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外的业力如墨雾般弥漫,连天际都被染得暗沉。
这股因九尺暴雨、生灵涂炭凝聚的滔天业力,远超封神量劫以来的任何一次波动,竟直接惊动了洪荒六位圣人
——太清圣人老子、玉清圣人元始天尊、上清圣人通天教主、人族圣母女娲娘娘、蓬丘仙岛青乾圣人,以及西方教接引圣人。
六道金光自洪荒各处升起,跨越万里山河,几乎在同一时刻降临西岐上空。
老子身披太极图,周身紫气缭绕,神色淡然却带着威严;
元始天尊端坐九龙沉香辇,身后跟着十二金仙残部,面色冷峻;
通天教主驾着奎牛,手持青萍剑,目光扫过下方破败的西岐,眼中满是不悦;
女娲娘娘身着七彩霓裳,手持补天石碎片,周身萦绕着人族气运,看着城中流离失所的凡人,眼中满是怜悯;
青乾圣人一袭青衫,手持盘古塔,周身灵气氤氲,神色平静却难掩凝重;
接引圣人则身披袈裟,手持念珠,佛光普照,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
六位圣人凌空而立,彼此间虽未言语,却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整个西岐乃至岐山都陷入死寂。
下方的修士与凡人,无不跪倒在地,不敢抬头——这是洪荒万年来,六位圣人首次齐聚一地,足以见得此次西岐业力事件的严重性。
就在此时,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走出。
此人身着灰色道袍,须发皆白,手中握着一柄拐杖,正是洪荒天道代言人鸿钧老祖。六位圣人见鸿钧老祖到来,皆躬身行礼:“弟子见过老师。”
鸿钧老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下方的西岐,声音带着天道的威严:
“封神量劫乃天道定数,旨在重整洪荒秩序,分配三界气运。可尔等四教(阐教、截教、西方教、蓬丘仙岛)修士,却肆意插手人族战事,屠戮凡人,引发滔天业力,已违逆天道本意。”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今日,吾在此下令,四教暂缓一切针对商周的大战,不得再以修士之力大规模屠戮凡人。若有违者,休怪天道无情!”
六位圣人闻言,皆恭敬应道:“弟子遵老师法旨。”
通天教主心中虽有不满——截教弟子此前已在战事中虽未折损,却也不敢违逆鸿钧老祖的旨意;
元始天尊则皱了皱眉,他本想借此次机会打压截教与蓬丘仙岛,却被鸿钧老祖强行制止;女娲娘娘与青乾圣人则松了口气,他们最担心的,便是修士肆意屠戮凡人,动摇人族根基。
待鸿钧老祖的身影消失在虚空后,女娲娘娘向前一步,周身人族气运暴涨,声音传遍整个西岐乃至洪荒:
“吾乃人族圣母,今日在此立下敕命——凡洪荒修士,无论出身何教,若再敢向人族出手,肆意屠戮凡人,便视同对娲皇宫宣战!吾定将亲自动手,护佑人族安危!”
她的话语带着圣人的意志,深深烙印在每一位修士的神魂之中,让那些此前还想借战事牟利的修士,皆心生忌惮。
青乾圣人随后开口,声音虽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吾与娲皇娘娘心意相通。蓬丘仙岛在此立誓,凡有修士违逆天道,屠戮凡人,便是与蓬丘仙岛为敌。吾岛弟子,将全力护持凡人,阻止一切滥杀之举!”
话音刚落,青乾圣人目光一转,落在了不远处重伤垂危的黄龙真人身上。
此时的黄龙,虽在龙女与孔宣的护持下保住性命,却因沾染过多业力,神魂几近溃散,鳞甲破碎,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青乾圣人未等元始天尊反应,身形一晃,便已来到黄龙身边,抬手一挥,将黄龙收入袖里乾坤——他此举,既是怜悯黄龙的遭遇,也是为了不让元始天尊再对黄龙出手。
元始天尊坐在九龙沉香辇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色愈发冰冷。
在他心中,黄龙本就出身龙族,属于“湿身卵化、披鳞戴甲”之辈,一直不被他看重,若非黄龙早年拜入阐教,成为十二金仙之一,他根本不会在意其死活。
如今黄龙沾染滔天业力,更是让他心生厌恶,觉得黄龙丢了阐教的颜面。
“哼,一个龙族孽障,沾染如此业力,留之无益。”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根本不顾及黄龙是否还是十二金仙,也不向其他圣人告辞,直接驱动九龙沉香辇,带着阐教弟子转身离去。
他心中早已决定,从此将黄龙从阐教除名,不再承认其十二金仙的身份。
老子见元始天尊离去,摇了摇头,也不多言,周身紫气一闪,便消失在原地;通天教主看了一眼青乾圣人与女娲娘娘,冷哼道:
“阐教肆意妄为,引发业力,却连自家弟子都弃之不顾,真是可笑!”
说罢,也驾着奎牛离去;接引圣人则对着女娲娘娘与青乾圣人拱手道:“二位道友护持人族,乃功德无量之举。西方教也会约束弟子,不再滥杀凡人。”说罢,也转身离去。
转眼间,西岐上空只剩下女娲娘娘与青乾圣人。女娲娘娘看着下方的凡人,轻声道:“青乾道友,今日虽有老师法旨与你我敕命,可封神量劫的业力已深,后续怕是仍有波折。”
青乾圣人点头,目光落在袖里乾坤中的黄龙身上,缓缓道:“黄龙虽违逆天道,却也是受人胁迫,且此前曾助南宫适南征,有功于人族。吾会将他带回蓬丘仙岛,以净世白莲净化其业力,若他能幡然醒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女娲娘娘颔首:“道友此举,乃仁善之举。人族根基尚弱,还需你我与蓬丘仙岛多多护持。”说罢,她周身七彩光芒一闪,将一道人族气运注入西岐城中,缓解城中百姓的苦难,随后也转身离去。
青乾圣人望着女娲娘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下方渐渐恢复秩序的西岐城,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鸿钧老祖的法旨与两位圣人的敕命,虽能暂时平息战事,却无法彻底解决封神量劫的根源。
四教之间的矛盾、洪荒气运的争夺,终究还会以其他形式爆发,而人族,依旧会是这场纷争中最脆弱的存在。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带着袖里乾坤中的黄龙,朝着蓬丘仙岛的方向飞去。
西岐上空的圣人威压渐渐散去,幸存的凡人与修士缓缓起身,望着圣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敬畏与迷茫——他们不知道,这场席卷洪荒的量劫,何时才能真正结束,而他们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