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曼彻斯特被一张封面图狠狠砸醒了。
《每日星报》头版挂出了那张煽动性极强的合成照：
一张高举奖杯的c罗与他身后被调成黑白色调、低头落寞的陈子川，标题赫然写着：
“英格兰不是利兹联的地盘，红魔即将反击。”
这一期的副标题更狠：“利兹联的连胜，只是命运的一场错觉。”
曼联球迷爽了了。
老特拉福德外的球迷商店里，俱乐部甚至推出了了“玫瑰战争联赛杯限定围巾”——红白双拼，中间刺绣着一行字：
“联赛杯冠军——属于真正的英格兰王者。”
而就在利兹西站，“玫瑰德比限定版纪念徽章”已经卖断货，一位穿着小罗球衣的十七岁少年挤在人群里，举着手机冲着车站显示屏喊：“我要现场看他们把曼联踩在脚下！”
街头电台里，《bbc Radio 5》请来了一位“熟悉双边”的嘉宾——
特里·维纳布尔斯。
“拉法干得很漂亮。”他语气温和，“利兹联现在是全欧洲最好的球队，但大家都知道这赛季曼联已经完成了更新换代，和我带队利兹联的时候相比，这支曼联距离完美只差一点成长。”
主持人问：“那你对这场比赛怎么看？”
他停顿了两秒，低声说：
“我希望这场比赛成为利兹联封王的仪式。我希望它是利兹联王朝的起点，毕竟谁都知道我有多爱利兹联。”
同一时刻，曼联主教练亚历克斯·弗格森没有接受任何采访。
他坐在卡灵顿训练基地的小会议室里，播放着利兹联的比赛录像，屏幕上反复播放着罗纳尔迪尼奥的牛尾巴过人、陈子川的防守压迫，和孙续洋连续三次封堵的高速回追。
助教卡洛斯·奎罗斯在旁边低声提醒：
“他们比上次对阵我们时更强了，特别是陈子川好像是一个怪物。”
弗格森没有回话，只是用红笔在战术本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他将笔盖一合，轻声说：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在我们头上加冕。”
“这场不是比赛，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
与此同时——
利兹联基地，埃兰路会议室中，秦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成群的记者挤满了球员通道。
一旁，克莱尔·沃尔顿正在读媒体通稿。
“镜报又用了那句‘没有比踩着死敌的尸骨，登基更爽了’，现在已经有七家主流媒体引用这句话。”
秦川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那份天空体育数据分析报告，翻到结尾处：
“利兹联已成新统治者。”
这时候，艾丽斯走进来，递来一张传真。
“曼联方刚刚正式申请在2月的比赛决赛中使用全部常规转播资源，不接受任何削减和现场画面限制。”
秦川看了一眼，说：“接受。”
艾丽斯有些惊讶：“你不担心他们想借此在赛前心理战压制我们？”
“正相反，”秦川笑了，“他们想给自己找点仪式感。”
“没用的。”
“因为白玫瑰已经盛开了，不管你铺不铺红毯。”
他转身，看着会议室里的球员名册，低声自语：
“我们赢的，不只是比赛。”
“我们要让曼联——不敢忘记这个夜晚。”
清晨八点，埃兰路训练场。
天空泛着灰蓝，冷风穿过草皮，掀起一层细小的波纹。训练场周围没有记者，没有采访车，连镜头都没有。
利兹联的世界，悄无声息地，从喧嚣回归宁静。
秦川站在训练场旁边，双手插兜，穿着一身深灰色呢绒大衣，眼神望去。绿茵场上，球员们已经开始分组训练，麦孔在场边压腿热身，小罗戴着护耳帽子在笑着和贝尔说着什么，孙续洋正在调整护腿板。
没有人讨论《泰晤士报》的头版，也没人关心《天空体育》的玫瑰专题。
没人提“踩着死敌的尸骨拿冠军”，他们只关心眼前这场——对阵纽卡斯尔的补赛。
“真安静。”站在旁边的拉德贝低声笑了一下，“媒体要疯了，我们倒像进了寺庙。”
贝尼特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球场。维迪奇正在防守训练中拦截库伊特，小罗试图脚后跟挑球过陈子川，被一把掐住重心，身体一歪差点摔倒。
“小心点！”拉德贝下意识喊了句，小罗自己笑着站稳，冲着看台比了个大拇指。
“这场比赛他们都想踢。”拉德贝说，“他们不在意外面说了什么，只想告诉别人，哪怕没有媒体镜头，他们依旧是英超最强。”
“很好。”贝尼特斯点点头，“那就赢下去。”
“联赛杯决赛？”
“那是二月的事情。”秦川平静道，“现在只考虑纽卡。”
球员通道内，贝尼特斯正在讲解战术板。
“这不是一场能轻松拿下的比赛，纽卡斯尔的右路有代尔，李·鲍耶，左路还有查尔斯·恩佐比亚，中路则是埃姆雷和帕克。前面是阿兰·希勒。”
“他们有硬度，有冲击力，也有边路突破。”
“我们不玩火。”贝尼特斯指了指战术板上画出的路线，“小罗这边放在左边，拉莫斯和麦孔选择一人上场，但不要两边都进攻。史密斯和库伊特形成换位内外联动，米尔纳和小罗轮番冲击。”
“目标就是，用变化打散他们的高位防线。”
拉德贝皱了皱眉：“他们上一场打442，收得很深，速度推不起来。”
“所以我们上阿隆索和马克莱莱，让他们提节奏。”贝尼特斯冷静道，“快也好，慢也好，节奏在我们手里，防守优势也在我们这边，胜利才会在我们手里。”
站在门边的陈子川低声应了一句：“是。”
球员散去前，贝尼特斯看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贝尔、豪森和帕克，点了点头：“你们做好准备，随时能上。”
训练结束后，球员们回到更衣室，小罗坐在位置上擦汗，笑着看向陈子川：“我们是不是把外界的声音关太死了？”
“你希望听到什么？”陈子川反问。
“没什么。”小罗伸了个懒腰，笑得灿烂，“就是偶尔也想听他们说点别的。”
“他们说你是世界第一。”孙续洋坐下来，解开鞋带，“还想听什么？”
“说得也是。”小罗笑着脱下护腿板，“那就继续当世界第一。”
远处，电视里《每日镜报》的评论节目还在播报玫瑰德比，而在利兹联的更衣室，没人多看一眼。
这是一支从喧嚣中抽身出来，只专注于胜利的球队。
也是一支，足够可怕的球队。
——比赛前夜，利兹联，集结完毕。
第二天的英格兰北部的清晨总是阴沉。窗外风呼啸掠过圣詹姆斯公园高耸的看台，草坪泛着湿意，观众席已经坐满，像一口张开的巨兽，等待猎物上钩。
利兹联的客队更衣室，一片安静。
队员们换好球衣，坐在椅子上，绑好护腿板，调整鞋带，没有人说话。拉莫斯正低头戴手套，切赫侧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列侬系好鞋带，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贝尼特斯站在中间，战术板已经拉开。
“我们知道，纽卡斯尔是一支老牌强队。希勒、帕克、鲍耶、埃姆雷……他们全是老英超的骨头。”他说着，掀开战术板第一层纸，画着对方阵型，“他们很可能打4-1-4-1，或者4-4-2压迫我们中路，代尔、恩佐比亚两个边路会不断往里切。”
“这意味着什么？”
拉德贝站出来，语气干脆：“意味着不能让他们轻易进我们的肋部区域。中场必须硬，中卫协防必须准。”
贝尼特斯点头：“所以这场我们不上哈格里夫斯，但只要我们用马克莱莱和阿隆索站住中轴。中卫后用陈子川、维迪奇，两人组合不变，稳定是第一。左后卫用孙续洋，他速度快，能够完全恩佐比亚。右后卫麦孔，用来限制代尔。”
“对方节奏打不起来，就会焦躁。”他语调不变，却有节奏地击了击白板，“我们就用这股子焦躁——反杀。”
他看向阿隆索：“你还是中场调度核心，不需要冲，盯死帕克，封住他和埃姆雷之间的调度线。”
阿隆索点了点头：“明白。”
“前场，库伊特打中锋，史密斯和小罗拉边，小罗自由度放开一点，你可以适度回撤，吸引防守，带动孙续洋的插上。”
小罗扬了扬眉毛，笑着做了个oK手势。
“史密斯那边，内切为主。你技术够好，边路会有空间可以交给麦孔，充分利用禁区弧顶那点草地。”
“明白。”史密斯立刻应声。
“阿隆索这场位置稍后，压着对方左路打，马克莱莱补位。我们下半场视情况再决定是继续压，还是收回来用孙续洋和小罗轮换制造节奏变化。”
麦孔举了下手：“要不要我提前压上？”
贝尼特斯摆摆手：“别。不是你不行，是对面有人看着你——鲍耶和伍德盖特是曾经是我们的球员，这场，他们可能会反扑你。”
众人一愣，随后轻轻笑了起来。
“但你还是实力更强。”贝尼特斯看着他，语气冷静而坚定，“只要你不要疯狂压上。”
贝尼特斯转向门口，声音沉了下来：
“这场比赛不是什么决赛，也不是什么德比，没有太多情绪，只有一个目标——继续前进。”
“我们不需要连胜。”他顿了顿，看了眼拉德贝，又看向身旁助理教练，“但我们也不拒绝胜利。”
拉德贝拿起门边准备好的白板笔，在门后刷地写下今天的三句话：
1. 控节奏。
2. 保中路。
3. 打边路，赢下它。
他转过身，看着这一屋子年轻又自信的球员：
“纽卡斯尔有他们的球场，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他们有希勒，我们有小罗。”
“他们有圣詹姆斯，我们是——”
“利兹联！”众人齐声。
麦孔猛地一拍更衣柜，列侬拉上拉链，维迪奇从地上站起，抖了抖肩膀。小罗系好护腿带，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弧度。
门打开。
走廊的灯光亮了。
队长史密斯转身看向所有人：“走吧。”
“让他们看看，英格兰正在盛开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