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弯弯的眉眼澄澈温和,让温纪临恍然中有种隔世之感。
不过……到底怎么见到天道啊!
任由少年拉起,温纪临扶着树,故作虚弱:“好累……”
忙着拍打这人身上沾染的灰尘,梵卿纪无语:“怎么,她让你在那干活了?”
“不兼职这个。”温纪临笑出声:“走吧,带你去妄蝶看看。”
妄蝶依旧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温纪临在外面慢悠悠走着,却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遇见。
“是你……”墨绿发色的邪修愣愣看着他:“救我。”
温纪临还没反应过来,强劲的攻击就已经席卷到眼前。
梵卿纪抬手,稳稳挡住那杀意浓厚的攻击。温纪临无奈叹气,看向施法者。
“南越磷……我们还没去找你。”毕竟杀父母的仇,不能不报。
“我们的事以后再议,我和她不关你们事。”南越磷紧蹙眉头,俊朗的脸上神色阴沉。
“他为什么要杀你啊。”梵卿纪好奇问这邪修。
“哦,我不小心看见万符养鬼修。”邪修的嘴也快。
“谁让你说出来的!”眼看这事已经不是杀人能收住的,南越磷看起来很头疼。
梵卿纪于心不忍,好心提醒:“我们早就知道了,证据都交给道则了。”
想清楚其中计较,南越磷只感觉无力。温纪临其实也好奇南越磷为什么会帮万符,所以他直接问了。
“你一个凤涅部首,怎么会想帮万符。”温纪临似笑非笑:“你小情人在那里?”
毕竟封濯那事,南越磷也出手过,这本身不合理。似乎,连万符自己都不清楚有人在给他们擦屁股。
“干你何事。”南越磷不鸟他,放弃了追杀邪修,转身离开。
“你知道为啥不。”梵卿纪看向那青衣邪修,面露八卦。
“哦,他妹也参与了,他怕他妹死了。”不得不说,邪修信息来源就是广。
“啧,很合理的动机。”小蝴蝶表示理解:“你去万符干什么。”
“找我弟弟的踪迹。”邪修老老实实。
“你叫什么?”梵卿纪来了兴致:“说不定你弟弟我认识。”
“离无岸。”淡淡垂眸,她声音低低的:“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弟弟没有名字。”
“这就难办了……”梵卿纪摸了摸下巴,温纪临在一旁淡淡看着,也没催促。
“算了,不聊这事了,南越磷他妹是谁啊。”梵卿纪发现,离无岸的头发好像更绿了。
“万符符首首徒,青蝶。”离无岸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告辞。”
“唉,再聊会嘛。”小蝴蝶试图挽留,但离无岸离开的很迅速。
“啧……南越磷妹妹竟然是青蝶,世界真小。”梵卿纪啧啧称奇:“你看,妄蝶门口这么多小吃摊呢,我就说你是神人吧。”
“不用特意强调……”温纪临无可奈何,只能浅笑:“想吃点什么?”
“你请客?”小蝴蝶斜眼瞅他。
“我请客,记妄蝶账上。”温纪临自己肯定没钱,但是背锅侠又不是没有。
当两人大包小包进入妄蝶时,许乾瑞正指导弟子练功。
看见温纪临,她跪下:“主上。”
“免。”温纪临把她扶起:“近日凡间界上贡一人,赠予你可好。”
许乾瑞呆住,显然没想到主上还会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属下无心此事,谢主上美意。”
“无心有心,见面才知。”温纪临浅笑。
许乾瑞见实在推拒不过,本着敷衍了事的心态,带着两人来到议事大厅。
“她不爱说话,你可要多担待。”温纪临笑眯眯的,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来一块巨大豪华的棺材。
这操作属实离谱,看的向来淡定的许乾瑞都忍不住讶异。
主上这是……要给她陪冥婚?
温纪临依旧是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流利把棺木打开,里面的尸体还裹着一层丝绸。
这么贵重的尸体……那也是尸体啊。许乾瑞实在无法理解主上的动机,毕竟,主上不像是会随便发疯的人。
“你来拆。”把身体推给许乾瑞,温纪临温和看着她。
“是。”在明白主上没有害自己必要的基础上,这种莫名其妙但无伤大雅的事,许乾瑞懒得拒绝。
揭开丝绸,许乾瑞不经意扫过这具尸体,当她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时,手下的速度陡然加快。
怎么,怎么会……她的尸体……
震惊看向温纪临,许乾瑞差点没维持住表情:“主上!”
“别激动。”温纪临抬手做安抚手势:“凡间界贡上来的,此次前来,便是赠予你。”
猛然把尸体抱进怀里,许乾瑞控制不住的泣不成声,温纪临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又想起这两人的故事。
万灵界的修者追溯其根源,几乎全部来自凡间界。
谙栩也不例外。
她生于祀夏辽阔的草原,就算被看中资质步入万灵界,她依旧挂心于国土的连年战乱。
那时,谙栩还是人族。
万灵界自然不缺辽阔的草原,修炼余暇,她在原野流连,心里却总念着故土。
“师父……你是说,要我收徒?”谙栩看着眼前温和的师父,脑子里立刻蹦出回凡间界的想法。
“你修为足够,也该担起传承大任。”师父温柔摸摸谙栩的头:“想去哪看看,就去吧。”
谙栩深深看着师父:“师父,三年后,此地再见。”
温婉女子浅笑:“何必三年,只要你想,师父永远都在。”
凡间界的空气依旧带着草木甜香,谙栩迫不及待回到草原,等到的只有双亲的墓碑。
许是早已接受,谙栩没有过多伤心。买了处宅子住下,她就这样观察着自己长大的故土。
连年战乱依旧没有停息,受限仙令约束的谙栩不能干涉,就只能看着民生凋敝,看着原本翠绿的原野沾染血色。
传闻福荆花只盛开在遍布幸福的草原,任何见到它的人都会没有烦恼。抱着安慰的心思,谙栩开始在这片草原种下福荆花。
战乱是一点一点平息的,就像幸福要一点一点堆砌。
谙栩就这样一个人一朵一朵种下福荆花,直到某一天,一双稚嫩的手拉上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