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冀看着他持枪的手。
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
改回自己的名字了，看来温翎的内心属于规则的那一面，被他彻底的撕裂了。
祁冀缓步走向温翎，步伐从容。
“温队长的实力，令人惊叹。”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被吓得惊魂未定的研究人员，最终回到温翎脸上。
“但是，”他话音一转，带着些许无奈般的叹息，“他们见识了太多不该看的，基地的秘密，我的......一些小研究。让他们回去，消息走漏，会很麻烦。”
温翎眉头微蹙。
似乎没有理解祁冀这话想表达的意义。
“借你的枪一用。”祁冀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温翎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他看着祁冀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却深不见底。
心底深处，对祁冀的某种理解，悄然浮现。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
祁冀的手指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按。
温翎的指关节绷紧了一瞬，然后，松开了力道。
祁冀熟练地调整了一下枪口方向，对准了那些瑟瑟发抖，还没来得及发出求饶的研究人员。
“砰！砰！砰！”
几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在实验室里回荡。
祁冀将枪递还给温翎，枪口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他拿出随身的手帕，细致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祁冀看向温翎，笑容完美无瑕，仿佛刚才开枪的不是他，“现在，障碍清除。我们可以出发了，温队长。”
温翎接过那柄还残留着硝烟与体温的枪。
“走这边，主通道已经不能用了，外面的客人有点多。”祁冀转身走向实验室另一侧的隐蔽应急门，语气轻松地像在导游。
温翎沉默地跟上，持枪警戒后方。
应急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灯光昏暗，空气中那股甜腥味更加浓郁。
祁冀边走边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罐，随意地把玩着。
“这能暂时干扰他们的感知，理论上来说。”
通道尽头是一扇通往地面的井盖。
祁冀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上方传来的嘶吼声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
“看来，干扰的效果不太理想，温队长，可能需要你清理一下出口，我得准备b计划。”
“好。”
温翎没有废话，上前几步，猛地顶开沉重的井盖。
霎时间，浑浊的天光混杂着数十张腐烂狰狞的面孔涌入视野。
丧尸群疯狂地向洞口涌来。
“砰！砰！砰！”温翎站在井口下方，占据着绝对的地理优势，每一个子弹都精准地打入丧尸的眉心。
尸体不断落下，很快就在井口堆积起来。
然而，研究所外围着的丧尸数量，远超想象。
并且其中一部分，开始混杂着速度极快的变异体，它们四肢着地，行动迅速。
一时间，温翎也有些招架不住。
“温队长，效率有点低啊。”祁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不紧不慢。
他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副防毒面具，将那俊美漂亮的面容遮挡大半，只露出一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
他朝着温翎丢去一副防毒面具，“戴上，我来给它们加点兴奋剂。”
温翎戴上面具的瞬间，祁冀将手中拿着的金属罐抛出井口。
“咔嚓”一声轻响，罐体在半空爆开。
释放出一股浓郁的，带着诡异荧光的绿色气体。
气体迅速扩散，将井口附近的丧尸笼罩其中。
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下一秒，异变突生。
被绿色气体笼罩的丧尸们，身体猛地僵直，随即开始剧烈的抽搐。
它们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嘶吼声变得更加狂暴和痛苦。
紧接着，它们不再试图攻击井下的温翎，而是疯狂地扑向身边的同类。
嘶吼。
抓扯。
吞噬。
原本目标一致的丧尸群体，瞬间陷入疯狂的内斗。
一些强壮些的变异体开始无情的撕扯普通丧尸，而普通丧尸也在气体的刺激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用牙齿和指甲疯狂攻击着视野内一切活物。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血肉横飞，比之前单纯的围攻要更加血腥和诡异。
井口的压力瞬间减轻。
温翎持枪的手微微顿住，透过逐渐散去的绿色雾气，看着外面那如同炼狱般的自相残杀。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匪夷所思的场面。
这就是他说的b计划？
也怪不得，赵伟不管一切，都要把祁冀带回基地。
“效果不错，不是吗？它们帮我清理了道路，省时省力。”祁冀站在温翎身侧。
温翎转过头，看向祁冀。
隔着面具，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这就是你的研究，让他们自相残杀？”
祁冀轻笑一声，侧过头看他，即使隔着面具，温翎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玩味：“效率至上，温队长。它们可比一些两面派的人类，要更加忠臣，只是现在缺少一点新的动力。”
“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个。”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
一切过于流畅。
祁冀向前一步，靠近井口边缘，毫不在意溅落的粘稠血液：“总要留些后手，不是吗？就像我预料到，磐石会派人来，只是没料到，会是你这样有趣的营救者。”
他的额目光落在温翎依旧紧握的枪上，意有所指：“而且，适应的很快。”
温翎沉默。
手枪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移交时的触感，以及那几声处决研究员的枪响。
他无法反驳。
祁冀：“别多想，温队长，在末日活着，才是新的规则。”
他伸出手，指向那条暂时能通过的通道：“走吧，你的任务，是带我安全离开，我的方法，确保了这一点。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温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丧尸群确实打开了一条缝隙。
这的确实是最快最有效的路。
他收回目光，看向祁冀，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走吧。”
祁冀满意的弯起眼睛：“跟紧点，温队长，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随即他率先跃出井口，步伐轻快的踏过满地的残骸。
温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握紧手中的枪，紧随其后。
踏入了那片由祁冀亲手制造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