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春熙巷,黑衣保镖在保姆车门前撑开遮阳伞。
车门开,走下来一位身着金色云锦旗袍的港城顶级贵妇,步入大堂,屋子都亮了一亮。
顾芳华保养极好,如雪般白皙的手腕上缠着一串帝王绿翡翠珠手链,雍容华贵,自成压迫感,出来迎接的员工有些不敢喘大气。
顾芳华看了一圈,笑意欣慰:“真不错,小姑娘都自己当老板了。”
“伯母,您上来看看。”
照月带着顾芳华朝二楼露台走:“上面种了很多茉莉花,现在是夏天,到了晚上整个露台都是香的。”
顾芳华看着白色茉莉盛开的宽阔露台,还放了可爱的桌椅板凳跟遮阳伞,眼角深了深:“真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地方。”
底下忽的闹腾起来,顾芳华朝下看了去。
周唯带着花美丽将一个男的压在地上,拿出手机报警。
顾芳华侧过头问:“这是怎么了?”
“昨天有人来我公司放火,被我的员工抓住了。”
照月淡淡说着,她早就告诉过周唯,公司女员工多,这里也是巷子,必须安装最全面的监控系统,还需要有警报功能。
加上薄小宝在这儿,陌生男人一出现,就被周唯逮住了。
周唯拿了个别针扎他:“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伪装成外卖员的男人死活不说,花美丽拿来铲子,上面有薄小宝的粑粑:“你不说,我就把这坨屎放你嘴里!”
花美丽将铲子往下一斜,一小坨粑粑就掉在外卖员脸上,他拼命挣扎:“我说我说,是一个叫王武的人拿钱让我这么干的。”
照月歪着头思索了会儿:“王武,不认识,这又是惹了哪门子人?”
顾芳华脸色沉了下来,眉心轻皱,王武是霍希彤的保镖。
人人忙着进步朝前,只有她的女儿在背后耍这些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顾芳华吩咐下去,给了霍希彤警告,开除了王武,还需要拿钱堵死这个人的嘴,处处给她擦屁股。
照月眼梢掠过顾芳华拧起的眉心,眼神敛回,让人把那男子给带了出去。
下午,开了个关于人设定制的会议。
照月拿着黑色白板笔写写画画,停笔,回眸笑道:“伯母,您不要有压力,跟着方案走就是。
我反复思考,霍家阔太太的形象受众不会太好,会打造一个更有生命力的人设。
还需要跟伯父的形象有一个巨大冲突反差,让市场一眼记住。”
顾芳华一脸迷惑:“记住了,然后呢?”
照月双手背在背后,耐心解释道:
“港澳地域小,产业不算丰富,但它是亚洲金融中心,亚洲重要海港码头,金融汇算都从这儿过。
但是功能价值已经在这几十年里挖掘完毕了,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我们准备从旅游经济的切入点来做。
带动港城经济赋能,为伯父选举业绩造势。”
顾芳华笑着:“我也听不懂,我配合,我配合。”
照月看向章怀玉:“联系造型师,明天赶紧过来做人设造型定位,还有营养师,健身教练,表演老师,全都叫过来。”
陆陆续续说了很多,顾芳华看得一愣一愣,之前听霍政英说照月变化大,她不觉得,直到此刻才有直面的感觉。
夜里凉快了些,照月带着顾芳华在燕京各处逛了逛,在郡王府点了一桌菜,正式宴请。
顾芳华不解的看着她:“照月,我看你工作真的很拼,很辛苦,你不累吗?”
照月温和的面容勾起一丝涩然的笑:“累啊,辛苦啊,但不吃工作的苦,将来就得吃其他的苦。”
顾芳华叹气:“也是苦了你了,还是得找个人照顾照顾你。”
照月拿房卡开了宝格丽酒店的房门,听闻这话,先是一愣,后又笑着说:“是啊,的确该找个男朋友了。”
她很清楚顾芳华是在顾虑自己跟薄曜:“奶奶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过几天就去见。”
酒店客厅中间吊有一盏宫廷水晶灯,水晶坠子折射下一道阴影落在照月眼帘前,她乌眸黯了黯。
顾芳华眉心拢起,神情有些愧疚:“也不要太逼自己。”
照月抿唇,强逼自己微笑:“伯母,我跟薄曜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之前我的确是在薄曜手底下工作过,可那是因为薄曜故意拿我刺激陆熠臣罢了,他们有私仇。
而我留在燕京,是因为之前事业发展的根基在这儿。
天晟集团主席还算比较欣赏我,就拿了个项目给我做,仅此而已。”
顾芳华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薄曜的。”
这话一出,照月眸色跟着惊了惊。
顾芳华笑道:“你不喜欢他,我看得出来。我不担心你做错事,我担心这个行事乖张的女婿罢了。”
从酒店离开,照月站在酒店大门的金色雕像下吹凉风,神色里愁绪浓郁。
她是装得有多好,竟连顾芳华都没看出来。
不怪薄曜从前发疯,觉得自己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是她在明面上做到了绝对冷漠与疏离。
照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她对薄曜真的不好,不好到所有人都觉得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薄曜。
照月回到春熙巷时,鼻尖都是酸涩的。
她把车停好,发现自己的停车位被一辆黑色布加迪占了。
照月连忙将车靠边,推门下车,眼睛在夜色下到处慌张急促的探寻他身影。
“这儿呢。”小洋房前院一侧的秋千下,传来沉闷的男声。
照月侧眸眼神亮了下,看见男人坐在秋千上,长腿搭着。
白色衬衣松垮,领带颓散的套在脖子上,吊儿郎当。
配上那张贵气与邪气并存的脸,生生一副糜丽俊痞的模样。
她把院子里的灯都打开,院子一下明亮起来。
男人似笑非笑:“开这么亮,不怕被人发现?”
照月眸光落在他脸上有些深沉:“我怕我看不清你的脸。”
她也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秋千上慢慢荡着,小心翼翼起来,她压根还没来得及准备:“你来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