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田脸上一红,轻声道:“别胡说。”
沙元秃道:“这事好事,要好好珍惜。”
施安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一定好好利用童大人多做善事。”
沙元秃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二人在童府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童宏凡回来,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他才带着一脸的倦意和忧虑回家,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什么。他见沙元秃,尴尬之余才勉强露出一点笑容,向沙元秃点头致意。
施安田道:“童大人,这是我朋友沙元秃···。”他话没说完,童宏凡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我们早就相识了。”忽然脸色一变,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跟宫大人在一起么?怎么会在汀州出现?”
沙元秃道:“不错,我是和宫大人在一起···。”没等他把话说完,童宏凡又急不可待地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宫大人遇到麻烦了,你知不知道?”
施安田道:“他当然知道,并且正是为这事来报案的?”
童宏凡道:“我也为这事感非常恼火,真是岂有此理!区区几个县官,居然目无王法,敢动用朝廷大军与花刺帮同流合污,浩浩荡荡地包围莲花寨。我若不将他们个个缉拿归案,我这官也不做了。”
施、沙二人都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沙元秃道:“童大人,你说什么?谁调动朝廷军与花刺帮为伍包围了莲花寨?”童宏凡道:“你不是知道详情么?”
沙元秃道:“我只知道一个姓曹的知县带领不少官差与花刺帮一个姓崔的香主勾结在一起大闹莲花寨之事,不过曹知县和崔香主都被我们擒主了,他们也并没有动用什么朝廷大军呀!是不是近期又发生了什么事?”
童宏凡点了点头,道:“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几个县官动用朝廷大军是为救曹知县,而花刺帮是为救崔香主,此事在民间影响极其恶劣,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施大侠,你帮我看好家,保护好家人安全,我可能要离家几天,去抓捕那几个县官。”
原来曹知县和崔香主被擒后,曹知县和崔香主的几个朋友为救他们脱险,冒险动用了朝廷军队和花刺帮帮众,这对于处心积虑要剿灭花刺帮的童宏凡来说,无疑对他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沙元秃听了童宏凡的话,又忧又喜,忧的是他特别担心宫文达诸人的安危,喜的是童宏凡早已得知讯息,下决心将要去抓捕那几个胡作非为的县官,既对童宏凡肃然起敬又非常紧张,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莲花寨。”
施安田道:“童大人,就是那些极个别的官官胡作非为,败坏了官府的形象,导致不少民众仇视官府,连我们这些为官府做事的人都脸上无光。因此你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他们。”
童宏凡点了点头,恰在此刻,一名官差又急匆匆地跑来,说知府大人有要紧事找他。
童宏凡不敢怠慢,当即辞别了沙元秃和施安田,便又匆匆见知府大人去了,不过他刚出门。又返回来,对沙元秃道:“你赶快回莲花寨,宫大人可能有危险,如果有官府败类胆敢胡来,先斩后奏,就说是奉我之命行事。”对宫文达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沙元秃知道童宏凡和宫文达乃官场上一对宿敌,因此总觉得他的诚意中有几分虚假,不过转念一想,只要童宏凡不再有害宫文达之心已经难能可贵了。哪还指望童宏凡给宫大人多少帮助,当然,宫文达有危险也是他所担心的,因此待童宏凡走后,他便辞别了施安田,急匆匆地赶回莲花寨。
然而等他回到莲花寨,包围莲花寨的官兵和花刺帮中人已经在一个时辰前退去,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童宏凡在骗人?”等他见到宫玄翡受伤的游顺后,才证实了童宏凡所言非假。
沙元秃见宫玄翡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于是问道:“宫大人怎么样啦!有伤亡没有?”
游顺一脸的沮丧:“其实完全可以避免伤亡的。”
宫玄翡摇头苦笑道:“谁想到他们的同伙如此嚣张。”
沙元秃道:“包围山寨的人多吗?听说有几位县官动用了朝廷大军?”
游顺点了点头道:“自从我们抓获曹知县和崔香主之后,曹知县的一帮狐朋狗友动用朝庭大军和花刺帮中三大长老之一的洪长老便率花刺帮帮众包围莲花寨,声称非营救曹知县和崔香主不可,并派高手攻击山寨弟兄,我们虽奋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一场恶战下来,不少弟兄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说到后来,也许是为惨死的弟兄感到难过,居然泣不成声了。
沙元秃道:“那他们又如何退了呢?”
游顺道:“还是花刺帮帮主杜伯熙及时赶到,才吓退了官兵和花刺帮帮众,否则莲花寨早已成了灰烬。”
沙元秃道:“知府大人已知道此事,并且童宏凡已发誓要将肇事的几个县官缉拿归案,相信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宫大人在哪儿?我想见他。”
游顺道:“宫大人和杜伯熙在一起。他们大概有事要商量吧!”
沙元秃道:“那一定是要宫大人放崔香主,他们欺人太甚,决不能放他。”宫玄翡道:“我看得出杜伯熙虽无恶意,但也要防他加害爹呀!”
沙元秃点了点头,直奔宫文达的房间,但出于礼节,他并没有闯进去,只是依墙而立,在屋外静听他们谈话。
只听得杜伯熙道:“宫大人,实在抱歉,都怪我对自己的部下管教不力,才对你们不恭,给你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还望宫大人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沙元秃在清池山庄见过杜伯熙一面,故听得出他的声音。宫文达也似乎怒气未消,听他说道:“你们伤我多少弟兄,说声抱歉难道就能让我原谅你吗?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我虽官场失意,但武功并没有消失,还不至于任人宰割。”
杜伯熙道:“宫大人息怒,我也明白我的部下对你们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往后我一定对自己的部下严加管教。”
宫文达冷冷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以往我做官的时候,还处处维护着你们,认为花刺帮帮规极严,会集了不少正派高手,眼见为实,如今我才看清原来花刺帮中会集的是一帮横行霸道的恶徒,难怪花刺帮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同时也才知道我无缘无故被解职并不冤枉。”
沙元秃不由得暗暗为宫文达的强硬态度叫好。
只听得杜伯熙说道:“既然我们的帮众冒犯了你,你怎么看待我们,我都无话可说。只是你也应当明白,树大难免有枯枝,不可否认,花刺帮中确实混入了些武林败类,影响了花刺帮的声誉。但花刺帮中绝大部分帮众还是武林正派人士,安分守己。”
宫文达冷冷道:“如果仅仅是几个普通帮众伙同曹知县冒犯了我,我决不计较,但冒犯我的是你们的香主,你们的长老,率领的是数千余人马,这就让我难以忍受了。”
杜伯熙沉默了一阵道:“那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的过失。”
宫文达道:“杜帮主言重了,我怎敢让你原谅我?只要你们今后不再骚扰我,已是我的福气了。”
杜伯熙道:“宫大人,你仍没有消除对我的误会,我不希望我们互相仇视。”
宫文达听他弦外有音,也不示弱,说道:“我当然也不希望我们互相仇视,我记得崔香主说过,你曾扬言早晚要和我比试一场,只不过不屑和我比试罢了,既然如此,咱们比试一场如何,也让贵帮弟兄往后不再小瞧我。”
杜伯熙面色忽变,说道:“崔香主真说过这话?”
宫文达其实记不清了,但他恨透了崔虎,因此点了点头。
杜伯熙道:“那是他信口胡言,并非代表我的本意,你认为我们比试一场很重要?”
宫文达道:“当然重要,至少可以证明我虽官场失意,却宝刀不老,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杜伯熙沉吟了一阵,道:“只要能够弥补我们对你的伤害,我可以和你比试一场,你划出道来吧!”
沙元秃也是百思不解,一向胆小怕事的宫文达怎么突然会向天下第一高手的杜伯熙挑战呢?不由得暗暗为宫文达担心,论武功,宫文达虽也深不可测,但在他印象中与杜伯熙相比,却是逊色不少。若他们俩比斗起来,都必定扞卫自己的尊严,必定以死相拼,到时自己想出手相助,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宫文达道:“如果我胜了你,你立刻解散花刺帮,狠狠惩罚帮中为祸江湖的武林败类,我不想看到花刺帮和官府相斗,伤及无辜。”
杜伯熙道:“惩治帮中为祸江湖的武林败类是我份内之事。但我不能答应你解散花刺帮。不过你胜了我,你可以取我性命。”
宫文达哈哈笑道:“那好,只要我能胜了你,花刺帮失去统帅,将毁于一旦。”
杜伯熙没再言语,随后两人走出屋子,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番,便做好了决斗的准备。
沙元秃心中大急,飞奔过去,说道:“宫大人,你怎么和他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