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镇国公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林夜安然返回,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未能达成目标的遗憾。他将夜探皇宫的经过,特别是遭遇宫内暗卫拦截以及感知到养心殿异常气息的情况,详细告知了众人。
“皇宫守卫果然如铁桶一般,尤其是内宫。”文若风听完,面色凝重,“那两名暗卫能提前察觉国公爷的潜入,实力恐怕已接近白银初阶,而且对宫内环境了如指掌。王文渊对皇宫的控制,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项天狂怒道:“他娘的!这老王八蛋,把皇宫当成他自己家了!连陛下身边都安插了这么多高手!”
艾琳法师沉吟道:“那残留的净化气息是关键。若陛下真是受净世教暗算,此事便非同小可。我们必须找到确凿证据,或者……找到解毒之法。”
“可是,我们现在连宫门都进不去,怎么查?”剑无尘皱眉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三长两短的轻微叩门声,节奏特殊。影舞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边,低声道:“国公爷,有客到。是‘兰台社’的人,持‘柒’字信物。”
众人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林夜眼中精光一闪:“请进来,注意警戒。”
影舞点头,悄然退去。片刻后,她引领着一位身披黑色斗篷、身形瘦削的人影走入书房。来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癯儒雅、年约四旬的面孔,眼神锐利而沉稳,透着饱经世故的智慧。
“在下兰台社执事,苏文清,见过镇国公,见过诸位。”来人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苏先生不必多礼,请坐。”林夜抬手示意,目光审视着对方。文若风等人也微微颔首致意。
苏文清落座后,开门见山:“国公爷昨夜皇宫之行,可谓胆识过人,虽未竟全功,却也搅动了一池春水。如今宫内暗流涌动,王文渊已加派了人手,对芷兰宫和养心殿的看守更为严密。”
林夜心中微动,对方消息如此灵通,果然不容小觑。“苏先生消息灵通。不知贵社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苏文清正色道:“国公爷快人快语,在下也不绕弯子。兰台社乃由一群忧心国事、不甘见权奸当道的同僚组成,旨在匡扶社稷,清明政治。王文渊结党营私,勾结净世教,挟持陛下,软禁长公主,其心叵测,已是司马昭之心。社中同仁,愿助国公爷一臂之力,拨乱反正!”
“哦?”林夜不动声色,“如何相助?”
苏文清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封的卷宗,递给林夜:“此乃我们暗中收集的一些证据,涉及王文渊党羽贪赃枉法、与地方势力勾结之事,虽未直接指向谋逆,但足以在朝堂上对其造成打击。此外,我们还查到,为陛下诊治的御医首席张明远,其家眷近日被秘密接出京城,疑似被控制。而太医院库存中,近月来有一种名为‘幽昙花’的稀有药材消耗异常,此花……据古籍记载,少量可安神,过量则可致人长睡不醒,症状与陛下颇为相似。”
林夜迅速浏览卷宗,眼中寒光闪烁。这些信息极为关键!尤其是“幽昙花”的线索!
“苏先生可知这‘幽昙花’来源和解药?”林夜追问。
苏文清摇头:“来源尚在追查,解药更是渺茫。此花罕见,相关记载极少。不过,社中一位同僚提及,皇室秘库中或许藏有相关典籍,但秘库钥匙由内侍监大总管掌管,而此人……是王文渊的心腹。”
线索似乎又指向了皇宫深处。
就在这时,又一名暗卫悄然入内,在影舞耳边低语几句。影舞上前禀报:“国公爷,府外有自称是‘老将军府’的人,递来一封密信,信物是半块虎符。”
老将军?林夜心中一动,接过信。展开一看,字迹苍劲有力,内容简短:“林小子,回京也不来看看老夫?明日午时,醉仙楼天字三号房,备好酒菜,过期不候。”落款是一个“李”字。
“是李老将军!”文若风惊喜道。李老将军乃是三朝元老,曾任兵马大元帅,虽已退役多年,但在军中威望极高,门生故旧遍布天下,是坚定的保皇派。他性格刚直,向来不买王文渊的账。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林夜心中一定,对苏文清道:“苏先生,多谢贵社援手。这些信息至关重要。不知贵社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文清道:“社中可继续为国公爷提供情报支持,并在舆论上造势,揭露王文渊恶行。必要时,亦可联络一些清流御史,上奏弹劾。但最终……仍需国公爷和长公主殿下掌控大局,尤其是军权。”
林夜点头:“我明白。请转告贵社同仁,林夜必不负所托。眼下,我们需双管齐下。明面上,我会依礼拜访李老将军等军中元老,争取支持,并在朝堂上继续与王文渊周旋。暗地里,全力追查陛下病情真相和解毒之法,并设法营救长公主。”
他看向众人,下达指令:“文先生,艾琳法师,你二人全力研究‘幽昙花’及相关解毒之法,调动一切资源,包括通过兰台社的渠道寻找古籍和能人异士。”
“天狂,无尘,你二人联络我们在京的旧部,尤其是北境、西境退下来的老兄弟,暗中集结可靠人手,以备不时之需。但要绝对保密,切勿轻举妄动。”
“影舞,你的暗卫,重点监控太医院、内侍监以及王文渊核心党羽的动向,寻找突破口。同时,设法与宫中可能还忠于皇室的老人取得联系。”
“是!”众人齐声领命,斗志昂扬。
苏文清起身拱手:“国公爷安排周密,苏某佩服。兰台社定当全力配合。如此,苏某先行告辞,以免久留生变。”
“影舞,送苏先生安全离开。”
送走苏文清后,书房内气氛依旧紧张,但已多了几分希望。李老将军的邀约和兰台社的情报,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两盏明灯。
林夜走到窗前,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目光坚定。
“王文渊以为掌控了一切,但他忘了,这大夏的江山,不是他一人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明日,就去会一会这位老将军。这盘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