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昆仑山脉深处的寒潭泛着粼粼冷光，潭水像凝结的星河，每一滴都裹着时光之河的余温。林越蹲在潭边，掌心护着青璃的残魂，她的身形比在炼魂阁时又淡了几分，银发垂落的弧度像被风吹散的棉絮，只有耳后那点狐尾胎记，还固执地泛着淡红微光——这里藏着“时光露”，是时光之河水渗透地壳凝结的精华，也是眼下唯一能稳住她残魂、为重塑肉身打基础的灵材。
“青璃，再撑会儿，”林越的指尖轻轻掠过潭面，激起细小的涟漪，“我能感觉到时光露的气息，就在潭底。拿到它，你的残魂就能再稳一些，离我们重逢又近一步。”
青璃的残魂微微晃了晃，声音细得像潭边的冰棱碰撞：“我……我能感觉到暖意，从潭底飘上来的，像你在时光岛给我讲的……江南春天的风。只是这潭周围，好像有……和魏松一样的腐气。”
她的话音刚落，潭对岸的矮树丛突然传来“咔嚓”声，一道黑影跃出，周身裹着黑紫色的瘴气——是修仙者联盟的长老赵坤，也是魏松的同党，他手里握着柄刻满噬魂纹的长杖，杖头悬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能吸食残魂的“噬魂珠”。
“林仙尊倒是会找地方，”赵坤嗤笑一声，长杖往地上一戳，瘴气顺着潭边蔓延，“魏松没办成的事，今日就由我来办！这时光露是天地至宝，哪能给你救一个异界妖女？只要我吸了她的残魂，再用时光露滋养噬魂珠，别说地球，连界海都得听我的！”
林越周身的金辉瞬间绷紧，却刻意压低了力量——他怕仙尊之力的余波震碎潭水，波及青璃的残魂，只能将她护得更紧，声音冷得像潭底的冰：“赵坤，魏松已经为他的野心付出代价，你还要重蹈覆辙？青璃从未害过地球，你却为了权力，连苍生都不顾，这样的修仙者，根本不配谈‘守护’！”
“守护？”赵坤往前走了两步，噬魂珠泛着幽光，直对着青璃的残魂，“我要的是统治！林越，你以为你护着这残魂就是深情？不过是自寻死路！这地球的空间规则压你三成力，我又布了噬魂阵，只要我催动珠子，她的残魂不出三息就会被吸光——你敢动？一动，我就先让她魂飞魄散！”
青璃的残魂剧烈颤动起来，透明的身形几乎要融入潭光里，可她还是用尽力气往林越掌心缩了缩，声音带着决绝：“林越……别管我，他要的是我，你杀了他……别让他用我害别人……”
林越的心脏像被噬魂珠的幽光刺中，疼得他指尖发麻。他看着青璃残魂上那点摇摇欲坠的红光，想起九世里她为他挡刀、为他魂散的模样，想起自己在时光之河许下的誓言——这一次，他绝不能让她再消失。
“你想要的是噬魂珠的力量，不是她的命。”林越缓缓站直身体，掌心的绣帕突然亮起金光，与青璃残魂的微光交织在一起，“时光露可以给你，甚至我可以帮你提升修为，但你必须放她走。只要你不碰她，我保证让你安全离开昆仑，再也不追究你和魏松的事。”
“放她走？”赵坤笑得猖狂，长杖一挥，潭边突然升起黑紫色的光纹，形成一个巨大的噬魂阵，“林越，你当我傻吗？放了她，你转头就会用仙尊之力碾死我！今日要么她的残魂归我，要么我们同归于尽——你选！”
阵纹的吸力越来越强，青璃的残魂开始不受控制地往阵眼飘，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在喊：“林越！别选……用时间法则……我能撑住……”
林越再也忍不住，体内的仙尊之力与时间法则同时爆发——虽然地球规则压制了三成，可他还有与青璃的魂契！绣帕的金光突然暴涨，与潭底的时光露遥相呼应，无数细碎的时光碎片从潭水升起，围绕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护罩，将青璃的残魂牢牢护住。
“我选——护她周全！”林越的声音震得潭水泛起巨浪，他纵身跃向阵眼，指尖凝聚起时光法则，将赵坤的动作瞬间减缓，“你以为噬魂阵能困住我？你忘了，我是从时光之河走出来的，你的阵，在时间法则面前，不堪一击！”
赵坤没想到林越能在压制下动用时间法则，顿时慌了，急忙催动噬魂珠，想强行吸走青璃的残魂。可就在珠子触到护罩的瞬间，绣帕上的并蒂莲突然飞出，化作一道金光，直直撞向噬魂珠——“咔嚓”一声，珠子裂开道缝，黑紫色的瘴气瞬间消散。
“不可能！”赵坤怒吼着挥杖砸向林越，却被时光法则定在原地，他看着林越掌心的残魂，眼里满是不甘，“我明明布了阵，明明压了你的力，你怎么还能赢？”
“因为你永远不懂，”林越的声音带着血味，却异常坚定，“我与她的魂契，九世都拆不散，你的阵、你的珠，又算得了什么？你为了野心背叛苍生，这样的道，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抬手挥出一道金光，将赵坤的灵力打散，噬魂阵也随之崩塌。赵坤倒在潭边，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越走向潭底。
林越蹲在潭底，指尖触碰那滴泛着银辉的时光露——它像颗碎星，裹着时光之河的暖意。他小心翼翼地将露水滴在青璃的残魂上，瞬间，她的身形不再透明，银发金瞳也亮了起来，耳后的狐尾胎记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林越……”青璃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她飘在林越掌心，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我感觉……好多了，好像……能摸到你了。”
林越的眼泪掉在潭水里，激起细小的涟漪：“快了，青璃，很快你就能真正摸到我了。这时光露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找齐剩下的灵材，我就能重塑你的肉身，让你真正睁开眼，陪我看遍地球的春夏秋冬——就像我们在九世里约定的那样。”
潭边的风渐渐暖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绣帕的金光与时光露的银辉交织，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光。林越知道，重塑肉身的路还有最后几步，可能还会遇到更多阻碍，但只要能握着青璃的残魂，只要这份魂契还在，就算再难，他也能闯过去——因为他的道，从来都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走向她，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