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修金?”
见将臣依旧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绫索性快步走到对方的身边,伸出自己的小手往对方的手中塞去。
“吾辈看你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呢……要不,牵着吾辈的手,咱们回家吧,狗修金。”
“嗯。”
将臣莞尔一笑,反手握住了小绫的小手,软软的,带着少女独有的温度。
女孩子的手……原来都是这么软的吗?自己之前都还没有这么刻意地去在意这些东西呢。
二人并肩同行着,将臣的目光则是一直落在绫的身上,望着心爱之人那可爱的侧颜,他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
即便是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却依然难以遏制住自己的心动。
自家的女朋友这么可爱,能有什么办法呢?
行动什么的,如果遏制不住的话,那干脆就不遏制了呗。
想到这儿,将臣脸上的笑意不觉得又多了几分。
“狗修金……”
“嗯?怎么了,小绫?”
“狗修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吾辈的脸看,还笑的那么开心,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耶(*^w^*)。”
“呃……”将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吐槽”也是整得有些汗颜,“我的表情……这么明显的吗?”
“嗯。”绫用力地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可可爱爱的,“狗修金可一直没变呢,和以前一样,什么想法都直接放在脸上,可真好懂呢。”
“来,和吾辈聊聊吧,是不是有想到了什么呀,狗修金。”
“的确……”将臣又笑了笑,脸上挂满了温柔与宠溺,“我回想起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哦……”
以下是回忆部分(虽然适当进行了一些润色,但对于共通线滚瓜烂熟的读者们也可自行跳过这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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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个月前(时间线应该差不多吧,不管了,不管了),有地将臣的父亲和母亲——有地幸弘和有地都子(原名鞍马都子,日本的女性出嫁后随丈夫姓——朝武安晴是入赘的,情况不一样)二人因为要去欧洲旅游,便把将臣安排去了穗织给外公鞍马玄十郎的旅馆“志那都庄”帮忙。
为了避免自己在春假之间只能自行报销餐费,将臣在母亲的“威胁”下迫不得已地又一次踏入了穗织这片土地。
下了出租车后(尽管出租车司机态度并不是非常友善),将臣又碰巧地遇见了自己儿时青梅竹马的姐姐(这应该是对芦花姐最完整的定义了吧),于是便与她暂时同行。
(作者碎碎念——将臣的“抹布”梗正是出自这一段,芦花对他的称呼之一“将宝”的日语发音和中文的“抹布”相似。≡w≡)
期间,将臣也了解到了穗织“春祭”的由来,而在二人来到志那都庄后,只见到了身为老板娘的猪谷心子(鞍马玄十郎因为年龄大了,所以选择退居二线)。
在得知外公鞍马玄十郎是春祭的实行委员后,芦花便带着将臣前往了目前玄十郎所在的建实神社。
路上———
“芦花姐,外公现在还是那么精神吗?”
将臣询问起自己外公的近况来。
“当然啦,连感冒都没有过,脊背挺得直直的,腿脚都硬朗着呢。”
“似乎每天都少不了做空挥竹刀的练习哦 。”
芦花也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起来。
“是吗...…很有精神吗.....呃,有精神是好事啦 ……”
将臣不由得有些支支吾吾,这印象……和小时候似乎没什么变化啊。
“阿将呢? 现在还在练剑道吗?”
“已经没有练了哦,竹刀也有近两年没拿过了。”
“哎呀,为什么?”
芦花似乎是有些惊讶。
“我只是被怂恿的而已……因为外公说练这个有利于身体健康……”
“但总觉得没有了继续练习下去的意义……之后因为学习和其他的琐事,也就没有再拿起竹刀了。”
“欸,就像是自然地消磨掉感情的男女一样呢。”
芦花不由得打趣道,只是打趣的比喻……虽然合理,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呃……完全没错。”
“就因为这个,我也不好意思去见外公....... ”
“他应该也不至于把你吃掉啦。”
芦花安慰着对此有些过分担忧的弟弟,大姐姐的形象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崩塌。
将臣其实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太害怕他,也知道外公是一个不乏温柔的人。
但,小时候根植在心里的恐惧总是在作祟啊。
或许还会被怒喝说“你竟然半途而废!”之类的话呢。
嘶——,想想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啊……
二人到了神社,此时的神社人头攒动,不少人都拿着相机或手机拍摄着。
他们赶得很巧,此时正是巫女姬献舞的时间段。
献舞的巫女姬(朝武芳乃)与将臣年纪相仿,舞姿中无不充斥着一丝美感。
他下意识地看得入了迷,这舞蹈……就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他的视线完全无法移开。
看完舞蹈后,将臣又遇见了自己的表亲——鞍马廉太郎(表哥)和鞍马小春(表妹),好几年未见的他们也是叙旧了一会儿,将臣也是再次重温了一下对方这对兄妹的日常互相吐槽环节。
要不是芦花及时出面制止,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能吵到什么时候呢?
“啊,对了,话说回来,你们知道玄十郎先生在哪吗?”
相比于其他三个人(廉太郎和小春两人在拌嘴,将臣则是在看戏),作为他们之中最年长的芦花也是第一时间记起了自己带将臣来这的主要目的。
“啊,爷爷他现在就在里面哦。”
“哥哥,你瞧,里面也正在搞那个活动呢。”
“啊—,是那个啊—”芦花那对漂亮的薄荷色眸子中瞬间闪过一丝理解与了然。
“啊???活动?什么活动?”
看着面前三人交织的视线,显然都是相当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可这对于身为外乡人的自己而言,那可真就是一头雾水啊。
“那是传说中的勇者活动哦,哥哥。”
就在刚才,小春迅速察觉到了将臣身上那疑惑的神色,于是主动上前为他进行解释。
“欸?勇者活动?那是什么?”这一解释不要紧,反而让将臣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感受到那熟悉的痛感后,将臣才笃定自己真的在穗织,而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异世界。
“说的是建实神社里的御神刀啦,你应该多少有听过吧?”还是芦花及时出来打圆场,这才将将臣那飘忽不定的思维又拉了回来。
“御神刀……啊,是那个啊……虽然听过,但还没见过实物呢。不过日本刀的话,大概都是一个样吧?”
将臣也是仔细地回忆了起来,建实神社里供奉着一把有些特别的刀,因为在其他地方都看不见,所以现在正利用这一点来搞活动。
“我记得……好像只有抽中的人才能进去吧?”
他努力地从自己的脑中一点一点挖出关于儿时的那零碎不堪的记忆。
听到将臣的话,廉太郎反而是笑了笑:“那是指普通观光客的情况,你也不是来看活动,只是和自己的外公打个招呼而已,应该没关系的吧。”
“行吧,那我就先进去看看吧。”
说罢,将臣揣着几分凭吊往昔的闲适,踱步走进了主殿。
他原以为会看到些倾颓的残垣,蒙尘的旧器,空气里该弥漫着时光腐朽的气味。然而,当他的双足真正踏入殿门的刹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稍微震了一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排着队的观光客。差不多有三十个人的队伍里,其中超过一半都是男性,其中也夹杂着七八位女性。只不过,这群队伍里的国际友人数量相当之多,金发碧眼,大多都是一副欧洲人的长相。
而在队列的前方,是一块摆在室内、格格不入的巨大岩石,而真正吸引这群人的,是斜插在那岩石上的,一把正闪烁着寒光的日本刀。
“呃……真就和字面意思上的一样,直接插在那里的呀……”
将臣不禁汗颜,这风格未免太过简约,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了,想象中的仪式感也并不存在。
“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拔刀啊……石中剑吗这是……?”
明明是室内,却有一块大大的石头镇坐其中,其中心处则是插着一把日本刀。不可否认的是,从岩石中刺出的刀身非常的美丽,散发着夺目的银色光芒。
没错,这把犹如亚瑟王传说里的刀,就是建实神社里的御神刀——这是在其他神社里都看不到的特色。
至于现在正在进行的活动,它的名字也是相当的简单粗暴——「有人能拔出这把刀吗?!」
“将臣,你是第一次来神社吗?”一直待在外面的廉太郎也是凑了过来。
“记得以前正月的时候有去参拜过……但也就仅仅于此了,我还是第一次走进神社里面呢。”
芦花也紧随其后地凑了过来,甚至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那把御神刀,就是穗织传说中击退了妖怪的刀——「丛雨丸」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文物呢,也就是传说中的名刀,童叟无欺哦。”
“所以……这把刀……真就拔不出来吗?”
将臣望了一眼仿佛和那岩石融为一体的御神刀,忍不住开口发问道。
“不行不行,无论怎么用力,那把刀就连一毫米也不会动的。”小春也不知不觉地凑了过来,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我也尝试过将它拔出来,确实不行。不管是推还是拉,它都纹丝不动。”廉太郎闭上了双眼,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最后搞得我有点火大,干脆就横着用力,试图把它掰弯,它却还是一动不动。”
“喂喂喂,你这不是乱来吗?万一弄断了怎么办?”将臣也是被他的做法惊到了,自己的这位表哥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莽。
反观廉太郎,他却是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要是那种程度就断掉了的话,御神刀早就在之前的挑战中被那群肌肉壮汉掰断成御神刀碎片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这样的挑战活动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有在举行了,至于多久,他自己也记不清了,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似乎还没有这么多限制呢。
咱现在的观光客越来越多,自然是有些接应不过来了,所以就改成提前通过抽签来决定挑战者的方式了。
这种活动在外国旅客眼中,特别是在欧美国家的旅客之中相当受欢迎,或许是对东方神秘力量的推崇吧。
整个队伍从那一群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的肌肉壮汉们开始的,直到握住那把御神刀后,他们脸上的天真无邪瞬间就碎了一地,一个接一个地使出了吃奶的劲,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哼,嗯嗯嗯嗯嗯嗯嗯——!”
“嗯咿咿咿咿咿——!呼嗯嘎呼呼!”
“呼,嗯嗯嗯——!哇咻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人成功。甚至有些手臂足有人大腿粗的猛男上去挑战,御神刀也纹丝不动。
牛顿力学似乎在这一刻显得非常苍白无力,而这把御神刀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了——稳如老狗。
“呃……这些人真的不是托吗?”将臣问道,毕竟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太合理——至少是从科学角度上来看。
“虽然我理解你怀疑的心理,但是将臣啊,你觉得那些拼了老命在拔刀的壮汉们,像是在使诈的样子吗?”
廉太郎只是耸了耸肩,但态度毫无疑问——肯定没有。
“我们也没听过使诈之类的传言,而且,要是说这些傻话,也是会被父母们训斥的呢。”芦花也是同样的态度。
“对呀,而且,我觉得爷爷他也不喜欢搞那些手段的。”小春笑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嗯,说来也是。”将臣在心中已经默认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包括自己刚才看到的白色兽耳,多这么一个“石中剑”,好像也见怪不怪了。
就算是为了小镇而对真相闭口不言,也不会直接地协助这种活动吧。要是这么一来……这活动岂不是真的……
“算了,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将臣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毕竟自己还有正事在身呢,随后就将自己的目光抛向了人群。
比起放在眼前的“御神刀”话题,将臣更在意的还是这次前来的真正主题——自己的外公——鞍马玄十郎。
玄十郎用一如既往的严厉视线眺望着挑战活动,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小时候的印象没什么变化。
将臣慢慢向着他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了,外公,我是将臣。”
“嗯……”
果然很有震慑力啊…….
将臣在心中自言自语着,索性选择接着开口。
“我是来给旅馆帮忙的,虽然会给您添麻烦,但这段时间就拜托您关照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特地跑过来。我也要请你多帮忙了。明天再开始也行,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好,好的。”
“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没有搞坏吧?”
“嗯,我没事。”
不对,太平静了,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听说你已经不练剑道了啊……”
“那个......是的。”
果然啊!
将臣有些汗流浃背(尽管并没有真的出汗) ,没想到自己不练剑道这件事,竟然被一眼看穿了。
“身体好就行了,那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才让你练的。 ”
想象中被责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将臣心里头悬着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就别客气,尽管说。记得别勉强自己。”
“谢谢您。”
呼呜,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吧。
至少,将臣心中是这么想的。
“那个……我换个问题,这把刀是真的插在岩石里的吗?”
“你不知道传说吗?”
玄十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了几分,看得将臣心里头都有些发毛。
“知道是知道,那是把……日本刀吧?”
“是的,而且那是把被神明托付的日本刀啊……”
玄十郎索性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嗯……”
“也不是不明白你的怀疑,但那并没有什么机关。”
“那是真的……可以拔出来的吗?看起来一动不动啊。”
“单纯的用力量当然是拔不出来的。”
“是要用到技巧吗?”
“……也不是技巧……更准确点的来说,应该是资格吧?”
玄十郎相当认真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
“资格……?”
资格?那是什么意思?将臣一时间有些一头雾水。
他感觉到穗织这片土地上的神秘色彩变得愈发浓重,这样的设定……莫非是像某些漫画里的勇者和勇者之剑吗?
加上之前在巫女姬献舞时看到的兽耳,这片名为穗织的土地……真的……好抽象啊!
“嗯……对了……”
玄十郎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把丛雨丸,看上去若有所思。只见他沉默了几秒后,忽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这位外孙。
“欸……?”
将臣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从外公再次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异样?被这么看着,他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说起来,将臣,你参加过这个活动没?”
他指了指那把插在岩石中的丛雨丸。
“没,没有,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这活动,以及这把御神刀。”
将臣没有任何敷衍的打算,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是吗……那正好有机会,将臣你也去尝试一次吧。”
玄十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他语气相当平淡,就像在说“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两个橘子”。
“咦?我,我吗?我又没有事先参加过抽选……”说实话,将臣已经蒙圈了,完全想不到自己这位外公到底想搞哪一出。
“没问题的,我去说说,你在这稍微等等一下吧。”
话音刚落,他根本不给将臣开口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了旁边一位神官打扮的中年人,低声交谈起来,只留下将臣一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外公他……真的想让我去试试吗?为,为什么?
“嗯?怎么了吗?爷爷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你看你脸上这表情,跟吃了十来个柠檬似的。”
廉太郎凑过来,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外公他突然说让我去挑战一下什么的……”
将臣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微微发颤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我没拔出来的话……他老人家该不会生气吧?”
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练习剑道偷懒时外公那副生气的模样,将臣甚至都感觉背后一凉,那段记忆简直是历久弥新。
芦花则是上前拍拍他的肩,用着大姐姐的语气安慰道:“不会的啦,放轻松去挑战一下不就好啦,毕竟再怎么说,这个活动也算是来穗织必玩的哦。”
“就是就是,我和廉哥也被爷爷他怂恿过,应该没有什么深意吧?”小春也点头附和。
“说起来确实有过呢。”廉太郎笑了笑,依旧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我也觉得将臣你不需要介意哦,我和小春失败的时候,爷爷他也是什么都没说。”
“是哥哥你太害怕爷爷他了。”看着将臣依旧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小春也出言安慰道。
“嗯,毕竟像这样偶尔才能见到一面,导致以前的印象一直都没有更新啊。”将臣多多少少还是安心了一点,但依旧不敢回想以前被训的那些经历。
“嗯……将臣你这么害怕,也不是不能理解啊,毕竟我也被爷爷他训过了好多次……”廉太郎幽幽地接了一句,同时闭上了双眼,脸上神色踌躇不定,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不都是因为你做过的那些傻事吗,我可没被爷爷他这么训过。”
小春的话言简意赅,却是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原因。
“是啊……廉太郎可是很淘气的,不仅是小时候,连现在也是呢……呵呵呵。”
芦花像是回忆起了儿时的记忆,又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把廉太郎都整得有些汗颜了。
“反正你今天也是打算和那些来祭典的客人搭讪的吧?”说罢,小春明显地白了一眼自家的亲哥哥。
“——呜!?”像是被戳中的痛处似的,廉太郎的脸上都有些微微泛红。
“啊,被小春她说中了……然后呢?结果怎么样呢?”芦花的脸上不由地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唉……全都白费力气了……”简单回忆了一下后,廉太郎脸上的面色算是直接就垮了下来。
“是吗?搭讪了几次啊?”芦花追问着,脸上依旧是那副打趣的表情。
“呃……13次……左右吧?”
“这也太多了吧!而且还全部都落空了!”听他们的对话,将臣估摸着廉太郎再怎么离谱也就一两次左右吧,却没想到真实的次数竟然远超他的预期。
“那就是廉哥哥的实力呢,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呢。”作为亲生妹妹的小春也是给自己的这位亲哥哥无情地补上了这最后一刀。
“喂喂喂,别小看我啊喂!虽然不是经常击中,但也有打到本垒打的时候啊!”
“廉太郎他,竟然会跑去搭讪了……”与他们兄妹俩之间的“互相伤害”不同,将臣只是努力的在脑中搜刮起他们儿时的记忆,“明明以前还是那么胆小的来着……”
“或许是当时的反作用吧……”廉太郎看起来也不想再做什么解释了。
“玄十郎先生都骂过你好多遍了,可是你就是不长记性。”芦花也同样无情地吐槽着。
“是外公他管得太严了啊,现在搭个讪什么的,应该很常见的吧。”廉太郎稍微地叹了口气,“他总是摆着一副臭脸地说着什么‘邂逅是不应该强求的’……”
“……”
此刻,将臣的沉默震耳欲聋,从对方的说法中他也品出来了一丝丝的意味——廉太郎他……像是有一种“身经百战”的感觉,这种败北感,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过啊,廉太郎居然学会了搭讪……”将臣忍不住感慨起了时间的强大,“时间过得真快啊,明明小时候还跟我一起认真的练着剑道呢。”
“将臣!”不远处,玄十郎的声音突然响起,“可以了哦,到这边来吧。”
“啊,好,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将臣险些一应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排队等待着挑战的人都已经走完了,这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人和外公,以及那个看起来像是神主的男性而已。
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自己的身上,将臣不由得有些紧张,就像是被公开处刑了似的,仿佛还能品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来。(保科柊史表示很赞)
还是快点搞定吧,那才是能够最快地从他们的注目礼下逃出来的方法。
“呃……有什么……特殊礼仪规矩吗?”
将臣试图寻找一点规规矩矩的仪式感来缓解或掩饰自己的紧张。
“这个嘛……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礼法,但姑且还是打个招呼吧,毕竟是对神明大人的敬意。”
玄十郎也只是简单地思索了一下,似乎很期待将臣接下来的表现。
将臣走到那块巨大的岩石前站定,看着那柄在灯光下闪着淡蓝色幽冷寒芒的神刀,深吸一口气,对着这柄名为“丛雨丸”的神刀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随后,他伸出双手,带着一丝丝的紧张和谨慎,牢牢地握住了那裸露在外的刀柄。
而就在他的手碰到丛雨丸刀柄的瞬间……
“滋——!”
有一种电流似的感觉从指尖扩散到了全身,将臣浑身一僵,差点把双手缩了回来。
静电?!日本刀上还有静电?!可自己碰到的……明明只是刀柄啊?
“怎么了?”
玄十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显然是察觉到了将臣脸上刚刚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啊……没,没事的!”将臣迅速稳住心神,强作镇定,又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柄御神刀。
他再次握住了刀柄,所幸这一次并没有静电,而第二次面向这把传说中的御神刀,他感受到的也只是从掌心处传来的冰冷质感罢了,和寻常的日本刀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
那么,呃……还是快点结束吧……
为了防止自己手滑造成意外,他再次紧了紧握住刀柄的双手。那触感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硬,带着金属特有的沉重感。
说了也是,要是不稍微认真一点用点力的话,外公或许会生气呢。
于是……
“——嘿咻。”
将臣索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手腕运劲,以一种十分标准的姿势把刀向上拔起。
小春and芦花:“哇!”
“不是吧?!”廉太郎的惊呼声也从一旁传了过来。
“……啊……?”
奇怪了,刚才不还是很僵硬的吗?现在这感觉,怎么有点像……
将臣睁开眼,没想到那柄号称没有人能够拔出来的御神刀出乎意料地、轻松无比地离开了岩石,就被自己这么水灵灵的拔了出来。
不,准确的来说,是拔出来了一半,至于剩下的刀尖部分,仍然稳稳地插在岩石中呢。
“……”将臣看着手中那柄御神刀,啊不,准确来说是半柄了,以及那整齐得有些离谱的断口,他再次沉默了,眼睛更是睁得老大,踌躇了半天才从上次勉强挤出了一个音节,“哈?”
折,折断了?!这和自己预想的展开怎么不太一样啊?!
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凝固,将臣实在是有些心慌。他姑且尝试着将手中的断刀推回原来的位置,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个白日梦,可现实是,御神刀也确实已经摆不回原位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慌张的神色甚至已经覆盖了他的整张脸,将臣的大脑在此刻就像是那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好搞笑啊。”
一种极度荒谬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潮水似的冲击着将臣的大脑,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种意义不明的干笑。
他手足无措地拿着折断的丛雨丸,目光突然转向旁边同样石化的廉太郎,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
“喂,廉太郎,你来看看。来来来,你拿着试试看!”
他试图把这个烫手山芋塞给对方。
“喂,等等,等等啊,你不要给我啊!别过来!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廉太郎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跳开一米远,他双手疯狂摆动,划清界限的速度简直算得上是自己生平仅见。
“不不不!你不是和我说过的吗,说这把刀是牢牢地固定住了的不是吗!”
“我的确是这么说过的,但你也不用把它折断吧?再说了,一般人会把它折断吗?”
“我可没打算折断它呀!”将臣的声音已经微微发颤,“话说回来,我压根就没使什么劲啊!”
“放弃吧,不管怎么说,现实已经在你手中了,将臣。”
“这是整人的吧?难不成是什么整蛊节目?我这是被人整了吧?”
“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拜托了,你就说是行不行啊!”
“都说了不知道了,你小子别把我也卷进来啊喂!”
没错,御神刀的刀身就这么“漂亮”地变短了,但他能感受到手上那份切切实实的重量,这是现实,并不是做梦或是幻想。
“啊……看那个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吃晚饭了,我先溜为敬!”
廉太郎眼神突然失焦,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转身就溜。
“啊,那个……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今天刚拿那份原料的领料单还没登记呢……”
“啊……我好像还有作业没写完呢,明天早上好像就要讲来着……”
芦花和小春二人也都各自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同样准备开溜。
“等等,廉太郎,小春,芦花姐,你们别一个人跑了啊,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眼看着三人不仅没有留下,反而跑的更快的样子,他终于是死心了,那对浅橙色的死鱼眼则是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转向了现在唯一还留在原地的人——他的外公,鞍马玄十郎。
“……”
从将臣拔断御神刀那一刻,这位老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姿态,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将臣,一会是他手中那把折断的御神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噫!”
被这么盯着,将臣就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而玄十郎却依旧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只是持续地凝视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下彻底完犊子了啊!
片刻过后……
“我……我今后会被怎么样啊?”将臣的右手仍然抓着那把御神刀,银白的刀身像镜子一般映照着他此刻那有些苍白的脸。
就在刚刚,玄十郎终于开口,叫住了自己这个手里抓着半柄御神刀到处东跑西窜的外孙,让他在原地等待着,他则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芦花他们也都回去了,和之前嘴上说的借口不同,他们这次真的回去了……准确来说,是玄十郎叫他们回去的,所以现在的建实神社内,恐怕也只有他有地将臣一个人了。
“……”
“真是不安啊……超级不安的啦!”
之后,他又听到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真的出现了”之类的类似喃喃自语的声音。
看来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现在的这种情况,想来也没什么毛病,这毕竟是吸引游客到穗织旅游的最为重要的活动之一,几乎算得上是整个穗织旅游业最大的摇钱树了。
而现在,却被他有地将臣,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高中生,给完全搅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啊!”将臣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不妙啊!非常的不妙啊!”
是要让折断御神刀的自己负起责来吗?既然这样,那肯定是要赔偿损失的吧……不仅是要赔偿已经被自己搞成了两截的御神刀,还要算上被自己搅和了的这个重大活动……应该要赔很多钱吧……
几千万?不,搞不好要几个亿吧?或许还要更多……自己怎么赔得起啊?
这种天文数字级别的损失,只怕是把他们一家都扔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也赔不起吧。
想到这里,将臣脑中的思绪也开始胡乱神游了起来——
黑衣人A:“小哥,你不还钱,这让我们很难做呀。”
黑衣人b:“哦?你说因为太多所以还不起?你还不还得起,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黑衣人A:“说到底,事情会变成这样,可都是你自己惹的祸吧?”
黑衣人b:“那你就必须负责才行啊,所谓的责任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黑衣人A:“不过啊……我看你现在也确实没钱,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黑衣人b:“所以我们为这样的你,特意准备了一份工作哦!”
黑衣人A:“工作内容就是在地下的某一座设施里,只要你在那工作,就可以免除你的利息哦!”
黑衣人b:“而且包吃包住,也没有必要外出,可以集中精神地搞工作。当然,除了工作之余,还有其他的娱乐项目可以玩哦!”
黑衣人A“好了,来吧,咱们快去吧,有地将臣先生!”
黑衣人b:“来吧!来吧来吧!”
……
“我不想去地下王国打黑工啊——!”
将臣猛然清醒过来,思绪也终于回到了现实,眼看着四下无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从他的心底发芽。
干脆……干脆还是逃走吧……?
然而转念一想,他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行不行,有外公在,自己还能溜到哪去?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等候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