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坐在炕沿上,手指捏着针线缝了最后一针,把记账本塞进布袋底。屋里煤油灯早灭了,外头风也停了。她闭上眼,心念一动,人就进了空间。
这地方她来过不知多少回,每回都走一样的路:先拐进粮油区,看看豆奶粉还剩多少,再转去调味柜,核对香草精和糖浆的存量。今天也一样,她低着头往前走,脚步熟得不用看地。
可刚走到面粉货架尽头,眼角忽然扫见一道亮光。
她停下脚,偏头看去。那边原先是一堵白墙,现在却立着一扇拱门,门框是浅蓝色的,顶上写着几个黑字:“休闲零食区·已解锁”。
林晚没动。
她在这空间里待久了,知道它不说话,但有规矩。东西不会凭空多出来,也不会随便开门。前次升级还是因为她连续一个月每天交易额过五块,这才开了调味品专柜。眼下这门……是怎么回事?
她盯着那扇门,心跳快了几下。
犹豫两秒,她抬脚走了过去。
手搭上门把手时,金属冰凉。她用力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亮堂得很,头顶是整排白炽灯,照得地面反光。一排排货架整齐摆开,上面全是她认识又没见过的东西。
左边第一格放着小杯子,半透明的,里面凝着彩色果冻,黄的、红的、绿的,像玻璃糖。边上标着名字:橘子味果冻、草莓味果冻、蓝莓味果冻。
再往里,是长条袋子装的膨化食品,包装花花绿绿,印着虾的图案,写着“鲜虾条”。还有圆筒铁罐,贴着“洋葱味薯片”,底下一行小字写着“非油炸”。
中间货架摆满糖果:一粒粒彩色小球装在塑料盒里,叫“跳跳糖”;粉色丝状物卷在纸筒里,写着“”;还有巧克力豆,裹着银色糖衣,一颗颗像小炮弹。
最靠里的冷柜里,躺着独立包装的夹心巧克力、奶油饼干、果酱夹心威化饼。包装上全是简体字,没有一个繁体,一看就是九十年代以后才流行的东西。
林晚一步步走过去,手指挨个划过货架边缘。
这些东西,别说卖,村里人见都没见过。孩子要是看见果冻,怕是要围上来喊“神仙水”。大人瞧见跳跳糖,准以为是药片不敢碰。
可它们就在这儿,整整齐齐,没落灰,没破损,像是等她多久了。
她弯腰拿起一盒跳跳糖,翻到背面看说明:“遇唾液产生气泡,舌尖跳跃感十足。”
她愣住。
这种词,八三年谁会写?供销社卖的大白兔奶糖,盒子上只印“高级糖果”四个字。
这空间……是不是也跟着她的心思变了?
她想起昨晚上写的计划本——想搞新口味饼干,想找帮工,想扩大摊子。她没说出口的愿望,是不是被这地方听见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跳跳糖放回去。
不能慌。越是好东西,越得小心用。万一一下子全拿出来,别人问她从哪进货,她答不上来,反而惹祸。
她开始盘算。
果冻最显眼,颜色亮,孩子最爱,但得想办法解释来源。可以说是在城里亲戚那儿换来的稀罕物,限量供应。跳跳成品轻便,体积小,利润高,适合做赠品引流。看着大,其实成本低,能撑场面。薯片和巧克力豆贵重点,留着当镇摊之宝,慢慢推。
她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借着空间灯光写下:
1. 首批上架:果冻(五种口味)、跳跳糖(三种包装)、彩虹、迷你薯片、巧克力豆;
2. 包装分量:果冻一杯五分钱,跳跳糖一小包三分,一卷五分;
3. 宣传话术:“城里最新潮零食”“小孩吃了爱笑”“大人吃了解闷”;
4. 上架节奏:第一天试卖三样,看反应再加。
写完合上本子,她转身回到入口处,从常用区拎出五个空玻璃罐,又找来几张硬纸板,裁成小牌子,分别写上“果冻”“跳跳糖”“”“薯片”“巧克力豆”。
她把第一批货装进罐子,封好盖子,贴上标签。果冻按颜色排列,像彩虹铺开;跳跳糖用透明袋分装,能看到里面小颗粒蹦跶;蓬松雪白,装在红格纸盒里,格外打眼。
做完这些,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整片零食区安静明亮,像是沉睡的宝藏。她知道,以后这里还会开更多门。但现在,这一扇就够了。
她闭眼退出空间,人回到屋里。
天还没亮,窗外黑乎乎的。她摸黑穿上外衣,把五个玻璃罐放进推车最显眼的位置,又在车中央腾出一块地方,摆上“新品尝鲜角”的纸牌。
她推车出门时,巷子静悄悄的。晨风吹在脸上有点凉,她紧了紧头巾,一路往镇上走。
集市老位置还没人占。她把推车停稳,掀开布帘,把玻璃罐一个个摆出来。果冻放在最前头,阳光一照,五颜六色晃人眼。
不到七点,就有带娃的妇女路过。
“哎哟,这是啥?”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凑近看,“杯子里红红绿绿的,像果子水?”
“果冻。”林晚笑着说,“城里刚出的新吃食,滑溜溜的,甜口。”
女人半信半疑:“能吃?”
“当然。”林晚打开一杯,用小勺舀了一点递过去,“您尝尝。”
女人舔了一口,眼睛一下睁大:“哎!真甜!还颤悠悠的,怪好玩。”
她身边小女孩早就盯上了,扯妈袖子:“娘,我要那个黄的!”
“买一杯不贵,五分。”林晚说,“今天头回卖,买两样送一包跳跳糖。”
旁边几个孩子听见“跳跳”两个字,立马围过来:“跳跳糖?是不是含嘴里会跳?”
“你们自己试试。”林晚拆开一包,倒几粒在手心,“放嘴里就知道了。”
小孩抢着要,其中一个男孩放进去后猛地瞪眼:“哎呀!真的跳!像小炮仗在嘴里炸!”
人群哄笑起来。
“给我来杯橙子味的。”
“我家娃天天吵着要甜的,这回可算找着了。”
“那罐白白的是啥??能咬动不?”
林晚应接不暇,一边收钱一边介绍。玻璃罐里的果冻眼看少了一半,跳跳糖也卖出十几包。
八点半,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结伴而来,指着薯片问:“这个真能吃?听着像修车用的铁皮罐。”
“开封给您看。”林晚撬开一罐,“脆的,咸香味,配饭好吃。”
有人买了尝,嚼两下就喊:“哎哟,这比锅巴还酥!”
十点不到,首批果冻全部售罄。有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临走前问:“大姐,你这摊天天都有新玩意不?我下回带同事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