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乾圣人那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道心湖面投下了一颗盘古开天辟地时的原初巨石,掀起了足以颠覆圣人认知的滔天巨浪。
此时的通天和元始天尊,脑海中同时“轰”的一声,一道尘封了无数元会的真相,如同被太易剑斩开的迷雾,豁然开朗!
他们终于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三清老大,太清老子,最早化形!
在他化形之初,老二元始,老三通天,尚在盘古元神中沉睡,懵懂无知。
就在那个时刻,太清老子,那个他们一直敬重,一直以为最是淡泊无为的大师兄,做了一件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趁着他们还未化形,神魂未稳,以身为容器,悄悄地……吸取了元始和通天的一缕本源!
这一缕本源,是何其重要!
那是他们作为盘古元神一部分,最核心,最根本的“道”之基石!
缺少了这一缕本源,导致他们二人,从化形的那一刻起,就是“不全”的!是“残缺”的!
而太清老子,他窃取了这两缕本源之后,并没有立刻将其炼化,而是将其与自身本源一同,经过无数元会的温养与推演,最终,悟出了一门旷古烁今的神通——“一气化三清”!
这门神通,看似是分化出三个实力强大的分身,但其本质,却是他窃取本源后,为了掩盖自身行为,并将其力量合理化,而创造出的“道”之伪装!
那三个分身,一个代表他自己,一个代表元始的本源,一个代表通天的本源!
难怪!难怪无论元始和通天在如何努力修炼,无论他们如何推演天道,他们的修为,始终被太清老子压着一头,始终无法超越!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残缺”,去追赶太清老子的“圆满”!
元始天尊的内心,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火山爆发。
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盘古正宗”的血统,他坚信不疑的“天命所归”,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一个被最信任的大师兄窃取了家产的可怜虫。
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画面:紫霄宫中,他苦修炼器之道,稍有心得,大师兄便“恰好”路过,随口一点拨,便直指核心;他推演阵法,遇到瓶颈,大师兄便“无意”中提及,让他茅塞顿开。
他一直以为那是大师兄天资绝顶,道法自然,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点拨,那是大师兄在查阅他自己的“财产”!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道,都被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让他几乎要当场发疯。
难怪!
无论是元始那冠绝洪荒的“玉清炼器诀”,还是通天那包罗万象的“上清阵法”,太清老子仅仅看一眼,便能领悟大半,在炼器和阵法上的修习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因为他体内,本就流淌着属于他们二人的“道”之印记!
这形成了一个无比诡异,却又无比真实的天道法则:
1(太清)+ 1(元始本源) < 2(完整的元始)
2(太清+元始本源)+ 1(通天本源) > 3(完整的三清)
这意味着,元始和通天的修行速度越快,他们从大道中感悟出的东西越多,这些感悟就会通过那缕本源的联系,被太清老子窃取一部分,导致他的修行速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们二人,就像是太清老子的“外挂”,是他永远也用不完的“修行电池”!
如今,通天那缕被窃取的本源,在青乾圣人的帮助下,终于回归了!
他终于感受到了“完整”的滋味,那种道心圆满,再无缺憾的舒畅感,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
通天教主的心中,则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如果说元始的感受是火山爆发,那他的感受就是万年冰川的崩塌。
他一直以为,大师兄是那个最疼爱他的人。
在他看来,二哥元始总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只有大师兄,虽然话不多,却总是在关键时刻维护他。
他截教弟子众多,引得元始不满,也是大师兄出面调和。
他将这份维护,当作了兄长的关爱。可现在想来,那份维护,不过是大师兄在保护自己的“资产”罢了!
他截教越是兴盛,他通天修为越是精进,大师兄窃取的力量就越多!
那份他珍视了无数元会的兄弟情,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一种被至亲之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背叛感,比任何神通伤害都要痛苦,让他的心,冷到了极点。
而自己的那一缕……还在太清老子的手上!
元始天尊的脸色,瞬间从铁青,变成了煞白,最后,化为了一种极致的,混杂着背叛、愤怒、屈辱的紫红!
他猛地转头,用一种看仇人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太清老子!
“大师兄……”
元始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原来……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道为何总有缺憾!
我为何始终不如你!
都是因为你!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师兄总是那么“无为”,那么“自然”,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努力!
他只需要躺在那里,就能享受他们二人拼命修炼带来的成果!
“大师兄……我们……是兄弟啊……”通天教主也看向了太清老子,他的眼神,比元始的更加复杂。
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彻骨的寒意。
面对两位师弟那足以焚尽九天的怒火,太清老子的身体,第一次,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无为”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眼神,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充满了慌乱、愧疚,以及一丝……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太清的内心,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没想到,这个隐藏了无数元会的秘密,竟然会被青乾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他将那两缕本源与自身大道融合,创造了“一气化三清”,自以为已经将其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甚至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三清的整体,为了盘古正宗的荣耀。
但现在,青乾的一剑,将他的所有伪装,撕得粉碎!
他看着元始和通天那仇恨的眼神,感觉自己的道心,正在被寸寸凌迟。
他想辩解,想告诉他们,他从未想过要害他们,他只是……只是想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这个家。
可这样的话,在“窃取本源”这个事实面前,显得多么可笑和无力。
“不是的……不是的……”
太清老子下意识地辩解,但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是这样是什么?!”
元始天尊怒吼道,他手中的盘古幡,因为主人的情绪波动,开始散发出混乱的混沌之气,“你将我的本源,还给我!”
整个东海,因为三清之间彻底爆发的矛盾,而开始剧烈地颤抖。
天道法则,都因此变得紊乱不堪。
青乾圣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三清内部的火并。
他的眼神,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
青乾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在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鸿钧老师合道,高高在上,不管不问。
那这洪荒天地间的“理”,就由他这个大师兄来定。
三清不合,是量劫的根源之一。
今日,他便要将这个毒瘤,彻底剜除!
哪怕过程会血腥,会难看,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背叛同门,窃取本源,会是什么下场。
他要的,不是调解,而是……彻底的清算!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三清的矛盾,彻底公开化,不可调和。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盘古正宗”,所谓的“三清一体”,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