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俩明摆着是带着征地的目的来的，对方有抵触情绪也正常，可这态度也太冲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对雷建国说：
“雷老，要不……咱把诊所开到别的地方去？反正这地方也没拓展的空间了。”
他是认真的——真要和雷建国达成共识，把卫生所迁走，
要么村里就没了方便的诊所，要么就得等新医生来重新开一家。
到时候，诊费、药费肯定不会是雷建国现在的价格，大概率会涨不少。
真要是那样，蜜桃村的人哪怕生个感冒，都得往镇医院跑，花的钱只会更多。
可沈母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她只知道老公沈阳韦的腿找雷建国治了很多年，
雷建国早就说过痛风没法根治，只能疼的时候开点止疼药，
而且雷建国收费也实在，最多收五块钱诊费，几乎不赚什么钱。
“你们爱开哪去就开哪去！跟我们说这些干嘛？想让我们后悔啊？”
沈母撇着嘴，一脸不在乎，“我们家的地，说啥也不卖！”
沈晴站在一旁，看看母亲，又看看杨大壮，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她既觉得母亲态度太硬，又实在不信杨大壮能治好父亲的老毛病。
杨大壮看沈母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了耐心，冲雷建国使了个眼色：“走了，雷老。”
雷建国叹了口气，摇摇头，跟着杨大壮往外走——他知道，这事怕是难了。
“慢着！”屋里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能治好我这痛风？”
是沈阳韦。外面的对话他全听在了耳里，心里又惊又喜——这痛风折磨得他常年卧床，膝盖肿得像两个大包子，一按全是硬邦邦的结石，哪怕能好一点，也不至于这么遭罪。没有谁比他更渴望摆脱这病痛了。
“杨大壮，我爸叫你们等等！”沈晴赶紧喊道。
“你这死丫头，喊什么喊！谁说让他们等了！”沈母瞪了女儿一眼，还想继续赶人。
“你这婆娘！你安的什么心？”屋里的沈阳韦气得吼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愤怒，
“你是不是盼着我快点死了才甘心？”他要是能下床，此刻怕是早就冲出来和沈母理论了。
杨大壮和雷建国对视一眼，没说话，还是抬脚往外走——
沈母这态度，他们实在没兴致再碰钉子。
“哎哟！妈！人家都说了是来给爸看病的！”
沈晴急了，一边拉着母亲，一边朝杨大壮的方向喊，“哎，大壮，别走嘛……！”
她虽然也怀疑杨大壮的医术，但父亲这情况，哪怕只有一丝治好的可能，她也不想放弃。
这些年，父亲疼得嗷嗷叫的时候，
她在二楼房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却什么也帮不上，心里早就急坏了。
沈晴说着，拔腿追了出去，跑动间，胸前的饱满随着步伐上下晃动，透着青春的活力。
追了好一会儿，她才追上杨大壮，情急之下，
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柔软的饱满不经意间挤在他的胳膊上。
“哎哟，沈晴老同学，”杨大壮停下脚步，有些无奈，
“你也看到了，你妈不信我，我连屋子都进不去，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我信你，行不？”沈晴抬起头，眼里带着恳求，
“大壮，你就去给我爸看看吧，不管能不能治好，我们都谢谢你。”
“你妈这拦着，我们怎么进去？”杨大壮看着沈晴，语气里带着点为难。
“放心吧，我爸刚才吵了我妈几句，她肯定不会再阻挠了。”
沈晴说着，使劲拽了拽杨大壮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儿。
雷建国在一旁看得满意，冲杨大壮点了点头，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对嘛，这就对嘛，先看看病再说。”
沈晴心里其实没抱太大期望，哪怕杨大壮只能让父亲止疼一个晚上，她都觉得知足——
这些年，父亲被病痛折磨得太苦了。
屋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摔门响，沈母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
“死鬼，你敢吼我？老娘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倒敢吼我！今天的饭老娘不煮了，你爱吃啥吃啥去！”
她摔门而去，路过杨大壮和雷建国身边时，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眼神里的敌意丝毫未减，扭头就往院外走。
沈晴没管母亲，径直带着杨大壮和雷建国进了房间。
“爸，这是我小学同学，杨大壮。”她走到床边，轻声对床上的沈阳韦说。
沈阳韦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他上下打量着杨大壮，眼里满是惊讶：
“雷老头，你说的能治好我病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他实在没想到，雷建国口中的“神医”会这么年轻。
“对！老沈，你可别瞧他年轻，”
雷建国赶紧帮腔，语气笃定，“他的医术可比我高明多了！”
沈阳韦心里稍稍安定了些——雷建国的人品他信得过，
既然是雷建国认可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他动了动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显然是牵动了疼痛：
“小伙子，我这腿……唉，实在是遭罪。”“沈叔，您别动！”杨大壮赶紧上前按住沈阳韦的肩膀，轻声叮嘱，
“这一动，关节里的结石会更磨得疼。”
他转头看向沈晴，问道：
“沈晴，我现在要给沈叔做个小手术，取出里面的结石，你要不要留下来看看？”
“开刀？要开刀？”沈晴一听就慌了，连连摆手，“我不看，我不看！”
“不看的话，你就出去避一避吧。”杨大壮微笑着说。
沈晴如蒙大赦，赶紧跑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她从小就怕见血，一想到开刀的场景就浑身发怵。
“这……这真要开刀啊？”沈阳韦脸上露出恐惧，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杨大壮点头，语气肯定，“关节里的结石太多，
靠身体自己吸收代谢根本不可能，只能开刀取出来。”
“那……会不会很疼啊？”沈阳韦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攥紧了床单。
“不会的，您放心。”
杨大壮安抚道，说着已经抽出玄玉十阳针，找准穴位，轻轻一针扎了下去。
这是一针催眠针，没一会儿，沈阳韦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眉头也舒展开来，没了之前的痛苦模样。
杨大壮转头问雷建国：“雷老，您怕见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