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休息的木屋区,灯火昏黄,人声鼎沸。劣质酒浆的气味、汗臭和粗鲁的哄笑混杂在一起,试图驱散矿坑深处弥漫的死寂与巴隆失踪带来的不安。几个小头目模样的家伙正赤膊围着一张破木桌赌钱,周围是歪歪斜斜、喝得半醉的守卫和监工。
“妈的,晦气!刀疤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几天没消息,老子这心里头直发毛!”一个胖脸的监工灌了口酒,骂骂咧咧。
“怕个鸟!指不定在哪儿快活呢!这鬼地方,离了咱们兄弟,谁镇得住场子?”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头目将骰盅摇得哗啦响,“来!下注下注!老子这把通吃!”
“就是!有屠帮主在黑风堡坐镇,天塌不下来!来来,喝酒!”
就在这喧嚣浮躁达到顶点之时,木屋那扇并不厚实的门板,轰然爆裂!
无数碎裂的木片如同激射的箭矢,裹挟着狂暴的劲风,狠狠贯入屋内!
“噗嗤!噗嗤!啊——!”
惨叫声瞬间炸响!靠门最近的几个醉醺醺的守卫,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尖锐的木片洞穿了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鲜血狂飙!
“敌袭——!”一个还算清醒的小头目惊骇欲绝,嘶声尖叫,同时伸手去抓桌上的弯刀。
然而,一道裹挟着滔天杀意与冰冷寒光的身影,冲入了这片混乱的灯火之中!
林越!此刻的他,双眼赤红如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纯粹的、凝为实质的杀机!气芽境巅峰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杀戮!无情碾压!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速度与力量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第一个目标:那个摇骰子的横肉小头目。林越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在他惊恐放大的瞳孔中,一只覆盖着青灰色灵力、快如闪电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横肉小头目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的贪婪与嚣张瞬间凝固,尸体软软滑落。
第二个目标:旁边拔刀欲砍的胖脸监工。林越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拳轰出!拳锋之上灵力凝聚,后发先至,狠狠砸在胖脸监工的胸口!
砰!噗——!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胸骨碎裂的爆响!胖脸监工如同被狂奔的巨犀撞中,口中鲜血混杂着内脏碎块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了半面土墙,没了声息。
第三个、第四个…林越的身影在狭窄的木屋内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所过之处,血花绽放,骨肉分离!
一个持刀扑来的守卫,被林越抓住手腕,硬生生将手臂拧成了麻花,随即一脚踹碎膝盖,倒地的瞬间被踏碎了喉咙!
另一个想从背后偷袭的监工,被林越旋身一记鞭腿扫中腰肋,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其腰椎踢断,身体如烂泥般瘫软。
有人想逃向门口,林越抓起桌上一个酒坛,猛地掷出!酒坛如同炮弹般轰在那人后心,炸裂开来,酒液混合着血肉碎骨四溅!
没有惨叫能持续两息以上。没有抵抗能撑过一个照面。气芽境巅峰对上一群最高不过气芽境中期、大多只是体格强健的喽啰,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顷刻间便压过了酒气和汗臭。昏黄的灯火下,断肢残躯、喷溅的鲜血、扭曲的尸体,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仅仅十数息,木屋内还能站着的活物,只剩下林越,以及一个蜷缩在角落、被同伴尸体压住半边身体、吓得屎尿齐流、抖如筛糠的矮瘦汉子。此人穿着比其他监工稍好一点,正是之前赌桌上另一个没来得及出手的小头目。
林越踏着粘稠的血泊,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矮瘦汉子濒临崩溃的心脏上。
“不…不要杀我!大人饶命!饶命啊!”矮瘦汉子涕泪横流,拼命想从尸体下爬出来磕头,却因为恐惧而浑身瘫软无力。
林越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浓烈的杀意没有丝毫减弱,但狂暴的宣泄之后,一丝冰冷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我问,你答。”林越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寒冰中挤出来,“敢有半句虚言,让你求死不能。”
“是!是!小的…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矮瘦汉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
秦老鬼的尸体!林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那…那个老家伙?”矮瘦汉子一愣,随即恍然,急忙道:“搬…搬走了!是…是巴隆大人带手下两个亲信,在出事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就…就用裹尸布包着,抬上…抬上一辆特铁皮马车,运…运走了!”
林越追问:“运去哪里?!”“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大人!”矮瘦汉子吓得直哆嗦,“那马车…是…是直接往东北方向去的,不是回矿坑这边库房…小的…小的猜测,可能…可能是送去黑风堡了?只有屠帮主才有资格处置这种…这种古怪的尸体…巴隆大人吩咐过,那老东西的尸体谁都不准碰,必须原样运走…”
黑风堡!铁手屠刚!位置:“黑风堡…在…在东北方向,离这里大概…大概五十里左右!在一片干涸的古河床尽头,有…有一小片绿洲,易守难攻…”
“堡内…常年有屠帮主的亲卫队驻守,都是…都是精锐,至少…至少都是气芽境中期以上,领头的听说…听说是筑台境!还有…还有机关陷阱…小的…小的职位低,没进去过啊!”
屠刚实力:“屠帮主…他…他是筑台境后期的大高手!一双‘玄铁手’刀枪不入,摧金断玉!他…他很少离开黑风堡,堡里有…有酒池肉林,他…他喜欢享乐…”矮瘦汉子所知确实有限,只道听途说过屠刚的威名和大概实力 “ 刀疤他们…失踪好几天了,消息…消息应该已经传回黑风堡了…屠帮主肯定震怒…但…但还没见援兵过来,可能…可能还在调查?”
林越沉默地听着,眼神冰冷。得到的信息不多,但关键点有了:秦老鬼尸体极可能被运往黑风堡!黑风堡的位置和大致防御情况!屠刚是筑台境后期,目前还不知道巴隆他们也已经栽在自己手里!
“大…大人,小的…小的知道的都说了!饶…”矮瘦汉子见林越沉默,以为有了生机,连忙磕头求饶。
然而,“命”字还未出口,一道寒光闪过。
矮瘦汉子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脖颈上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线,眼中的希冀瞬间化为死灰。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血泊中。
林越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留下活口?不可能。任何可能暴露他行踪和意图的活口,都必须清除。复仇之路,容不得半分仁慈和侥幸。
木屋内已成修罗场。林越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开始快速清扫。
阴煞石:从几个小头目和监工身上搜刮出约五十二颗品质一般的阴煞石。散落的金珠约两百颗。挑拣了几把材质尚可、未损坏的黑风帮制式弯刀备用。 一些干粮、水囊、劣质的金疮药。在房间的床铺下,发现一张绘制简陋、但大致标明了矿坑、附近水源点、以及指向东北方一个模糊标记(应是黑风堡) 的兽皮地图。这比矮瘦汉子的口述更直观。
林越将所有战利品快速打包,塞入一个搜刮来的结实皮囊中。
他走出已成死地的木屋区,如同索命的幽灵,再次潜入矿坑深处。灵觉全开,仔细扫过苦力营(一片死寂绝望)、仓库区(空荡,有价值的阴煞石显然已被黑风帮或运走)、以及各个角落。确认再无任何活着的黑风帮成员,也再无值得停留的价值。
站在矿坑边缘,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吹拂着他染血的衣袍。他回望了一眼这片浸透苦难与仇恨的土地,目光最终落在东北方向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风堡…屠刚…
林越找了一处背风的岩凹,盘膝坐下。没有立刻离开。他取出一颗阴髓藤果,吞服下去。冰凉精纯的能量流迅速抚平了因暴怒杀戮而翻腾的气血,滋养着经脉,也让他沸腾的杀意稍稍沉淀,恢复最冷静的状态。
同时,他再次摸出了那块触手冰凉的骨符,感受着上面阴毒诡异的符文。此物是从刀疤那里搜到的,目前还不清楚有什么用途,但看起来也不简单”。心念微动,他又看了一眼巴隆的那块黑风令。这东西,或许在接近黑风堡时有用?
略作调息,将状态恢复至巅峰。林越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矿坑,眼中再无留恋,唯有指向东北的冰冷锋芒。
身影一闪,他如同融入夜色的孤狼,朝着那片名为黑风堡的龙潭虎穴,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