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6年冬,夷洲基地。
尽管荆益内部暗流涌动,北疆阴云密布,但在周瑜的强力推动和吕蒙等人的高效执行下,针对“归墟”的远征准备已全部就绪。此次远航非同小可,并非追求贸易利润或领土扩张,而是直指传说中众水汇聚之地、世界尽头与起点的神秘领域——归墟。
旗舰“苍青龙吟”号经过了彻底的改造。以吕宋“共鸣木”为核心的新龙骨,使得整艘战舰对能量,尤其是水元之力的传导性提升了数倍;掺入“金鳞丝”编织的帆索更加坚韧,并能微弱地汲取风中的游离能量;船身关键部位镶嵌了经过星力初步淬炼的护甲板,其上铭刻着简化版的轩辕镜守护符文。船艏,一尊狰狞的青龙撞角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青光,龙口微张,仿佛随时能喷吐出撕裂海涛的吐息。
除了这艘核心旗舰,随行的还有四艘经过类似强化、体型稍小的“逐浪级”护卫舰,以及两艘专门负责运输补给和科研设备的“探索级”辅助船。这支规模不大却堪称当世最精锐的舰队,被周瑜命名为“星槎舰队”,寓意直指星海,探索未知。
周瑜站在“苍青龙吟”号的舰桥上,海风吹拂着他已显斑白但仍不失英挺的鬓角。他手中紧握着那面已彻底补全的位面罗盘,罗盘中央,代表归墟区域的符号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指针稳定地指向东南深海的某个特定坐标。这坐标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在缓慢移动,仿佛归墟本身就是一个在时空中漂流的旋涡。
“都督,一切准备就绪,将士们求战心切,只等您一声令下!”吕蒙身披重甲,来到周瑜身后,声音洪亮,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兴奋与对周瑜的绝对忠诚。
周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港口内肃立的舰队,以及码头上默默送行的留守将士和部分夷洲民众。他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誓师,只是沉静地下达了命令:“起锚,升帆。目标,归墟。此行非为征战,乃为求知,为守护。望诸位谨记,谨守岗位,遇变不惊。”
“诺!”震天的回应声在港口回荡。
舰队缓缓驶出夷洲基地,进入广阔的太平洋。初始的航程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周瑜能感觉到,越是靠近罗盘指引的方向,他体内的青龙星髓就越是活跃,与海洋的亲和力也愈发增强。他时常立于船头,闭目感应,引导着星髓之力与洋流、风向共鸣,使得舰队的速度远超寻常,船身也更加平稳,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推动护航。
航行了十数日,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天空依旧湛蓝,海水却从深邃的蓝色逐渐变为一种近乎墨黑的深蓝,阳光照射下去,仿佛被吞噬了一般,看不到底。空气中的水汽带着一股奇异的咸腥味,并非腐烂,而是某种……古老而纯净的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些发光的奇异水母或深海鱼类在船边游弋,它们形态古怪,与常见海洋生物大相径庭。
“都督,您看那边!”一名了望手指着左舷远处的海面惊呼。
众人望去,只见那片海域上空,竟然悬浮着几座大小不一的岛屿!岛屿上山峦起伏,植被苍翠,甚至有瀑布垂落,然而这些岛屿的下方,却没有任何支撑,就那样违背常理地漂浮在离海面数十丈的空中!
“是悬空之岛……”周瑜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据上古残卷记载,此为接近归墟边缘的异象,空间结构已开始不稳定。传令各舰,保持警惕,绕行,不得靠近!”
舰队小心翼翼地绕过这片奇异的空域。随着继续深入,类似的空间异象越来越多:有时会遇到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海水漩涡,直径可达数里,深不见底,散发出强大的吸力;有时会看到海面上出现扭曲的光影,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口,其中隐约有奇异的景致闪过;甚至有一次,舰队仿佛闯入了一片时间流速异常的区域,短短一刻钟,船上的计时沙漏却流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周瑜不得不时刻运转青龙星髓,以龙威稳定舰队周围的空间,同时依靠轩辕镜的洞察之力,避开那些明显充满毁灭性能量的空间裂缝。他对归墟的凶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这日深夜,周瑜正在舱室内打坐,与远在成都的月英和汉中的诸葛亮进行着短暂的精神链接,同步信息。
月英: “公瑾,根据诺亚系统对你们传回数据的分析,归墟区域的时空曲率极高,能量场混乱且强大。你们遇到的悬空岛和扭曲光影,很可能是不同维度或时间线的碎片在此叠加、显现。务必小心,那里的物理法则可能与我们熟知的世界不同。”
诸葛亮: “空间既已扭曲,时间亦可能紊乱。亮观测天象,归墟方向星辰轨迹确有异常波动。公瑾,轩辕镜有定鼎空间之能,关键时刻或可倚仗。”
周瑜: “我已感知到此地非凡。空间脆弱如琉璃,时间流淌似乱麻。青龙星髓在此异常活跃,但亦有隐晦的排斥感,仿佛此地……排斥一切‘存在’本身。我会加倍小心。”
连接结束后,周瑜走出舱室,来到甲板。夜空并非漆黑,而是呈现出一种瑰丽而诡异的紫红色,星辰的光芒被扭曲,拉成长长的光弧。海水漆黑如墨,却偶尔有点点磷光泛起,如同星海倒悬。
突然,他手中的位面罗盘发出一阵急促的尖鸣,指针疯狂转动后,猛地指向舰队正前方的黑暗。
“有东西来了!”周瑜瞳孔收缩,厉声喝道,“全军戒备!”
只见前方的漆黑海面上,无声无息地隆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并非岛屿,而是一头难以形容的庞然巨物!它形似巨鲸,却通体覆盖着闪烁着幽光的晶体鳞甲,头部生长着数根如同王冠般的巨大骨角,一双眼睛如同两轮冰冷的月亮,漠然地注视着这支闯入它领域的渺小舰队。
一股蛮荒、古老、充满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所有将士呼吸为之一窒。
“是守护归墟的远古遗种,还是被‘观察者’污染滋生的魔物?”周瑜握紧了腰间的青釭剑,剑身龙鳞纹路隐隐发光,“准备迎敌!”
星槎舰队的首次真正考验,在这片法则混乱的归墟边缘,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