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夏夜。成都,丞相府后院。
月华如练,倾泻在精心打理的花园中,为竹影兰草披上一层银纱。诸葛亮卸下一日公务的疲惫,未着官服,仅穿一袭宽松的靛蓝深衣,正在院中缓缓练习一套导引之术。动作舒展如鹤,气息绵长若丝,正是月英结合《基础锻体诀》简化改良的养生法门。年过三十的他,面容依旧清俊,但烛光下细看,眼角已添几道浅纹,长期殚精竭虑,使得修习此法更为必要。
月英端着一盏刚炖好的参茶走来,并未打扰,只静静倚在廊柱上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流畅的动作,在月光下别有一番沉静魅力。她的目光掠过他微湿的额角、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最终落在他那双能执笔安天下、也能为她画眉的手上,唇角不自觉勾起温柔弧度。
良久,诸葛亮缓缓收势,气息平稳悠长,转身便看到月光下含笑望着他的妻子。夫人。他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哑,自然地走向她,夜深露重,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看你练功,比观星更有趣。月英将温热的茶盏递到他手中,指尖顺势拂过他微湿的额角,感受到皮肤下温热的活力,今日朝中之事,可还顺心?
诸葛亮接过茶盏,指尖与她轻轻一触,随即握住她的手,引她在廊下并肩坐下。他轻抿一口参茶,甘苦回甘,如同此刻心境。交州局势微妙,曹操、孙权皆遣使争夺。伊籍已前往游说士燮,然步骘已动兵,恐难善了。北边马超虽稳,然曹操军器监动作频频,恐对我工坊不利。千头万绪,皆需谨慎。他轻叹,并未隐瞒烦忧,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
月英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药草清气,以及一丝汗水的阳刚味道,低声道:孔明,你不是一个人在扛。有奉孝、元直、孝直他们,还有我。工坊那边,我已加派了人手,关键区域由典大哥的亲卫和神机营交叉把守,没那么容易让人得手。她顿了顿,声音更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我知道你心系天下,但也要顾惜自己。你这身子,可是我的。
诸葛亮心中一暖,放下茶盏,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下颌轻抵着她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清雅的混合了皂角与一丝工坊火炭的独特气息,白日里的烦忧似乎都在这静谧中消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低语,手臂微微收紧,掌心贴在她后背,传递着温度,只是辛苦夫人,既要操心军国重器,还要为我这俗人调理身体。
月英抬起头,在月光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深邃眼眸里映着星子和她的影子。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指尖轻轻划过他胸前的衣襟:既然知道我辛苦,那丞相大人该如何补偿?话音未落,她已主动吻上他的唇。
诸葛亮微微一怔,随即化被动为主动,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不同于年少时的急切探索,这个吻更显缠绵与珍重,带着多年相知相守的默契与深入骨髓的深情。唇齿交缠间,是无声的倾诉与依赖。夜风拂过,带来阵阵栀子花香,廊下的灯火将相拥的身影拉长,紧密地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气息交错间,月英微微喘息,脸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却笑得满足:这才像话。她拉起诸葛亮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我的丞相,除了天下,也需记得闺阁之乐。
诸葛亮看着她难得流露的小女儿情态,眼中满是宠溺与炽热的爱恋,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低笑道:亮,时刻谨记。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惊得月英低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既如此,便请夫人与亮,共赏这内室……风光。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抱着她稳步向内室走去。月英将发烫的脸埋在他颈间,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只觉得所有疲惫与算计,都在这一刻被这份踏实的温暖融化。
锦帐之内,云雨初歇。月英慵懒地趴在诸葛亮胸前,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在战场上留下的浅淡疤痕上画着圈。诸葛亮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室内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孔明,月英忽然轻声开口,若……若有一天,那条回去的路真的通了,你会怪我选择留下吗?
诸葛亮抚着她背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更紧地拥住她,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坚定:不会。这里有你,有我们共同开创的基业,有需要守护的黎民。亮之所在,便是夫人之归处。前世如云烟,此生方为真。
月英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窗外,星河低垂,万籁俱寂,唯有彼此的心跳声,诉说着不离不弃的誓言。这乱世中的片刻温情与灵魂交融,如同荒漠甘泉,滋养着彼此的身心,让他们有更大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前方的一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