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顾芳华从门外走进来,穿着青花旗袍,腰中间的布料,明显空隙不少。
照月连忙起身打招呼:“伯母。”
“别起来,坐着说。”
顾芳华走来赶紧将她肩头按下,满脸忧心:“医生都说了,要不是你,晋怀这条命就被阎王爷给收走了。”
照月眼前有些水汽,手放在顾芳华手臂上:“晋怀哥也是为了救我,我舍命救他是应该的。”
顾芳华只得心酸泪目。
照月止住泪意,随口说了一句:
“那晚薄曜还给希彤打了电话发了地址去的,让她赶紧来小诊所献血。
我想着希彤反正很快就会来,所以就先顶着,结果顶着顶着我就晕了过去。”
顾芳华眼下狐疑一瞬:“还有这事儿?我记得出事那晚,希彤好像就是在西港附近。”
港城本就不大,同在一片区域,又不是堵车的地方,油门轰几下就到。
照月静悄悄观察着顾芳华的脸色,很明显,见她眉心皱起后又说:“对啊,不信你们可以问薄曜。”
霍晋怀靠在病床上听见这话,神情同样黯下几分。
照月提议道:“伯母,晋怀哥身受重伤。
你们家里下个月又要办大喜事,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南山求个菩萨,问问吉凶,保个平安?”
霍家人向来信这个,顾芳华一口答应:“那明天我派车来接你,我们一起。”
说了几句话后,顾芳华有事提前离开,照月坐在床边陪着霍晋怀。
照月端着白水给他打湿嘴皮,霍晋怀瞥下眼尾,眸色很淡:
“亲妹妹这两天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照月悄悄看他脸色,不再挑拨,而是问起一件事来:
“晋怀哥,我能问问为什么容九偏要选择薄曜去国外呢,薄曜去国外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我就知道你要问。”
霍晋怀抬起眼帘拆穿的看了她一眼:
“薄曜能被容九看中,是因他超强的带兵能力,他不仅仅会特种作战,军团作战他也会,前些年满世界飞,与各国军阀缠斗,普通将领哪儿有他这种经验;
除带兵打仗,他还会政治交涉,跟几方势力斡旋;
更有远见的商业目光,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容九身边那些二代子孙们,大多数是被家族养坏了的。
这样一个三栖天才,本就罕有,容九对他的定位是会打仗又有政治手腕还会经商的境外军阀。”
照月快要听不下去,冷笑道:“这俨然是一把天赋难得的好刃。”
随后她便说:“晋怀哥,我以后就在燕京了,还开了一家公关公司,记得来照顾我生意。”
霍晋怀在那儿笑:“简单。”不过笑了两下他又严肃问道:“为什么不走了?”
照月道:“兰德集团早晚会让我这个华国人出谋划策对付自己的祖国,我做不到。”
霍晋怀温润的眉眼睨着她,或许照月是因为薄曜,但他不会再多说一句令照月不好回应的话,笑意不减:
“好,冲你这个爱国的情怀,等我出院,你就拿合同过来签。”
照月心底是开心的:“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护着我,我做什么都双手支持。好啦,我会全力以赴干好这份事业的!”
霍晋怀嗓音变得深沉:
“咱们关系比从前更进一步,心心相印,照月做任何事情晋怀哥都会支持你。”
生死之交后,他不再管照月心里有谁,他只管自己的目的。
从医院离开,照月回了酒店。
她与江老太太的关系尚为隐秘,就怕江家人发现对奶奶不利,也就没跟她见面。
回到酒店,照月开始在心底筹划明天的安排。
她说过,霍大小姐顺风顺水的港城大小姐人生已进入倒计时。
普陀寺。
求神拜佛需诚心诚意,照月跟顾芳华说,得天不见亮就动身去。
这么一说,霍希彤肯定是不会去了,因为她才睡下,且她是西方神论者,她不信这些。
照月与霍希彤是多年的同学,太了解她了。
二人抵达普陀寺后,顾芳华求了吉凶,问自己两个孩子最近的运势情况。
主持方丈回:“红鸾不利,皆是大凶。”
顾芳华心揪起:“怎么会这样?”
照月分析着:“方丈的意思是不是说,婚事不好,就会带来一同的不好?”
方丈点头,照月又问:“那可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吗?”
方丈道:“只能避,化解不了。”
顾芳华忧心忡忡起来,下山的时候,照月还摔了一跤,心底更不安了。
保镖送来创口贴,顾芳华亲自给她贴:
“哎,我这记性,忘了不能这么劳累你的。你缺了那么多血,肯定眩晕,这可是长长的台阶啊。”
照月眼圈红了红:“伯母,我都知道。但为了晋怀哥,我肯定是要来的。
晋怀哥给我挡了三枪,我心底一直很过意不去。
昨天在医院看见他,心底很是歉疚,就提了让他别来操持婚礼的事情,他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但我也不好多说,我怕他误会我是因为薄曜才这么说的。”
神佛面前,顾芳华也心生了忌惮:
“他身子的确不能奔波,今天菩萨也这么给出提示了,我觉得是得好好思考了。”
半山春雨潮湿,青石台阶,顾芳华一下一下扶着照月下行。
照月给她撑伞,不动声色的说着:
“新郎官才出国,肯定是最忙的时候,新娘子的哥哥又身受重伤卧床。
伯母,上天有好生之德,估计是在好心提醒,这事儿得缓一缓。
况且这婚事又不会跑了,您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