年亮封年近五旬,面庞如同被北地风沙常年雕刻过的岩石,沟壑纵横,呈现出一种沉郁的枣红色。面对旗哈朗的暴怒,他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恼火的从容。他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油光发亮的麂皮,反复擦拭着自己那柄跟随半生、刀柄缠着金线的佩刀“破军”。刀刃在炭火映照下流淌着幽冷的寒光。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砾石摩擦:

“旗将军稍安勿躁。陛下的金口玉言,旨意写得清清楚楚:命我侧卫军驻守‘鹰回嘴’,堵死方先觉的退路。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倒是旗将军你……”年亮封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浑浊却精光内蕴的老眼,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直视旗哈朗,“陛下明旨,命你霜戟军扼守‘断龙峡’,锁死河谷入口,以防帝国援兵或方先觉残部逃脱。你不在自己的防区严阵以待,却带着亲卫跑到老夫这‘鹰回嘴’来指手画脚,又是何道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擦拭好的“破军”缓缓归入刀鞘,发出“锵啷”一声悠长的清鸣,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莫非……是觉得守在‘断龙峡’外头,功劳簿上只能记个‘堵门’的苦劳,远不如‘斩将夺旗’来得风光,想来分泽载将军碗里的肉羹?”

“你——!”旗哈朗被这赤裸裸的诛心之言刺得脸色由红转紫,额角青筋暴跳。他霜戟军乃乾龙在击溃罗斯后,花重金新打造的军团,装备冠绝三军,兵员皆为勋贵子弟或从各军中百挑选的战精锐,战力毋庸置疑!却被乾龙像根钉子一样钉在最外围的“断龙峡”,远离主战场!眼睁睁看着泽载那个乳臭未干的“大金五杰”之一,带着黑旗军在主战场核心位置,等着收割帝国最精锐的中央军,摘取那颗名为“方先觉”、足以彪炳史册的硕大头颅,他胸中的嫉妒与不甘如同毒蛇般噬咬!这份屈辱和不公,如何能忍?

“哼!年将军莫要以己度人,血口喷人!”旗哈朗强压着几乎要拔刀的冲动,梗着脖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本将一片公心!‘鹰回嘴’地势虽险,但方先觉何许人也?帝国支柱!其麾下‘墨麒麟’更是虎贲死士!若其主力被困河谷,困兽犹斗,拼死突围!单凭你侧卫军那些……哼!”他终究没把“疲敝之师”说出口,但语气中的轻蔑已表露无遗,“恐难抵挡其亡命一击!本将调霜戟军一部精锐前来协防,乃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时候陛下震怒,你我项上人头落地,谁也担待不起!”他刻意将“协防”二字咬得极重。

“协——防——?”年亮封拖长了音调,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充满嘲讽的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旗将军这‘协防’二字,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老夫看是‘抢功’才对吧!”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在炭火映照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军令如山!陛下旨意便是天条!各司其职,各守其位!若因你旗大将军擅自调动霜戟军精锐离开‘断龙峡’,导致门户有失,让方先觉的援兵钻了空子,或者让他的残部从你眼皮底下溜了出去……”年亮封向前一步,目光如刀锋般逼视旗哈朗,一字一顿,声音冰寒刺骨,“陛下怪罪下来,你旗哈朗项上这颗尊贵的头颅,可够抵罪?!”

两人如同狭路相逢的猛虎,怒目相对,杀气在狭窄的空间内激烈碰撞。炭火噼啪作响,帐篷被狂风吹得猎猎抖动。泽载独揽主攻大功的荣耀,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两位资历更老、同样渴望着用方先觉头颅为自己军旅生涯画上最辉煌句点的统帅心中。乾龙布下的这张天罗地网,尚未等来猎物,内部的裂痕与猜忌,已在功勋的诱惑与冰冷的现实压力下,悄然蔓延、加深。

“报——!紧急军情——!!!”

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嘶喊猛地撕裂了帐内僵持的气氛!一名传令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开厚重的门帘冲了进来。他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雪,眉毛胡须都结满了白霜,脸色冻得青紫,嘴唇乌黑裂开,露出带血的皮肉。他扑倒在冰冷的地毯上,剧烈地喘息着,呼出的白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显然是长途奔袭伤了肺腑。

“将……将军!不……不好了!鞑靼……鞑靼突发雪灾……百年……百年未遇啊!”传令兵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恐惧,“从苏赫巴尔斯通往‘狼牙隘’的主粮道……彻底……彻底断了!三支……三支大型运粮队……连人带车……被……被暴雪活埋!冻……冻死的驮马、骆驼……堆积如山!前……前线……”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才绝望地嘶喊出来,“存粮……存粮恐不足支撑……支撑十日啊!”

“什么?!!!”

年亮封和旗哈朗如遭雷击,瞬间脸色惨白!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争执被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彻底碾碎,抛到了九霄云外。粮草!近四十万大军!十日之粮?!这哪里是催命符,这分明是悬在头顶、随时会斩落的断头铡刀!

年亮封猛地站起,高大的身躯竟微微晃了一下,他脸色铁青,一步跨到传令兵面前,厉声喝问:“泽载将军那边呢?!黑旗军大营可曾得报?!”

“还……还没!雪崩阻断了所有小路……卑职……卑职是冒死从冰河上爬过来的……只……只来得及禀报两位将军……”传令兵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涣散,显然已到极限。

旗哈朗眼中瞬间闪过惊惶、狠厉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焦躁!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功勋、什么面子,猛地看向年亮封,声音因急促而变得尖锐刺耳:“年将军!听见了吗?!十日!只有十日!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马上!飞马传讯给泽载!让他放弃什么狗屁的‘完美伏击圈’!趁着方先觉的主力还没完全钻进河谷口袋,逼他立刻决战!立刻!否则……”他喘着粗气,眼中布满血丝,“等粮草耗尽,军心哗变,这四十万大军不用方先觉来打,自己就会变成一群自相残杀的饿狼!你我……还有泽载那个黄口小儿,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争功的心思在残酷的生存危机面前被碾得粉碎,饿狼的獠牙,在饥寒交迫与灭顶之灾的威胁下,露出了最原始、最狰狞的迫不及待。

帐外,风雪的呜咽声陡然变得更加凄厉狂暴,如同鬼哭狼嚎。从鞑靼方向吹来的狂风卷起雪尘,猛烈地拍打着帅帐的毛毡,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埋伏在河谷两侧高地上、密林深处、冰冷岩缝中的大金士兵们,裹紧了身上皮裘,但这刺骨的寒冷,似是百年难遇一般,就算是出身北方三郡的大金士兵,早就习惯了寒冷,却也抵挡不住,身体因寒冷和饥饿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呵出的白气瞬间在胡须、眉毛上凝结成冰霜。低低的、此起彼伏的腹鸣声,如同绝望的哀叹,开始在一些角落里不受控制地响起,与帐外风雪的嘶吼、帐内将领焦躁的踱步声交织在一起,共同奏响了一曲笼罩在黑水河谷上空的、令人心悸的不祥挽歌。

帝国的黑色铁流仍在沉默而坚定地向前涌动,一步一步,踏入那精心编织的陷阱。而在这张名为“黑水河谷”的巨口深处,饥饿的狼群,已经因为内讧的裂痕和辘辘饥肠的催逼,变得焦躁、凶戾、迫不及待。它们在阴影中呲着森白的獠牙,粗糙的舌头舔舐着冰冷的利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谷口的方向,只等待着那或许会因绝望而提前到来的、混乱而嗜血的攻击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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