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傻柱买了斤猪肉回家,转眼就被秦淮茹“借”走了。
事后,贾张氏对棒梗说:“那傻柱真是个傻子,正常人哪会把肉白白给别人?”
别人不帮贾家,贾张氏就恶语咒骂;别人好心接济,她又怀疑人家别有所图,或者嘲笑对方蠢。
贾张氏自诩聪明,自然从不会去帮助别人。
即便贾家富裕了,她也绝不会施舍半分。
在这样的家教下,孩子能学好才怪。
小当倒算是个例外,因她是女孩,贾张氏懒得管,反而没被带歪。
“秦淮茹的儿子把你推进粪坑?”保卫科长大为惊讶。
旁边的几个保卫科人员也面露古怪,纷纷看向傻柱。
“傻柱胡扯!他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关我儿子什么事?”秦淮茹矢口否认。
“秦淮茹,棒梗那小崽子撒谎,你也信?”
“我家棒梗是好孩子,我凭什么不信?”
秦淮茹觉得傻柱简直不可理喻——不信自己儿子,难道信个傻子?
在她心里,棒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超过她自己。
从某种角度看,秦淮茹确实是个好母亲。
可惜,在教育孩子方面,她彻底失败了。
……
“李工,秦淮茹和傻柱在保卫科呢。
”
一名工人向李卫国汇报。
“是秦淮茹的儿子在厂里偷东西?”李卫国问。
他之前看到棒梗在厂里晃悠,怀疑他又来顺手牵羊。
或许是保卫科抓了现行,才把秦淮茹叫去。
只是傻柱不好好扫大街,跑保卫科去干什么?
“听说是傻柱要把秦淮茹的儿子扔进粪坑。
”
车间里几个工友正议论着秦淮茹家的事。
听说秦淮茹的儿子其实是傻柱的种?看来不像啊!
傻柱要把那小子丢粪坑?
好像是棒梗先动的手,把傻柱推进去了。
秦淮茹说傻柱自己摔的,跟她儿子没关系。
李卫国在一旁听着,心里门儿清。
棒梗这小崽子满嘴谎话,哪有什么不小心,分明就是他故意把傻柱推下去的。
傻柱这回是真被惹毛了,至于棒梗为啥这么干,八成又是贾张氏在背后撺掇。
这小崽子精着呢,知道傻柱好欺负,换作许大茂他敢动手?
李卫国就当听个乐子。
贾家没一个好东西,傻柱也不是善茬,看他们狗咬狗倒挺有意思。
可惜没亲眼看见傻柱栽粪坑的狼狈样。
傻柱对棒梗掏心掏肺有什么用?贾张氏和贾东旭随便挑拨两句,棒梗立马翻脸。
在棒梗眼里,傻柱接济他家是天经地义,要敢断供就是罪该万死。
虽说棒梗下了黑手,但真让傻柱把这小子扔粪坑里,他未必下得去手。
再加上秦淮茹一哭二闹的,这事肯定就不了了之。
反正没人亲眼看见,棒梗咬定是意外,傻柱也只能吃哑巴亏。
跟工友闲扯几句,李卫国就忙活去了。
焊工技术他早练到顶了,八级封顶。
现在他盯上了工程师的头衔——九级起步,一级总工堪比院士。
八级焊工在轧钢厂算号人物,可跟工程师比就差远了。
真要评上九级工程师,厂长见了都得赔笑脸。
不过考证没那么容易,得下苦功夫。
干完活歇口气,李卫国捧着搪瓷缸抿了口茶,顺手翻开工程师教材。
系统还没给他开挂,只能自己啃书本。
好在图书馆这类资料不少。
旁边几个工人小声嘀咕:李工可真拼,都研究上工程师的书了。
人家这叫有追求!
李卫国年纪轻轻就已是七级焊工,明年或许能晋升八级焊工,之后自然是朝着工程师方向努力。
照这势头,不出几年李工就能评上九级工程师。
虽说九级只是工程师的起点门槛,可多少八级技工熬到退休都迈不上去。
要是工程师的头衔唾手可得,这身份也就不金贵了。
七级焊工就惦记九级工程师?怕是心气太高了些。
厂区里常能看到李卫国捧着专业书籍钻研,就连四合院邻居们也知晓他的志向。
这情形倒不稀奇——当年易中海评上八级钳工后,同样啃过不少工程师的教材。
不过以易中海的天分,这辈子怕是难摸到九级工程师的边。
李卫国虽已研读数本专业书籍,离九级工程师仍有段距离。
若无特殊机缘,少说也得苦熬数年。
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内容,普通人根本看不明白,就连李卫国读来也颇为吃力。
书页翻动间,时针已转过十五分钟。
李卫国夹好书签收好教材,重新投入技术员的日常工作中。
枯燥的时光流转,转眼又到下班时分。
此刻的傻柱正挨着训斥——他今早打扫街道时迟到,当月工资要被扣掉五毛钱,从十三块八毛降为十三块三毛。
**红星小学校长室里,棒梗跪在水泥地上。
秦淮茹抹着眼泪央求:校长您行行好,孩子爸工伤瘫在床上,婆婆又不会管教。
我现在就是个轧钢厂学徒工......她絮絮叨叨诉说着家中窘境,倒也算实话。
三大爷阎埠贵立在边上帮腔。
今早收下半斤鸡蛋后,同住四合院的他便答应替秦淮茹说情。
作为本校教师,他的话到底有些分量。
校长看着独眼男孩犹豫不决。
进过少管所的问题学生,身后又拖着这般困顿的家庭。
若断然开除,未免显得太过冷硬。
校长思忖良久,暂时搁置了开除棒梗的念头。
秦淮茹暗自庆幸,只要儿子能留在学校便好。
待秦淮茹离去,阎埠贵领着棒梗走向教室。
可班里的同学早听闻棒梗进过少管所,认定他不是好孩子。
加之棒梗身有残疾,众人更显轻蔑。
棒梗愈发沉默,眼底积满阴郁。
……
四合院内,阎埠贵与易中海对弈正酣。
老易,该你了。
阎埠贵推马过河,笑着提醒。
易中海瞥见放学归来的棒梗——
男孩挎着旧书包,面色灰暗,全然不见孩童朝气。
棒梗,听说今天考试,成绩如何?易中海随口问道。
棒梗冷冷扫他一眼,径直摔门进屋。
这孩子!易中海眉头紧锁。
身为院里一大爷竟遭如此怠慢,实在恼人。
阎埠贵捻须轻笑。
今日红星小学模拟考,他早知棒梗数学仅得八分,不仅是全班垫底,更是年级末位。
但他懒得点破:一则与贾家素有嫌隙——当初支持易中海驱赶贾家时,贾张氏没少咒骂他;二来多嘴无益。
龙生龙,凤生凤啊。
阎埠贵意味深长地落子。
易中海叹息:可惜了。
若棒梗是他儿子,定会精心栽培。
往事浮上心头:他曾属意徒弟贾东旭养老,奈何贾家母子精于算计;后来贾东旭废了,傻柱又沉溺于与李卫国的意气之争。
如今,他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李卫国。
阎埠贵看破不说破。
纵使易中海贵为一大爷,终究抵不过二字的闲言碎语。
而他阎埠贵,膝下三子一女,才是真正的福气。
想到膝下有三个儿子,阎埠贵在易中海面前难免多了几分得意。
“来,继续下棋。
”易中海岔开话题。
眼下对易中海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与李卫国拉近关系。
好在于莉和一大妈相处融洽,这让他稍感欣慰。
……
贾家屋里。
小当在院中玩耍,贾张氏正纳着鞋底,贾东旭歪在炕上。
小槐花捧着碗喝米汤。
这小丫头已经能坐稳了,还会爬,只是还不会走路。
见棒梗放学回来,贾东旭立即问道:“今天考试考了多少分?”
儿子的学业始终牵动着他的心。
棒梗垂着脑袋不吭声。
瞧这模样,贾东旭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说,到底多少分?”贾东旭沉下脸。
“十……十七。
”棒梗支支吾吾。
“什么?十七分?四百分的卷子就考这点?”贾东旭惊得瞪圆了眼睛。
就连贾张氏也愣住了。
在她眼里,这孙子打小机灵,虽说没怎么用功,好歹也该考个百八十分,谁曾想竟只有十七分。
这分数,怕是闭着眼睛也不至于吧!
“怎么就考这点分?”贾张氏急得放下针线。
贾东旭已经废了,棒梗可是贾家全部的希望。
老太太巴望着孙子能有大出息。
要是用功读书,将来考上大学,那可就是光宗耀祖了。
这年头大学生毕业个个都是干部苗子。
别说大学生,就是初中生都算难得的人才。
比方说大学生分到轧钢厂,起码能当个副科长。
可照棒梗这成绩,莫说大学,连初中都悬。
“让你好好念书偏不听!”贾东旭气得想揍人,偏生下半身动弹不得。
“妈,把鸡毛掸子拿来,替我抽他。
”贾东旭指着棒梗对贾张氏说。
“东旭啊,孩子还小,平时又没怎么念书。
再说这只是模拟考,期末肯定能考好。
”贾张氏护着孙子舍不得打。
“爸,我期末一定考好。
”棒梗赶紧保证。
贾东旭冷着脸:“滚去念书写作业!”
棒梗如获大赦般溜了。
秦淮茹下班回来时,听见屋里传来读书声,心里还挺欣慰:孩子知道用功总是好事。
可仔细一听,学校都教到第十课了,棒梗还在念第一课——落下的功课实在太多了。
“棒梗今天考得咋样?”秦淮茹明知是模拟考,还是忍不住关心。
读书声戛然而止。
贾张氏和贾东旭都装作没听见。
看这情形,秦淮茹顿时明白了——准是又考砸了。
“妈,棒梗这次成绩怎么样?”秦淮茹紧盯着婆婆的脸。
“十七分。
”贾张氏板着脸,显然还在怄气。
听到这个分数,秦淮茹顿时愣住了,手里的动作都停了。
虽然早知道儿子成绩不会太好,可十七分实在太离谱了。
秦淮茹起早贪黑地干活,就盼着棒梗能有出息,可现在......
她越想越心酸,放下饭盒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棒梗身上抽。
贾张氏立刻扑过来护住孙子:“你疯啦?孩子才多大!”
看着婆婆护短的样子,秦淮茹只觉得心力交瘁。
老的糊涂,小的不争气,这个家真是没指望了。
“都是进少管所耽误的!再说他才一年级,又不是正经考试,你个当妈的急什么?”贾张氏叉着腰数落。
秦淮茹把掸子一摔,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哭什么哭!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东旭能残废?咱家能过成这样?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打死也不能让东旭娶你!”贾张氏的话像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