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降临。
一行人找到了一处更加隐蔽的山洞，比之前秦渊和苏悦待的那个还要宽敞干燥。
篝火升起，驱散了山林的寒气。
段子轩和另外两名受伤的弟子正在抓紧时间疗伤，丹药的香气在山洞中弥漫。
云歆则像一只好奇的猫，蹲在秦渊身边，看着他熟练地处理着一只刚猎来的山鸡。
山鸡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秦渊正用一根削尖的树枝穿着，架在火上慢慢翻烤。
油脂滴落在篝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肉香很快就飘满了整个山洞。
“秦师兄，你这手艺可以啊！”云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比宗门食堂的大师傅强多了。”
秦渊没理她，专心致志地在鸡肉上撒着随身携带的盐巴和香料。
“喂，你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云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你不是凡体吗？凡体炼体境怎么可能……打得过凝气境？”
这个问题，也是段子轩和另外两名弟子想问的。
他们虽然在打坐，但耳朵都竖着，显然也在偷听。
就连正在闭目调息的苏悦，呼吸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紊乱。
秦渊翻动着烤鸡，头也不抬地说道：“谁说凡体就不能厉害了？”
云歆被噎了一下，眨了眨眼，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啊？”她换了个问题，“你肯定不是炼体境了吧？可你身上又没有凝气境的灵力波动，好奇怪啊。”
“你可以当我是……体修。”秦渊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答案。
“体修？”云歆歪了歪头，“我知道体修，宗门的林逸师兄就是体修第一人！他也是凝气境初期，可我感觉……他好像没你这么夸张。”
林逸，外门体修第一人，以肉身强悍着称。
可云歆觉得，就算是林逸，也不可能像秦渊这样，一掌一个凝气境。
那已经不是强悍了，那是碾压。
“路不同而已。”秦渊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他撕下一只金黄油亮的鸡腿，递给了云歆。
“吃你的吧，堵上嘴。”
“好嘞！”
云歆欢呼一声，也顾不上问问题了，接过鸡腿就大快朵颐起来。
“唔……好吃！太好吃了！”她吃得满嘴是油，还不忘含糊不清地称赞。
秦渊又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了身旁的苏悦。
苏悦睁开眼，看着递到面前的鸡腿，愣了一下。
鸡腿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让她那本已古井无波的食欲，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她低声说道。
“不客气。”
秦渊自己则撕下了一大块鸡胸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段子轩和另外两名弟子也结束了疗伤，凑了过来。
秦渊很大方，将剩下的烤鸡分给了他们。
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了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吃饱喝足，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段子轩擦了擦嘴，郑重地对秦渊抱拳道：“秦师弟，今天的大恩，我段子轩记下了！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我绝无二话！”
另外两名弟子也纷纷附和，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们很清楚，没有秦渊，他们今天必死无疑。
“客气了，同门一场，应该的。”秦渊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他救他们，一半是出于同门情谊，另一半，则是他需要人手。
在这秘境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尤其是段子轩和苏悦，都是凝气境，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对了，秦师弟，”段子轩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个装着青灵液的玉瓶，“这个东西，是你从云水宗手里夺回来的，理应归你。”
青灵液，是疗伤圣药，对于恢复灵力和伤势有奇效，价值不菲。
秦渊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我用不上，你们留着吧，你们伤势更重。”
他说的倒是实话。
他突破之后，肉身自愈能力强得可怕，寻常伤势很快就能恢复。
至于能量消耗，识海里的铭文就是个永动机，只要有东西给它“吃”，他的能量就源源不绝。
段子轩还想再劝，却被秦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讪讪地将玉瓶收了起来，心中对秦渊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实力强大，出手狠辣，却又对同门仗义大方，不贪图宝物。
这个人，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云歆啃完了鸡腿，舔了舔手指，问道，“是继续找地方躲着，还是……去找云水宗的麻烦？”
她说到“找麻烦”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段子轩吓了一跳，连忙道：“云歆师妹，别胡说！云水宗的厉绝....，我们这点人，去了不是送死吗？”
“怕什么！有秦师兄在啊！”云歆理直气壮地指了指秦渊。
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渊身上。
是啊，有秦渊在。
这个男人，似乎总能创造奇迹。
可秦渊连凝气境中期都能一招秒，那对上厉绝，又能打到什么程度？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丝好奇和期待。
他们都很想知道，秦渊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苏悦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秦渊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平静。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从萧然身上得来的残破地图，摊在了地上。
“我们不去主动找麻烦。”他指着地图上一个用朱笔画了圈的地方，“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和他们一样。”
地图上画圈的地方，正是周通之前提到的“血煞谷”。
“血煞谷？”段子轩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那里是秘境中央区域最危险的地方之一，盘踞着大量的妖兽，但据说也生长着一种名为‘龙血草’的灵药，是炼制‘筑元丹’的主药之一！”
筑元丹！
听到这三个字，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筑元丹，那是凝气境武者突破到真元境的关键丹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如果能得到龙血草，那这次秘境之行，就赚大了！
“云水宗的人，肯定也是冲着龙血草去的。”苏悦冷静地分析道，“我们现在过去，必然会和他们撞上。”
“撞上就撞上呗！”云歆挥了挥小拳头，“谁怕谁啊！正好把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不能硬拼。”秦渊摇了摇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厉绝不见得简单，正面交手，我们没有胜算。”
众人闻言，都有些失望。
他们还以为秦渊有什么惊天计划。
苏悦的心中，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秦渊能继续创造奇迹，还是希望他能回归“正常”。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很是煎熬。
“但我们可以……抢。”秦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抢？”众人一愣。
“没错。”秦渊的眼中闪烁着精光，“让云水宗的人去当苦力，跟妖兽拼个你死我活，等他们好不容易采到了龙血草，我们再出手。”
他的声音不大，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又是这一招！
这个男人，不仅实力恐怖，心也太脏了！
段子轩和云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这个计划，听起来……好刺激！
“就这么干了！”段子轩轩一拍大腿，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苏悦看着秦渊，她发现，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以为已经看到了他的全部，可他总能展现出让你更加震惊的一面。
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或许，根本就没有极限。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让她感到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