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缓缓收回匕首，转过身，左肩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三长老和地上的林峰，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他毁我闭关，断我道途，害的我差点身死，我杀他，有错吗？”
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破坏别人突破，确实该死。
三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儿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看看林宇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战看着林宇身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对着老者躬身道：“父亲，此事……”
老者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林峰身上，眼神冰冷：“林峰，破坏同族突破，按家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家族。”
“父亲！不要啊！”
三长老连忙跪倒在地，“峰儿，他知道错了！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林峰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到老者面前：“太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老者面无表情：“家规如山，不能徇私。”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宇：“宇儿，你伤势不轻，先去疗伤。至于林峰，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宇看着老者，又看了看地上痛哭流涕的父子，眼中的杀意渐渐收敛，却依旧冰冷：“我要他活着，等我伤好。”
他要亲手讨回这笔账。
说完，他转身踉跄着走向自己的院落，背影孤傲而决绝，周身的血腥味与杀气久久不散。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这个少主，比他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而林家的平静，从这一刻起，彻底被打破了。
三日后，林宇的院落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他坐在石桌旁，左肩的伤口已结痂，体内紊乱的混沌道力也渐渐平复，只是那双眼眸，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冷寂。
黑牙趴在他脚边，嘴里叼着一根灵草，含糊不清地嘟囔：“老大，那老东西要是不给个说法，咱们就闹翻天！实在不行就跑路，凭咱们的本事，在哪不能混得风生水起？”
林宇指尖摩挲着幽梦匕首的纹路，没有说话。
这几日他想了很多，从家族大会上的放权，到小辈们的挑衅，再到林峰毁他闭关，桩桩件件，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他本就对这个所谓的“家”没有多少归属感，经此一事，那点仅存的血缘羁绊，也早已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口，正是林天。他依旧穿着那件灰袍，身形佝偻，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复杂。
“宇儿，伤势好些了？”林天缓步走来，语气听不出喜怒。
林宇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劳爷爷挂心，死不了。”
这声“爷爷”，没了初见时的迟疑，只剩下公式化的淡漠。
林天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疏离，却并未点破，只是在石桌旁坐下，缓缓道：“关于林峰的事，爷爷给你一个交代。”
林宇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林峰破坏同族突破，按家规本该废去修为逐出家族。”林天顿了顿，声音平淡，“但念在他是初犯，三长老又再三求情，我便罚他去思过崖面壁十年，十年内不得踏出崖半步。”
“思过崖？”
林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年？爷爷倒是大方。”
思过崖他听说过，说是面壁思过，实则灵气充裕，更有家族秘制的疗伤丹药供应，说是软禁，不如说是去静养。比起断他道途的狠辣，这点惩罚，简直是隔靴搔痒。
林天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继续道：“三长老自知理亏，也给你赔了些东西，算是给你补补身子，助你早日突破。”
他说着，抬手一挥，十几个储物袋落在石桌上，袋口敞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丹药和天材地宝，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寻常修士抢破头。
黑牙看得眼睛都直了，却被林宇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悻悻地别过头。
“我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林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的，是公道。”
“在修仙界，实力便是最大的公道。”
林天看着他，眼神深邃，“你若有碾压一切的实力，谁敢动你？林峰今日敢对你出手，说到底，还是觉得你根基不稳，能拿捏得住。”
这话虽然刺耳，却字字在理。林宇沉默了，他知道，这就是现实。
林天见状，话锋一转：“不过，家族也不是全然偏袒。我给你争取了一个名额——梵天圣谷的名额。”
“梵天圣谷？”
林宇眉头微挑。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那是修仙界最神秘的秘境之一，传说中藏着上古传承，更有无数天材地宝，只是凶险异常，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有去无回。
“你知道这个地方？”
林天有些意外，随即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秘境。里面广袤无边，几千年来没人能探索完全。里面不仅有海量资源，更有无数上古遗迹，若是能得到一二，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你要记住，梵天圣谷极其危险。里面没有规矩可言，只有弱肉强食。魔族、妖族、邪修、各大宗门的弟子混杂其中，见到好处就抢，看不顺眼就杀，弱者在里面连蝼蚁都不如，随时可能被人随手捏死。”
“而且，圣谷有境界限制，只有仙君及以下修士能进入，一旦踏入，就得待满十年才能出来。这十年里，生死自负，家族也没法给你提供任何庇护。”
“这秘境由几大仙帝共同掌控。”
林天缓缓道，“像我们这样有半帝境坐镇的家族，每年只有十个名额；准帝家族二十个；而有仙帝坐镇的顶级势力，则不受名额限制。
林天看着林宇，缓缓道：“这名额是三长老用他积攒多年的功勋换来的，也算是他给你的赔罪。你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