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外，晨风卷着宫墙的铜铃声掠过九重玉阶。程越站在丹墀之下，青衫随风轻摆，腰间玉鱼袋上的银丝流苏闪着微光。这个鱼袋是他中了会长之后太监过来宣读圣旨，皇帝赏的，所以今天他也就别在裤腰带上了。
系统昨天给他的任务确实让他一夜没睡好，半夜爬起来从系统里查了一大堆燕昭的资料。而且从系统那里了解到伊姆樊杰最近一段时间对发动战争特别主动！而他的军师白徵也在积极的为此事谋划。
不过这个军师白徵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程越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只要自己跟这个亲王合作，45天让国王下达战争的命令也并非不可能的。只不过现在自己人微言轻，对方看不到你，得好好的把握住这次被召见的机会。
程越仰首望向那尊巍峨的鎏金蟠龙，晨光在龙鳞上折射出粼粼波光，仿佛要灼伤他的眼睛。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宣“，他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踏在青砖的接缝处，那是程傍临行前反复叮嘱的“谨守本分“。
“臣程越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程越模仿起了电视剧里的场景，在大殿外呼万岁！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激起回响。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广袖扫过御案上的奏折堆，目光落在他微微发颤的手上——那是因连夜赶制治河图纸而残留的墨渍与茧痕。
“朕听闻程爱卿殿试前半月未曾碰书，整日嬉戏度日，可有此事？”
皇帝竟然撇开了一大堆的正事不谈，先问起了闲话，不过即使这样那的声音裹着龙涎香的余韵，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别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程越缓缓抬头，正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低下头道：
“回陛下，微臣确在备考最后半月闭门不出，然每日观星象、察风向、测雨水，皆是为解德兰特河之困。”
此言一出，殿内群臣骚动。户部尚书张了张嘴，工部侍郎的水晶老花镜险些跌落。
程越也是在昨天晚上用系统查了很久后才下定决心这么说的，德兰特河如托斯卡山脉一般是这个国家的重要命脉，河流从北到南贯穿整个国家，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养活了整个圣托蒂斯的居民，国家主要的粮食产出地都在德兰特河两岸，可这条河很难治理。托斯卡山脉独有红色的山土每年都会被冲刷进河流当中，造成下游堵塞经常造成洪水泛滥。而中下游腹地正是最为平坦最为丰饶的粮食产出地，所以一旦德兰特河决堤整个国家都要饿肚子，数百万百姓都会流离失所成为流民。
皇帝却唇角微扬，从案头抽出一轴泛黄图纸：“既如此，便以治国如烹小鲜为题，赋诗一首。”
程越垂眸沉吟，目光扫过殿角供奉的先帝御笔“勤政爱民“匾额。忽而朗声道：“盐梅调和鼎鼐间，政通人和岁丰年。火候拿捏需谨慎，烹鲜之道在简繁。”
诗句方落，翰林院大学士毕达斯抚掌赞叹，工部尚书却蹙眉低语：“此诗虽妙，终究流于空泛。”
只不过皇帝未置可否，忽将案头那封德兰特河溃堤奏折掷于程越脚边：“既谈烹小鲜，何以解河之困？”
青玉阶上，奏折散开的瞬间，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伤亡数字，程越拾起时指尖微颤，却迅速展开自己昨夜精心煮随身携带的治河图纸。”
陛下请看，德兰特河之患非一日之疾。”
他的手指划过图上的蜿蜒红线，“下游淤积如疴，需疏浚开渠；中游水土流失，当广植林木固土；上游地势险峻，可筑堤坝蓄洪灌溉。”
殿内寂静如死水，唯有他清越的声音破空而来，“学生斗胆请旨，以工代赈招募灾民修堤，三年可成！”
工部尚书突然出列大声呵斥道：“荒唐！三策并施需耗国库亿万芙尔，历时十年方能见效，你如何敢言三年？”
户部侍郎亦附和道：“国库空虚，怎堪如此浩大开支？”
程越却从容展开第二张图纸：“陛下，若将赈灾芙尔改为以工代赈，灾民得工钱安家，堤坝亦得人力修筑。草民已算过，三年内所垦新田赋税可补三成开支，中游林木五年后更可成材获益。“他的手指点向图上标注的“桑林区“，“此乃草民亲往景州考察，与当地老农商榷所得。”
皇帝的目光如炬，扫过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忽然注意到“程傍勘测“的朱印。他想起程侍郎上月那封言辞恳切的奏疏，心中疑云渐散。忽而拍案大笑：“好你个程傍！有此爱卿朕可无忧！传旨，擢其为工部侍郎，兼河道总督！程越擢其为工部清吏司主事协助之。”
群臣哗然，礼部尚书欲谏言程越资历尚浅从刚考上国立大学，一天课没上就毕业了！而且上来就是正六品，这让那些苦熬10多年才能到达同样位置的毕业生心里怎么平衡？
也有反对的御史跳出来可却被皇帝凌厉的目光钉在原地。程越可不管这些，他只有45天的时间，也不担心官场上那一套捧的越高摔的越响！只要你能让我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哪怕一天时间蹦到宰相，他都不会顾及捧杀的可怕！
于是直接拜谢，脊梁挺如青竹，额角汗珠在晨光中折射出星芒。退朝时，内侍总管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位在殿前力谏治河的程侍郎——他们是一样的锋芒，一样的赤诚。
暮色染透御书房时，皇帝独坐案前，程越呈上的治河方略摊开在眼前。窗外的归鸟掠过层层宫阙，他忽觉肩头的重担稍减。皇后今日用了半碗药膳，太子的请安折子规规矩矩，连素来主战的伊姆樊杰亲王都罕见地递上了边境贸易的提案。
烛火映在图纸上的“民为本，河为脉“六字忽而鲜活起来，他想起程傍掷地有声的那句“以工代赈“，恍如先帝星图上的北斗，照亮了迷雾中的河工之路。
金銮殿前的这意外收获，不仅让忠义的推山程氏遗孤得展抱负，更似为这风雨飘摇的王朝注入一剂清流。伊姆玄林望着渐沉的晚霞，终于展颜轻笑——原来真正的治国之道，不在庙堂高策，而在民间烟火。那些敢以赤子之心直面洪流的年轻人，才是撑起山河的柱石。
“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伊姆玄林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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