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时光之河的水漫过膝盖,每一步都像踩着凝固的时光,林越望着前方的时光岛,岛上的悟道石泛着淡蓝微光,像青璃曾在万妖谷觉醒时的血脉光晕,勾得他心口发紧。他攥紧胸口的时光晶核,晶核的暖意与绣帕的金光交织,在周身织成护罩,抵挡住河水深处传来的时间撕扯力——那力量像无数只手,想把他拽进某段记忆里,可他不敢停,怕一停就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忘了在地球等他的青璃。
“快到了……”林越喃喃自语,河水突然变得湍急,水珠里的时间碎片疯狂闪烁:有他在玄元大陆杂役院被欺凌的画面,有他在万魔殿为救青璃浴血的场景,还有九世里每一次与她分别时的不舍。这些画面像锋利的碎片,划得他眼眶发酸,可他只是咬着牙,脚步更稳——这些都是过去,他要去的是未来,是能与青璃重逢的未来。
踏上时光岛的瞬间,一股温润的力量裹住他,经脉里的刺痛瞬间消散。悟道石就在岛中央,通体莹白,表面刻着蜿蜒的符文,像时光之河的水流,又像绣帕上的并蒂莲茎。林越走到石前,指尖刚触到石面,无数段时间法则的碎片就涌入脑海:有上古仙人操控时间的画面,有界海位面生灭的轨迹,还有时光之河亿万年的流转规律——这些碎片纷繁复杂,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头痛欲裂。
“好难……”林越扶着悟道石,额头渗出冷汗,他想起时间化身的话,“莫要沉溺于记忆”,可法则碎片里突然闪过青璃的画面:她在渭水渡口为他递水,在寒山寺为他擦汗,在仙人墓园魂散时笑着说“等你”。这些画面像蜜糖,让他几乎想沉溺其中,再也不醒来。
“林越!别睡!”脑海里突然响起青璃的声音,不是记忆,是她融入他体内的残魂在回应,“你答应过我的,要到地球找我,你不能在这里停下!”
这句话像惊雷,炸醒了沉溺的林越。他猛地睁开眼,指尖攥紧绣帕,绣帕的金光暴涨,将脑海里的记忆碎片驱散:“我没忘!青璃,我没忘!我只是……有点想你了。”他对着空气笑了笑,眼泪却落在悟道石上,石面的符文突然亮了,竟与绣帕的并蒂莲呼应起来,“你看,连悟道石都认我们的魂契,我们一定能重逢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越在时光岛上日夜苦修。白天,他坐在悟道石前领悟时间法则,指尖勾勒着符文,将法则碎片一点点梳理;夜晚,他靠在石边,摸着绣帕和木牌,回忆九世里与青璃的点滴——江南雨巷的伞,边关古驿的粥,秦淮画舫的绣帕,这些记忆成了他撑下去的光,让他在孤寂的时光岛里,不至于被时间吞噬。
百年过去(外界仅一年),林越终于领悟了基础的时间法则,能让周身的时间流速变慢。他站在时光岛边缘,望着时光之河的银辉,心里满是期待:“青璃,我又进步了,再过不久,我就能突破仙尊境,就能去找你了。”可就在这时,悟道石突然剧烈震动,石面的符文变成了暗红色,一股熟悉的魔气从河水中涌来——是之前被他击败的噬界护法的残魂,竟跟着时光之河的水流,追到了时光岛!
“林越!我看你这次往哪逃!”噬界护法的残魂凝聚成形,周身裹着黑色雾气,手里的魔刃比之前更凶,“时光之河又如何?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着你一起!你想复活那个妖女?做梦!”
林越握紧拳头,体内的灵力与时间法则交织,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你都成残魂了,还不肯罢休?我再说一次,别挡我的路!我不想杀你,可你若敢伤害青璃的残魂,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伤害她的残魂?”噬界护法嗤笑一声,魔刃指向时光之河,“我已经派人去地球了!你的小情人被关在昆仑秘境,我的人会在外界百年内,也就是你这里的十万年内,毁掉她的残魂!我倒要看看,你是继续在这里修炼,还是回去救她——回去,你就永远突破不了仙尊境;不回去,你就永远见不到她!”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林越心口。他想起时间化身的话,外界一年等于河中百年,若真等十万年,地球早已过去千年,青璃的残魂恐怕真的会被毁掉。可他若现在回去,没有仙尊境的力量,根本打不过修仙者联盟和噬界护法的人,更无法复活青璃——这是两难的选择,是时间对他最残酷的考验。
“怎么?怕了?”噬界护法的残魂笑得猖狂,“你不是很爱她吗?你不是愿意为她闯时光之河吗?现在,选吧!”
林越的手按在胸口,绣帕的金光突然亮了,青璃的残魂在体内轻轻颤动,像是在安慰他。他想起九世里与青璃的约定,想起她魂散前说的“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他不能回去,他要相信青璃,相信她能撑到他突破仙尊境;他更要快点修炼,早日到地球,保护她,复活她!
“我选……继续修炼。”林越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你派人去地球,我就加快修炼速度;你想毁掉她的残魂,我就突破仙尊境,在你得逞前赶回去!你永远不懂,我与她的羁绊,不是你能拆散的——就算隔着时光之河,就算隔着亿年孤寂,我也会找到她,守护她!”
他运转时间法则,周身的时间流速突然加快,百年的修炼在他眼中,竟像一瞬。噬界护法的残魂见状,气得怒吼,挥着魔刃冲上来:“我不准!”可林越早已领悟了时间法则的精髓,轻轻一挥手,就将护法的残魂定在原地,随后一道金光劈出,护法的残魂彻底消散在时光之河的银辉里。
时光岛恢复了平静,悟道石的符文又变回了莹白色。林越坐在石前,望着时光之河,心里满是坚定:“青璃,再等等我。我知道你在地球很辛苦,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会尽快突破仙尊境,尽快去找你——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再等太久。”
河水流动的声音在岛上格外清晰,水珠里的时间碎片映出地球的画面:青璃的残魂被禁制包裹,却依旧泛着微弱的光,像在回应他的思念。林越握紧绣帕,指尖的力量更足——他知道,接下来的修炼会更难,可他不怕,因为他的心里装着青璃的名字,装着九世的羁绊,装着那句跨越亿年也要实现的誓言:“我会找到你,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不管你在时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