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摄影?”
瑞士联合银行的总裁,在金融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什么古怪富豪没见过,可听到秦明轩这句话,还是愣住了。
对方刚刚才把五吨黄金和一千万美金现金存进来。
您……对摄影感兴趣?
所以,就要去买一个相机厂?
这……是什么逻辑?
【有钱人的爱好,都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吗?】
老银行家腹诽,脸上却堆出职业的笑容。
“好的,秦先生。蔡司-奥普顿公司,我们立刻就去联系。”他躬身,“不过,我需要提醒您,蔡司公司的情况比较复杂。二战后,它被一分为二,一部分在东德,一部分在西德。您说的这家蔡司-奥普顿,是西德的部分,虽继承了大部分技术和品牌,但经营状况一直不太理想。”
“最重要的是,它的股权结构复杂,还受到盟军管委会的严格监管。想收购它,恐怕……难度不小。”
老银行家点到为止,意思很明确:这玩意儿,不好买。
“难度?”秦明轩嗤笑一声。
“这个世界上,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难度吗?”
他拍了拍老银行家的肩膀。
“你只管去发函。告诉他们,钱,不是问题。”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他们生产的每一台相机上,都刻上我的名字缩写:‘mx’。”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我,秦明轩的,玩具。”
老银行家被这番话震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秦明轩那张写满“老子有钱”的脸,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疯了,这个东方来的年轻人,绝对是个疯子。】
【不过,我喜欢。】
【只有这样的疯子,才能给我们银行带来最大的利润。】
“是!秦先生!我明白了!”老银行家立刻点头哈腰,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跑去安排了。
秦明轩走出了银行。
用不了多久,他想收购蔡司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欧洲的金融圈和情报界。
这正是他想要的。
用这种最高调、最愚蠢、最不合逻辑的方式,掩盖自己真正的意图。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想买玩具的败家子。】
【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我真正想要的,是藏在那些“玩具”背后的,整个德国的光学工业体系。】
他坐上劳斯莱斯,朝着日内瓦最豪华的酒店驶去。
此时,日内瓦的某个安全屋里。
伊万正对着一部加密电话,向莫斯科的“钟楼守门人”汇报刚看到的一幕。
“……是的,主席同志。他把我们给他的钱,一分没动,全都存进了瑞士银行。”伊万的语调里满是挫败和困惑。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伊万甚至能听到“钟楼守门人”压抑的呼吸声。
“他到底想干什么?”许久,“钟楼守门人”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不知道。”伊万老实回答,“我派人去银行打探了。他……他让银行以他的名义,去联系西德的蔡司公司。”
“蔡司?”“钟楼守门人”的声调变了,“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把蔡司的技术,也卖给我们?”
“不……”伊万的口气更古怪了,“他说……他最近对摄影感兴趣,想……想买个相机厂玩玩。”
“钟楼守门人”:“……”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
如果伊万此刻能在莫斯科,他一定会看到,“钟楼守门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第一次有了表情。
摄影?
买相机厂?
玩玩?
“钟楼守门人”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情报观、人生观,被那个叫秦明轩的年轻人,用一种荒谬的方式彻底击碎了。
他想发火,想骂人。
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何骂起。
因为,这一切,太他妈的离谱了!
“伊万。”许久之后,“钟楼守门人”的声音有些飘忽。
“是,主席同志。”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我怀疑。
“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他……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疯子?”
伊万听着顶头上司这番“灵魂拷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也想知道答案。
这时,安全屋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克格勃的年轻特工走进来,递给伊万一份刚截获的cIA瑞士站内部通讯密电。
伊万打开一看,整个人精神一振。
“主席同志!”他对着电话,语调都变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cIA的分析报告认定,秦明轩收购蔡司是一个幌子!一个阴谋!”
“蔡司公司在西德的地理位置靠近东德边境,是冷战最前线。cIA认定,秦明轩是想利用收购,在蔡司公司内部,建立一个属于我们克格勃的,横跨东西德的秘密情报站和人员输送通道!”
“他不是疯子!他是在为我们联盟,下一盘大棋啊!”
伊万的语气里满是恍然大悟的激动。
电话那头,“钟楼守门人”又沉默了。
听着伊万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他那刚刚破碎的世界观,又被强行黏合了起来。
对啊!
一定是这样!
这个“同志”深谋远虑,他做的每一件荒诞事情背后,都隐藏着对联盟的赤胆忠心啊!
“我明白了。”“钟楼守门人”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果决。
“伊万,你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他!”
“他要钱,我们给钱!他要人,我们给人!”
“一定要帮助他,完成这个战略布局!”
“是!主席同志!”伊万立正敬礼。
挂掉电话,他望向窗外日内瓦的夜景,斗志昂扬。
【秦先生,我错怪你了。】
【你,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