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辰和文落川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得少了。
他总是很忙。
忙着练武，忙着学习，忙着接待付白，忙着找其他人。
晨光未亮就出去，夜深人静才回来。
几乎已经成为他的常态。
秋菊也觉得楚奕辰太拼了，想让他休息。
结果就是他笑着说好的，下次照做不误。
而很多事，文落川作为质子都是不可以跟着去的。
他能做的事，只有在枝梅宫等他回来。
小川。
小川。
还想再听，听到更多。
“文公子，又在这里看书呢？
秋菊收拾好需要换洗的床褥，又看到了那个坐在亭里的身影。
“嗯。”
最近文落川也不赖床了，每次楚奕辰起来他就跟着起来了。
倒是稀奇。
——
“这篇文章写得很不错了。”
楚奕辰用红色毛笔注解明澈手上的策论。
“五哥，既然大哥被定为太子了……怎么还要我学这些？”
楚明澈实在是对这件事好奇得不得了。
索性问了出来。
“你以为王爷就不需要做事了吗？”
楚奕辰划掉了那句“开源节流”，换成了更合适委婉的一句话。
“对了，五哥。”
“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在我们这儿用午膳吧。”
楚奕辰没有推辞。
“阮嫔娘娘怎么就确信，我一定会帮你？”
“五殿下对澈儿的栽培，妾身都看在眼里。”
“所以，嫔妾就在想……哪怕嫔妾被诬陷身死，五殿下也会护住澈儿的。”
这么相信他吗？
回宫的路上，楚奕辰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
思索着方才阮嫔与他单独说的那几句话。
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一会儿还得去皇帝那里，不知道付白会不会来。
楚奕辰想着，转个弯先回了一趟枝梅宫。
他想着一会儿若是遇见付白，就把前些日子他拜托要的书给他。
踏进屋，转个弯就看见文落川拿着一本书趴在凉亭栏杆上在看着手中的书卷。
“远哥？”
听到动静的文落川抬起头，一双眼睛歘一下亮了。
“回来拿点东西。”
“喔。”
失落的少年感觉头发都耷拉了下来。
“好了，晚上回来陪你。”
楚奕辰被他逗笑。
“那我等你，哥。”
取了书，楚奕辰就往皇帝那边赶。
如他所料，付白这次又跟着付将军来了。
“上次付公子拜托的书，我找到了。”
“晚生谢过五殿下。”
交谈之际，王公公的声音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陛下……”
“质子，质子和三殿下打起来了！”
什么？
楚奕辰一惊，站了起来。
文落川一般不会跑到别处去的。
只有可能是楚明睿……
他去枝梅宫做什么？
“付公子，改日再谈。”
楚奕辰起身匆匆告辞，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茶厅。
“好，五殿下慢走。”
付白话还没说完，楚奕辰就跑的没影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皇帝正愁没借口再去北伐，这下好了。
楚奕辰咬咬牙，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养生殿，看都没看有什么人在，就朝着皇帝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儿臣会处理好的。”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
皇帝声音冷冷的，对楚奕辰的表现十分不满。
“儿臣先去看看，若是不严重……”
“就从轻处理。”
楚奕辰额头贴着木板，看不到皇帝的表情。
只听皇帝冷哼一声。
“那你就先去看看吧。”
这是楚奕辰这辈子第二次在宫里跑这么快。
“文落川！”
推开宫门，就见文落川被三皇子身边的侍卫按在了地上。
而其他宫人则是被其余几个侍卫拦在了一边。
楚明睿捂着自己左臂，文落川被压在地上还在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
不对劲。
文落川的状态不对劲。
楚明睿这个混蛋做什么了？
无数的质疑化作一股怒火，直冲楚奕辰脑门。
“放开他！”
“五弟，不过一个质子，他伤了我，我自然是要罚他的。”
“若不是三哥莫名其妙跑到我的寝殿，他为何会伤你？”
“我再说一次，放开他！”
“五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被他也伤到了。”
见楚奕辰眼眶里染上杀意，楚明睿这才满意地勾起一个笑容。
他招招手，让侍卫放开文落川。
“啊，啊！！！！”
文落川无意义地嘶吼着，双眼倏然锁定了楚奕辰。
瞬间，文落川就化作残影朝着楚奕辰扑了过来。
楚奕辰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人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小川？”
楚奕辰后退好几步才没被他扑倒在地。
肩颈一阵刺痛，竟是文落川张口朝他咬了下来。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啪。
手刀拍向他脖颈，文落川两眼一黑整个人软了下去。
此刻，皇帝也踏步进来了。
旁边还跟着方才在房间里议事的付将军。
“儿臣参见父皇。”
“怎么回事，老五？”
“回禀父皇，这位公子似乎是中毒了才会伤了三哥。”
“又是毒，这次的毒又从何而来？”
皇帝不耐烦地打量着软倒在楚奕辰身上的这个家伙。
“儿臣不知。”
“不知道那就查。”
皇帝根本不在乎到底是为什么。
他只在乎什么时候能征战。
“三日。”
“查不出来，朕就断定是这个质子故意伤了三殿下。”
“是，陛下。”
三皇子离开前，眼底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查吧。
你往死里查也查不出来。
人陆陆续续走了个干净。
楚奕辰这才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把文公子搬进去。”
“再请太医来。”
屋内。
“殿下。”
秋菊端来热水和针包放在一边。
楚奕辰拧了毛巾，擦拭完文落川的手腕，抽出银针扎了他指尖。
挤出来的血液颜色并无异常。
“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时间倒回楚奕辰刚离开枝梅宫没多久。
楚明睿勾着公式化的假笑来到了枝梅宫。
说自己是来找楚奕辰的。
秋菊上前告诉他，楚奕辰刚离开。
“三殿下改日再来吧。”
“我在这里等五弟回来就好了。”
楚明睿踱步走到凉亭，看到窝在角落看书的文落川没向他行礼也不生气。
只是自顾自地坐在一边。
“然后奴婢就听见，文公子突然就吼叫了起来。”
“还没等我们去拦，文公子就伤了三殿下。”
不是中毒。
靠近了才让文落川发狂，是什么东西？
楚奕辰神色严肃。
“秋菊，去看看太医什么时候到。”
“是。”
指腹下的温度微烫，脉搏略有些急，却不像是中毒的脉象。
“……小川。”
“我该怎么办。”
他的额头抵在文落川手背，一白一棕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呢喃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他听到了。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听见了。
系统提示主线进展的声音。
【触发剧情，文落川发狂。】
【主线进度：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