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止公务很忙,天黑才回府,本来不打算进后院,听小厮长康禀报:
郭娘子跟前的丫鬟不顾天寒地冻,在二门边等了一下午,任谁问她都只说要见世子。
他微挑眉,负起双手,脚步一转就往后院去。
到了二门处,果然就见香萍在门边冻得直搓手。
听见动静抬眼看过来,确认是他,两只眼睛立马跟饿狼似的放光。
裴玄止皱眉,扬起的嘴角僵住。
长康觉察到他身上散发的一阵冻人寒意。
上前几步挡住香萍的视线,厉声道:“世子来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香萍快冻成一根冰棍,用力搓手取暖,挂着满脸讨好的笑上前。
垂花门的门槛拦着,她到底没敢跨出去。
只弓着身子说:“世子,我们娘子想请世子一道用晚膳,娘子还想给世子赔个不是,她今天整整盼了一天呢,午饭都没吃几口,就等着世子赏脸呢。”
郭氏为自己茶不思饭不想?
裴玄止掉下去的嘴角又扬起一点。
这女子果真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招数。
自从立了那纸文书,她就老老实实拿他当天。
昨晚冷落一回,今天就巴巴的来邀宠。
可笑。
不过,到底是长在他心坎上的。
裴玄止一步跨过门槛,径直往羡秋院去,脚下都带风。
羡秋院位置较偏,贴着西面墙根,这段路不短,香萍跟在后头絮叨着,借着郭妡的名义拼命表自己的心意。
裴玄止烦不胜烦,朝长康使个眼色,长康直接截断香萍的路。
他耳边终于清静,进了院子,就见郭妡裹着嫩柳色棉袍跨出房门,双目含情望过来。
外头空气凛冽,连日淅淅沥沥的雨,天也潮湿。
但这几盏昏灯照着水汽满满的氛围,让她平添一抹娇弱。
裴玄止一手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摸着。
她手虽粗糙,身上其他地方却细嫩的很。
尤其这张脸和那截腰分外细腻。
“你出来做什么,这不中用的身子已经病了还不好好养着。”
撸猫似的手法摸得郭妡直痒痒,他腰侧的衣裳被揪紧。
她的脸在他肩窝蹭了几下,喉咙溢出两声娇笑,“世子别挠了,妾痒。”
裴玄止心情好,就随和的不摸脸了,改为玩她的头发。
她今天没盘髻,也没施脂粉。
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全拨在颈侧,正方便他绕手指。
羡秋院的正房不大,西间还在摆膳,外头又冷,裴玄止没地方逛,屋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闲的没事,他就盯上郭妡,将人抱在腿上。
仗着跟前烧着炉子,手掌钻进她衣襟,挑起小衣在腰上摸着。
想起她的告饶,低低笑一声,贴着她耳朵道:“你痒,为夫就给你解解痒?”
冰凉的手指顺着背沟向下。
郭妡被冰得一激灵,又被污的脸发烫,忙抓紧他手腕,示弱求饶。
“世子就放过妾吧,妾还病着呢……”
裴玄止充耳不闻,呵呵笑着,她越抵抗,他越作乱。
摸得不过瘾,干脆剥开她半边衣裳,露出水蓝色的小衣。
裴玄止眼眸微暗,喉结轻轻滚动着,长指勾着小衣的系带捻了捻。
灼灼目光笼罩着郭妡,大有一副再抗拒就给她解开的架势。
郭妡身后和肩头都凉的慌,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
怕玩脱真引他将自己剥了,她赶忙放开裴玄止的手。
耳边裴玄止接着戏弄,“你既不能伺候,又叫人堵我作甚?”
这么一会儿,裴玄止手凉都快捂热了,她肩头却是越来越冷。
郭妡没想着久病不愈,于是她选择先顾上,拉起衣领盖住这片春光。
但她拉起右边,裴玄止就剥开左边。
她还要拢回去,裴玄止立马冷了脸,干脆两边都扒开,露出削瘦的肩。
她的肩不是时下流行的代表柔顺的削肩,是一副做苦工磨出的直角状,配她这一身肤色刚刚好。
漂亮,带劲。
于是腰也不摸了,裴玄止两手掐着肩膀仔细把玩,轻浮的笑着。
“不是要给我赔礼?就这么赔吧,做妾么,还是浪荡些好。”
郭妡沉默,心里明白这人不高兴了,或许还残留着昨夜未使他尽兴的气。
所以,他对她进行“忤逆”的惩罚,故意羞辱她,出口也刺耳。
封建时代,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男子,着实无需在意卑贱妾室的感受,他们要的只有驯服。
可他不知道的是,形形色色刺人的话,郭妡从上辈子起就听了不少。
上辈子依靠网络吃饭的人,谁没经历过几场铺天盖地的恶意。
但架不住她脸皮厚,天生就会笑。
郭妡眼底幽暗退散,脸上笑盈盈的。
不再和裴玄止撕扯那几件衣裳,干脆扑进他怀里,两手环紧他的腰。
“做妾我也是头一回么,但世子若喜欢,妾在世子跟前不着寸缕也是可以的。”
她将脸贴紧裴玄止的胸膛,直往他怀里钻,恨不得融成一体似的。
“可是妾很冷呀,世子就疼疼妾吧,不然妾身上的风寒加剧,又要多几日不能伺候世子了。”
乖觉的乳燕投林,更佐证她因昨夜而内心彷徨。
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手段邀宠,一瞬间的驯服,裴玄止心底万分受用。
那点恶劣趣味收敛一些。
有一搭没一搭抚着郭妡柔顺的发丝,抬手揽住她露在外头的肩颈,到底没舍得真冻坏她。
温存也没持续多久,没一会儿裴玄止又捏了起来,直捏得郭妡身上都是指头印。
他像是没有一处不喜欢这具身体,搂在怀里就忍不住要把玩。
捏了半晌,裴玄止才后知后觉开口:“说赔礼,赔礼没听见,倒先威胁上了?”
郭妡捂嘴轻笑,透着些少女固有的娇俏,脑袋在裴玄止胸膛上狐狸似的拱了下,闷声道:“那是妾想见世子的托词,世子实在想听,妾也能说的,都是妾不懂事,妾这身子也不争气,惹世子烦心,妾羞愧死了。不过。”
她话风一转,“昨夜世子走后,外头都传遍了,那些个姐妹没有一个不笑话妾的,妾这脸还要不要了,世子既将妾纳进府,就不能不管妾呀,世子今日若不来,她们可就要开始欺负妾了。”
“胡说。”一通控诉把裴玄止说得怔了下,下意识反驳。
他将人推开一尺,抓起她衣领拢好,盯着她委屈巴巴的脸,忽然噗嗤乐了。
“行了,我这不是给你做脸来了么?你派人在二门堵我,本该挨顿板子,我这样纵容你,还不知足?”
郭妡噘嘴,明晃晃不满足,还想往裴玄止怀里钻。
看上去一夜之间放开了不少,人都灵动起来,讲话也不夹枪带棒。
裴玄止轻嗤,笑得耐人寻味。
内室帘子骤然被撩起,冷暖空气强烈对流。
郭妡瑟缩一下,鼻子和喉咙一起发痒,没忍住咳了几声。
进来的是香菱,帘子一开就见自家娘子正坐在世子腿上,衣衫不整的。
这一幕对黄花闺女来说很有冲击力。
她慌忙低下头,磕磕巴巴道:“世……世子,可以用膳了。”
裴玄止勾唇,单指挑起郭妡的衣带,“还不赶紧系好,这浪荡模样都叫人看完了。”
香菱哪里敢听,只觉得男女成婚后,也太孟浪了!
一张脸红的能滴血,就差连滚带爬退出去。
郭妡瞪着裴玄止,半含羞半含怨,却没驳他。
大大方方起身整理好衣物,跟裴玄止一前一后去用餐。
桌子上菜式丰盛,五个碟子五个碗,凑了个十全十美。
裴玄止仅扫一眼就拍了筷子,极具威压的目光射向香菱。
“这些是你们娘子能吃的?”
香菱被裴玄止吓到,噗通跪在地上,身子肉眼可见的发抖。
桌上没什么山珍海味,更没有只供给皇帝的贡品,为什么不能吃?
可她怕得要死,哪敢这样和裴玄止说话,甚至话都说不利索。
郭妡看着不落忍,搭上裴玄止的手摇了摇,劝道:“世子别气,香菱她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医食药理也情有可原,今天上的这桌饭菜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