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四千块呢？”钱多余看着手里的钱，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那几块地丢荒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不？”
李绣花不急不慢地反问，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钱多余捏着下巴想了想，那几片山头，确实荒了有十几年，说不准都快二十年了。
这些年一直丢在那儿，别说租金，连棵像样的树都没长出多少。
“可这一千块一个山头，也太便宜了吧？”他还是觉得不划算，咂了咂嘴。
“你要想想，丢荒了二十年了，一毛钱进项都没有！”
李绣花提高了点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现在能租出去换点钱，总比一直荒着强吧？”
“你别生气嘛，我也知道那几个山头挺大的，一开始也觉得有点亏。”
见钱多余脸色还是不好，她又放软了语气，带着点委屈，
“但杨大壮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精着呢，我可费了老大劲才劝服他，谈到这个价格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绣花说着，眼眶微微泛红，一副为了村委利益，
在谈判桌上拼尽全力的模样，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钱多余被她这么一说，再看看合同上的条款，心里的那点不满渐渐消了。
他甚至觉得，李绣花确实为村里操了不少心，
感动得差点脱口而出，说要把村长的位置传给她。
“翠花，咱村委的养猪场，都租出去那么久了，咱也没去看过，要不咱一起去看看？”
钱多余摸了摸下巴，突然提议道。
“余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去了呢！”
李绣花顺着他的话应道，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那走吧！”
钱多余松开搂在李绣花腰间的手，率先往办公室外面走。
两人共骑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慢悠悠地出了村。
来到山脚下，一条新铺好的水泥路赫然出现在眼前，平整又干净。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余哥，没想到，杨大壮这小子上次说要铺路，这才没几天呢，真就铺好了！”
李绣花指着水泥路，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这小子一定是有什么发财的野路子！”钱多余眯了眯眼，
心里打起了嘀咕，“走，咱上山顶去看看！”
上坡的路陡，没法骑车，两人只好推着自行车，
一步一步往山上挪，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的养蜂场，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惊呆了——
工人们来来往往，有的在搬运蜂箱，有的在整理工具，
人声鼎沸，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以前养猪场的破败影子。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钱多余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嘴巴成了“o”型。
“这养猪场，竟然都变成了养蜂场了？”李绣花也惊得合不拢嘴，半天没缓过神来。
杨大壮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看两人推着自行车上到山顶，
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
他走上前，脸上挂着客套的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敷衍：
“哟，村长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呀！”
“杨大壮，你这山顶？好热闹呀！”
钱多余一边左顾右盼，打量着四处忙碌的景象，一边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呵呵，这不是打算种点木薯之类的东西嘛，人手不够，就请乡亲们过来帮个忙。”
杨大壮笑了笑，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当然不会把种植人参的事说出来。
“好好好，”钱多余点着头，眼里却闪过一丝怀疑，
“大壮，你种木薯请这么多人来，怕是回不了本吧？”
其实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村长工资不高，
平时也没多少油水可捞，他也想找个能赚钱的门道。
“呵呵，村长，你看这荒山野岭的，除了能种出木薯，还能种出啥东西来？”
杨大壮摊了摊手，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种点什么高价值的农作物，不肯跟我透露吧？”
钱多余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笃定，显然没信他的话。
“真的不是，”杨大壮摇了摇头，脸上摆出诚恳的神情，
“我其实还没想好要种什么，先把杂草清理干净了再说。”
“嘿嘿，大壮，你有啥野路子，跟我说一下嘛！”
钱多余索性不再绕弯子，凑到杨大壮耳旁，压低声音说道，眼里满是急切。
“村长，有野路子，我绝对会跟你说的！”杨大壮嘴上应付着，
心里却有点烦，只想赶紧把这两人撵走，免得耽误事。
钱多余见在杨大壮这里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脸色沉了沉。
李绣花察觉到他的不快，连忙上前插话，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大壮，咱丑话可说在前头哦！你要是敢种大麻、罂粟之类的违法东西，我们村委可是有权利收回这些山地的！”
“嚯哟，李秀花，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杨大壮皱起眉，语气也硬了几分，
“我可是守法的良好村民，咋会干这种丧尽天良、违反国家法律的坏事？”
“既然你承诺过，那就最好别瞎搞！”钱多余把脸一拉，摆出村长的架子，冷冷地说道。
“两位大领导请放一百个心！”杨大壮挺直腰板，语气斩钉截铁，
“我杨大壮要是真犯了这种法，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就束手就擒。到时候村委要把地收回去，也是我活该！”
“那既然杨大壮都这么承诺了，秀花，咱也走吧！”
钱多余见话说到这份上，再耗下去也没意思，悻悻地跨上二八大杠自行车。
李绣花没再多说，闷闷地坐上后座。
两人一路往山下走，心里都有点不爽，就像吃了闭门羹似的，憋着股气。
半路上，李绣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不满：
“余哥，这杨大壮也太不给你面子了，问啥都藏着掖着的。”
“人家又没干犯法的事，我又能拿他怎么办？”
钱多余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蹬着自行车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我看啊，那杨大壮肯定是在种植什么高价值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花大价钱请那么多乡亲去开荒山？”
李绣花笃定地说，眼里满是猜测。
“行啦行啦，你也别絮叨了，烦死了！”钱多余被她念叨得心烦，不耐烦地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