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奇怪,于是透过灶间的窗户往外看去,只见本来清澈的河水一瞬间变得浑浊泛绿,一层层的水波之中,飘着无数红色谷粒。
水波之上,有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模糊人影站着,王默只能看到他的身形,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的一只手上好似拽着一根长长的东西,朝着村头的晒谷场方向而去。
王默嘴里的一口送服番薯的水还没有咽下,就这么秉着气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自己的屋前而过。
他整个犹如木头一般伫在原处,直到感觉到一股窒息和食道的不适,他才咽下嘴里的水,悠悠开口:“是什么东西......”
他猛的从门口拿起那边柴刀,从门口奔出去,直冲村口的晒谷场,可当看到村口站着的一个人时,他彻底傻眼,“笨蛋,你怎么就回来了?”
村口站着的赫然是他的女朋友,王默双眼圆睁,跑过去一把拉起对方的手就往外跑,“不行,你得走,你赶紧走,这里不能留下。”
他拉着女朋友往村外的方向跑去,却在要一脚跨出村口时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阻隔,他使劲拍着自己面前的空气,明显感觉有什么阻挡在他的面前,“这是什么?怎么办?”
他转向女朋友的方向,猛地朝着她发火,“你回来干什么?”他抬手在自己的前面猛烈拍着,重重拍着,“我都送你上车了你回来做什么?啊!你回来干什么?”
女孩被他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从刚刚在村口看到他时心底冒出的喜悦一下子落下来,反冒出惊恐,脸色更是苍白的厉害,“王默,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你。”
看着王默的粗暴行为,她表现的犹如惊弓之鸟,身形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嘴里更是喃喃道:“别......我听话,你......你别打我......”声音不大,却传进拍着面前空气的王默耳中。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语气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同样脸色苍白,比起女孩惊惧的眼眸,他的眼眸里不止有恐惧还有懊悔。
“我该听我爷爷的话的,要是早上和你一同离开,你也不会现在回来,”他蹲坐下去,“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这样,对不起,吓着你了。”
女孩同样蹲坐下去,她小心翼翼靠近王默,“我知道,你跟我父母不一样,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王默听到女孩的话,心中情绪复杂万分,“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这么失控了,我......”
他绷直嘴角,“你走了之后村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刚刚还庆幸你能离开......还在想着我的机智,可没想到.......”他苦涩一笑:“你竟然回来了,一脚踏入这个火坑......”
女孩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王默,到底怎么了?”
王默从口袋里拿出日记本,“爷爷的日记里记载了很多东西,有些我也看不懂,但里面有个东西,或许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女孩靠近他,一同看向日记本,半响之后,她流着眼泪摇头,“我不要,王默,这样不行的,我一定受不了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王默转身抱住女孩,“没事的,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女孩无声的摇着头,眼里的泪流着更凶,“不,就算只有一个人能活,我.......”她咬着嘴角,“王默,你活着比我有价值,我......”
他紧紧抱着她,打断她的话,“可我想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
女孩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她抬手擦去眼泪,可没想到眼泪越擦越多,连着王默也抬手替她擦眼角的泪水,“别哭,到时候要是遇到喜欢的男生,我一定祝福你的。”
听到王默的话,女孩哭的悲伤不已,“不,王默,我再也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我......”
王默抬手,举着手指抵住她的嘴,“我爱你,我希望你幸福,还有......”他再次附身抱紧她,“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他就拉着她快速朝着老屋跑去,一进门,王默俩不急喘气,就按着日记本上记载的地方找去,他走入楼梯旁的房间,这里是一张大床,他钻入床底下,从中拖出一口棺材来。
女孩跟着进入房间,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眼里是恐惧和坚定。
“你赶紧背上面爷爷记录的东西,快。”王默催促着女孩。
女孩坐在床沿边上,女里记着里面的咒词,她边背边流眼泪,心中是阵阵懊悔,【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回来,这口棺材就是王默的,他便可以逃过一劫。】
她越背眼泪流得越多,直到再也背不下去,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她的呜咽声。
王默从灶台里弄来烟灰,伴着抽屉里找到的朱砂来到房间,看到女孩无声的哭泣,他心里一阵心疼,“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我刚刚想到办法了,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
女孩在他的安慰下渐渐止住哭声,“是什么?”
王默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是村委,那里是邪气不容易进的地方,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那里我熟悉的很,你刚刚来村里,万一被人欺负,我可会心疼了。”
听着王默的话,女孩破涕为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可她必须坚持住,不能辜负王默的一片心意,她在他的注视下,终于脱了衣服躺进棺材里。
王默按着日记里画的图案,用他小时候用过的毛笔在女孩的身上,手臂上,大腿上,甚至连额头和手心脚心都画上了。
其实王默也没有办法,这个图案复杂,他也是刚刚发现,但至少比女孩熟练一些。
所以就算是他躺进棺材,这图案也没法好好画,只有他从上而下看女孩的身体,才能一一比对是不是画对了。
这样,活着的几率才会大一点,要不然就算女孩早上真的离开了,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一定能保证这个图案的正确,也不保证自己能存活,可现在,女孩却是能保证的。
刚刚盖好棺材板,王默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阵发紧,只见手腕上隐隐透出一条黑色的勒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