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七楼那条挂着打瞌睡女巫挂毯的走廊，素来是韦斯莱双胞胎进行非正式学术交流的首选场地。此刻，弗雷德和乔治背靠冰冷的石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燃烧着同款学术狂热，四只眼睛死死锁定刚从魔药课教室拐出来的德拉科·马尔福和阿尔文·莱斯特兰奇。
“目标锁定！”弗雷德低喝一声，从龙皮夹克里抽出一根噼啪作响的孔雀蓝羽毛笔，笔尖闪烁着可疑的紫光。
乔治默契地“哗啦”展开一卷足以绊倒巨怪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缠绕着布莱克、马尔福、莱斯特兰奇三大家族的枝蔓，还用会蠕动的金线标出了联姻路径，远看像一条吃撑了的魔法寄生虫。
“站住！马尔福！莱斯特兰奇！”弗雷德一个箭步蹿出，手里的羽毛笔直指德拉科鼻尖，笔尖的紫光兴奋地跳跃，“经‘韦斯莱真理之羽’权威检测——”他故意拖长调子，享受德拉科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和阿尔文微微挑起的眉毛，“你俩这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属于‘伪·骨·科’高危范畴！”
德拉科的灰眼睛瞬间结冰，指关节捏得发白，蛇头杖尖隐隐泛起绿光：“韦斯莱，我建议你立刻带着那根垃圾滚开，否则我不保证它还能看到明天的坩埚。”
“哎哟，急了急了！”乔治立刻上前，哗啦啦抖开他那幅惊世骇俗的家族树挂毯，巨大的羊皮纸几乎把狭窄的走廊堵死。他用魔杖尖戳着挂毯上一处用荧光粉红墨水圈出的复杂节点，唾沫横飞：“学术探讨，禁止武力！请看核心证据链！关键人物一：尊敬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夫人！”
他用力点了点挂毯上贝拉特里克斯那扭曲的小像，小像立刻冲德拉科龇牙咧嘴：“她，是你亲爱的姨妈——”魔杖尖又滑向她旁边一个同样面目狰狞、标注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男性小像，“这位，是她丈夫，也就是你姑父！” 接着，魔杖尖像跳舞一样跳向旁边另一个线条更清晰些的画像，“而这位帅气的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先生——”画像上的艾德里安忧郁地抬了下眼皮，“是罗道夫斯的堂弟！也就是说，贝拉是你姨妈，你姑父的堂弟是你男朋友的亲爹！所以，马尔福少爷——”乔治猛地凑近德拉科铁青的脸，得意洋洋地宣布，“莱斯特兰奇，是你板上钉钉的姑！表！兄！弟！”
“一派胡言！”德拉科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魔杖尖端爆出几颗刺眼的火星，“收起你那恶心的涂鸦！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的血脉联系稀薄得像巨怪鼻涕虫的粘液！我们最多算……算远房表亲！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哦？是吗？”弗雷德手里的“真理之羽”立刻发出尖锐的、如同指甲刮黑板般的鸣叫，笔杆疯狂震动，紫光几乎变成刺目的白色。“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及言语失实！系统判定‘远房表亲’描述存在百分之八十的虚假成分！‘八竿子打不着’的虚假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他煞有介事地摇晃着羽毛笔，冲德拉科挤眉弄眼，“科学仪器，童叟无欺！”
一直沉默旁观的阿尔文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条斯理地将手里厚重的《中世纪北欧如尼文变体考》合上，银灰色的眼瞳扫过那张巨大混乱的挂毯，薄唇微启，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魔药配方：“乔治·韦斯莱先生的图表在基本亲属称谓上存在多处混淆。根据《国际纯血统家族谱系年鉴》及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备份的‘血脉溯源水晶’记录——”他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挂毯上艾德里安和罗道夫斯的名字，“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与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是共曾祖父的堂兄弟关系，属第四代旁系血亲。”指尖又优雅地滑向贝拉特里克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嫁入莱斯特兰奇家族，其血脉联系通过婚姻建立。因此——”他看向德拉科，目光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安抚，“德拉科·马尔福与我本人，存在基于贝拉特里克斯婚姻关系产生的间接亲属联系，但无直接血缘纽带。确切地说，是四代以内的旁系姻亲。根据《国际巫师联合会婚姻法》第127条补充条款，此类关系缔结婚姻完全合法，且不属于‘近亲结合’风险范畴。”
走廊里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的寂静。弗雷德和乔治张着嘴，羽毛笔忘了叫，挂毯上的小像们也停止了蠕动，似乎都被这过于精准的学术炮火打懵了。
德拉科紧绷的下颌线稍微松弛了一毫米，灰眼睛里闪过一丝“看见了吗蠢货”的得意，但很快又被新的恼怒取代——谁要跟这两个红毛鼬鼠讨论他和阿尔文的婚姻合法性？！
“四代旁系姻亲？”乔治率先回过神，魔杖尖挠着乱糟糟的红头发，眼睛瞪得溜圆，“听起来……好像确实隔得挺远？”
“重点错啦，兄弟！”弗雷德猛地拍了下乔治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重点是氛围！是那个感觉！”他挥舞着羽毛笔，唾沫重新横飞，“想想看！名义上沾亲带故的两个人，一个金发闪闪像被施了永久闪光咒的加隆，一个黑发沉沉像刚从禁林里爬出来的吸血鬼亲王——”他夸张地模仿着德拉科高傲的抬下巴和阿尔文冷淡的垂眸，“在古老的、充满禁忌的城堡里，顶着‘表兄弟’的名头，却……啧啧啧！”他故意发出暧昧不明的咂嘴声，“这还不够‘伪骨科’吗？这简直比洛哈特的自传还刺激！”
德拉科的脸彻底黑成了坩埚底，杖尖绿光大盛：“粉身碎——”
咒语刚念到一半，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如同受惊的曼德拉草，刺破了走廊凝滞的空气。
“啊——！！！”
潘西·帕金森像一颗被愤怒点燃的炮弹，从走廊另一端冲刺而来，精心打理的黑色短发都气得翘起了几缕。她完全无视了那张巨大的挂毯和双胞胎，目标精准地直扑德拉科和阿尔文，涂着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阿尔文高挺的鼻梁上。
“重点！重点是细节！”潘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叉，“德拉科！今早！在公共休息室！我亲眼看见！”她深吸一口气，用宣布伏地魔复活般的隆重语气吼道，“他！用了你的梳子！梳他额前那缕该死的银毛！”她颤抖的手指又猛地指向阿尔文那头乌黑微卷、左侧银丝格外显眼的头发，“你的头发！碰到了他梳子上的头发！这算不算间接体液交换？！算不算生物层面的亲密接触？！这比什么狗屁四代旁系严重多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分子级污染！”
死寂。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
连空气里的灰尘似乎都凝固了。
弗雷德和乔治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两张嘴张得能塞进一打巧克力蛙。德拉科举着魔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巨怪迎面打了一拳，混合着震惊、荒谬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恼，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阿尔文则微微侧过头，银灰色的眼睛看向德拉科，那眼神极其复杂——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你早上梳头为什么会被她看见？以及，你用我的梳子？
“噗——”乔治最先没绷住，发出一声漏气般的怪笑，随即像点燃的炮仗一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分、分子级污染？！潘西·帕金森！你绝对是拉文克劳遗落在斯莱特林的学术瑰宝！梅林的蕾丝袜啊！”
弗雷德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真理之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兀自冒着欢乐的紫烟：“梳……梳子……哈哈哈哈哈！体液交换新高度！这课题我能研究一百年！霍格沃茨年度最佳观察奖非你莫属，帕金森！”
潘西被他们笑得更加恼怒，脸涨得通红，狠狠跺了下脚：“笑什么笑！这很严肃！”
德拉科终于从石化中解冻，他猛地收回魔杖，一把抓住阿尔文的手腕（动作快得阿尔文都微微挑眉），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窘迫和强装的镇定：“走！立刻！离开这群精神错乱的疯子！”
他拉着阿尔文，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撞开那张碍事的挂毯，头也不回地冲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留下身后一地狼藉和经久不息的双胞胎狂笑。
“哎！别跑啊马尔福！”乔治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关于梳子上的毛囊细胞交叉感染风险，我们还没深入探讨呢！”
弗雷德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弯腰捡起他那根还在冒烟的羽毛笔，对着两人狼狈逃窜的背影，用充满学术激情的语调大声总结陈词：“综上所述！基于家族谱系学、魔法婚姻法学以及帕金森同学开创性的‘梳子分子污染论’！本研讨会一致裁定——马尔福与莱斯特兰奇关系成立！性质：‘伪骨科’叠加‘分子级亲密接触’！危险等级：极高！观赏价值：爆表！建议持续观察并记录样本行为模式！散会！”
他们的狂笑声在古老的石廊里回荡，惊飞了几只路过的傻乎乎的小精灵。潘西气鼓鼓地瞪着双胞胎，又望了望德拉科和阿尔文消失的方向，最终也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只剩下那张巨大的、缠绕着金色联姻线的布莱克-马尔福-莱斯特兰奇家族树挂毯，软趴趴地瘫在冰冷的石地上，挂毯上贝拉特里克斯的小像，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露出一个狰狞又诡异的笑容。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厚重的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走廊里隐约传来的、令人火冒三丈的余笑。壁炉里跳跃的绿色火焰将阴冷潮湿的空气驱散些许，映照着德拉科依旧泛红的耳廓和阿尔文波澜不惊的侧脸。
德拉科猛地松开紧攥着阿尔文手腕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转身烦躁地抓了抓他原本一丝不乱的金发，昂贵的发胶也未能完全镇压住几缕翘起的发丝，如同他此刻濒临崩溃的内心秩序。
“那两个红毛鼬鼠！还有帕金森！”德拉科的声音压抑着风暴，在空旷的休息室里激起轻微的回响，“她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巨怪鼻涕虫的粘液吗？什么伪骨科！什么分子污染！简直……简直是……”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足够恶毒的词汇来形容这离奇遭遇带来的精神创伤。
阿尔文倒是从容不迫地走到壁炉旁一张高背天鹅绒扶手椅前，姿态优雅地坐下，顺手拿起旁边小几上摊开的一本厚重古籍。封皮是深沉的墨绿色，烫着繁复的银色荆棘花纹，书名是花体的《古代炼金术与血脉诅咒的关联性探究》。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边缘，银灰色的眼瞳在炉火映照下像淬了寒星的冰湖。
“韦斯莱兄弟的论证逻辑虽然充满了娱乐性，”阿尔文的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但核心论据，即你我之间存在基于布莱克家族联姻产生的间接亲属关系，在谱系学上是成立的。”他翻过一页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德拉科猛地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成立？你居然还跟他们讨论成立不成立？阿尔文·莱斯特兰奇！那点稀薄得像独角兽尾毛的血缘关系，在魔法界连个喷嚏都打不出来！值得他们像发现了一窝炸尾螺一样兴奋？”
“血缘的稀薄与否，与它作为社会关系符号被利用的价值，是两回事。”阿尔文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德拉科的怒火，“尤其是在霍格沃茨这样信息高速发酵的封闭环境里。一个‘姑表兄弟’的名头，足以成为无聊人士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谈资，无论其真实遗传距离有多远。”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那本炼金术古籍的封面，“就像这本书里提到的某些古老诅咒，其效力往往不在于实际造成的魔法伤害，而在于它植入人心的恐惧。流言，也是一种低效但持久的诅咒。”
德拉科被他这套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噎了一下，怒火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闷感更甚。“所以呢？”他抱起双臂，语气硬邦邦的，“我们就任由那两个红毛废物和帕金森那个蠢货到处宣扬什么‘伪骨科’？还有那个该死的梳子！”提到梳子，德拉科的脸又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早上被潘西撞见的那一幕无比清晰地回放——阿尔文刚洗完澡，发梢还带着湿气，极其自然地伸手拿走了他放在盥洗室大理石台上的那把镶嵌绿松石的银梳，梳理额前那缕不听话的银发……当时只觉得理所当然，此刻被潘西用“分子级污染”吼出来，简直羞耻度爆表！
阿尔文微微歪了下头，左侧那缕银发随着动作滑落额角，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德拉科脸上变幻的精彩神色，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炉火的阴影。“解决方式取决于你的需求，德拉科。”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味道，“如果你想彻底终止流言，最有效的方法并非追着源头扑灭——那只会火上浇油。而是……”
他合上了手中的古籍，身体微微前倾，炉火的光芒在他银灰色的眼瞳深处跳跃，像点燃了某种冰冷的火焰。“制造一个更大、更不容置疑的事实，覆盖掉那些无聊的猜测。”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德拉科紧抿的唇，又缓缓移开，语气恢复了那种学术探讨般的平淡，“比如，当所有人都在谈论‘伪骨科’的禁忌感时，真正具有冲击力的，是当事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公开展示的亲密。禁忌的刺激在于‘不可言说’，一旦被坦然置于阳光下，其吸引力便会迅速衰减。”
德拉科愣住了。阿尔文的话语像一道冰水混合的咒语，瞬间浇熄了他心头的怒火，却又激起了另一种更隐秘、更滚烫的波澜。覆盖掉流言？公开展示？毫不在意？他盯着阿尔文在炉火下半明半暗的脸，那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像在讨论魔药配方，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却分明藏着一丝……挑衅？或者说，是某种不动声色的邀请？
“你……”德拉科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你的意思是……”
阿尔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优雅地站起身，走到德拉科面前。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松木与旧书页的气息混合着壁炉的暖意，无声地包裹过来。他伸出手，没有去碰德拉科，而是极其自然地、精准地从德拉科校袍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方折叠整齐的墨绿色丝帕——那是德拉科的。
“就像这样。”阿尔文垂眸，用那方属于德拉科、带着他身上淡淡冷杉气息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刚才翻书时指尖沾上的一点点灰尘。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借用一下，德拉科。”他抬眼，银灰色的眼眸直视着对方微微睁大的灰蓝色眼睛，语气平淡无波，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还是说，你介意这种程度的……‘分子交换’？”
德拉科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看着阿尔文用他的丝帕擦拭手指，那动作明明再寻常不过，此刻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被刻意放大的亲昵感。所有的尴尬、羞恼、憋闷，都在阿尔文这近乎宣示般的行为下被奇异地抚平、转化。一股混合着好胜心和某种更原始冲动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
“介意？”德拉科嗤笑一声，一把夺回那方丝帕，动作带着点粗鲁，但眼神却灼灼地锁定了阿尔文。他非但没有收起丝帕，反而故意用它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个毫无必要、充满表演性质的动作。“我亲爱的‘表兄’，”他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嘴角勾起一个带着马尔福式傲慢和某种崭新决心的弧度，“我只是在思考，怎样才算真正有效的‘覆盖’。”他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壁炉的绿光在他们之间投下摇曳的影子。
阿尔文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银灰色的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似乎跳动得更加明亮了。
就在这时，公共休息室那扇沉重的石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一颗顶着凌乱红毛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进来，正是弗雷德·韦斯莱。他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狂笑的红晕，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充满了对“学术样本”后续行为模式的无限好奇。
德拉科和阿尔文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
德拉科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在弗雷德完全看清室内情况之前，德拉科猛地伸手，却不是推开阿尔文，而是一把扣住了阿尔文的后颈！在对方微微错愕的瞬间，他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低头吻了上去！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它充满了被戏弄后的报复、宣告主权的霸道，以及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灼热的决心。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更像一场当众的、激烈的标记。
“唔……”阿尔文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似乎有些意外德拉科选择的“覆盖”方式如此直接。但他只是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那紧绷的线条便软化下来。他没有推开德拉科，甚至那只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抬起，搭在了德拉科紧抓着自己后颈的手腕上，指尖微凉。
壁炉的绿焰在他们纠缠的身影上投下跳动的光斑。门口，弗雷德·韦斯莱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一个完美的“o”型，彻底石化，连呼吸都忘了。
德拉科没有立刻结束这个吻。他甚至在间隙微微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那个呆若木鸡的红毛“学术观察员”，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和一种“看清楚了吗蠢货”的胜利光芒。然后，他更加深入地吻了回去，彻底将阿尔文的身影笼罩在自己怀里，也彻底挡住了弗雷德那窥探的视线。
石门口，弗雷德像被施了全身束缚咒，僵硬了足足五秒。然后，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被烫到一样“嗖”地缩回了脑袋。沉重的石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那足以颠覆他所有“伪骨科”理论研究的劲爆画面。
门内，德拉科终于松开了阿尔文，气息有些不稳，但眼神亮得惊人，耳根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却不再是羞恼，而是一种释放后的、带着点野性的兴奋。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向阿尔文，声音带着点沙哑：“这个‘覆盖’力度，够不够？”
阿尔文微微喘息着，原本一丝不苟的黑发被德拉科揉乱了些，几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光洁的额前，那缕标志性的银发更是翘得有些俏皮。他银灰色的眼眸如同风暴过后的冰湖，依旧深邃，但湖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涌动。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自己微肿的下唇，动作慢条斯理，目光却紧紧锁着德拉科，唇角终于勾起一个清晰可见的、带着玩味和一丝赞赏的弧度。
“效果显着，德拉科。”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滑过冰面，“至少在韦斯莱先生那里，我们的关系定义，恐怕要升级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伪骨科’，直接跃迁到‘限制级’。”
德拉科哼笑一声，一把抓起阿尔文的手腕，拉着他大步流星地朝通往寝室的旋梯走去，留下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混合着冷冽松木与少年人炽热气息的暧昧因子。
“管他什么级，”德拉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张扬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痛快，“现在，全世界都该知道，你是我的。”
旋梯的阴影缓缓吞没了两人并肩的身影。公共休息室重归寂静，只有壁炉里的火焰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跳跃的绿光映照着地上那方被遗落的、皱巴巴的墨绿色丝帕。帕子上精致的马尔福家徽，在火光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