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搂着南茉的腰飞身而起,穿过了宫墙。
她拿出礼单上记录的几个官员,还有一个小花为她画的府邸位置图。
“咱们先去这个士郎家。”
两人来到士郎家,院子里面有几个打盹的护卫。
院子里面假山流水,装修精致,陈设精美,这般气象,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清廉府邸。
南茉轻声道:“齐玉,你在房梁上等着,我去探探这士郎的库房和书房。”
齐玉慵懒地倚在梁上,唇角微扬:“那给我来壶酒,也好打发时间。”
南茉从空间中取出一壶酒和一只烧鸡。
“你可给我悠着点,别喝多了。”她不忘叮嘱,“一会儿还得去下家呢。”
齐玉接过酒壶:“放心,这点酒……还醉不了我。”
南茉潜入库房,目光扫过。
成匹的绫罗绸缎,鎏金摆件与翡翠首饰。
角落锁着三个小小箱。
她撬开箱子,第一箱里面全是铜钱,第二箱盛满碎银,最末一箱是一叠银票,有三千两。
真是难为这家的夫人了,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找到那么一块石头当做礼物送进了宫。
南茉毫不客气的将库房收了干净。
她沿着院墙溜达,又在西侧角门旁发现一间小库房。
推门而入是另一番景象:里面堆着的全是粗布棉衣与散装棉花,应该是专门为府中下人们准备的。
南茉也不客气的全部收走。
她又来到书房,将书房收了干净,找到暗格,将里面的金银珠宝全部收走。
“让你们拿石头敷衍我,我这人可记仇的很。”
又从空间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书房。
“齐玉,走了。”
齐玉翻身跳下房梁,弯腰便将人打横抱起离开了士郎府。
南茉与齐玉的身影已融入夜色,身后士郎府中却是人声鼎沸。
“走水啦……书房走水啦!快提水来!”
惊慌的呼喊划破夜空,府中顿时乱作一团。
南茉唇角微扬,这般热闹,她就不去欣赏了。
二人踏着月色疾行,转眼落在另一座府邸的墙壁之上。
四皇子府!
礼单上:四皇子侧妃,献银钗一支。
南茉的路线依然是库房,书房。
不过这个四皇子府上的暗室与别人府邸不同,他的暗室在假山中。
这个府邸,她没有放火,收完之后,和齐玉离开。
两人忙忙碌碌一晚上,又去了三家府邸,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他们寻到街角刚支起的馄饨摊,热雾袅袅中,老板娘眼前一亮:
“呦!小两口生得真俊呐,有娃儿了吗?”
南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我们是兄妹。”
老板娘露出一个“我懂,不用解释”的笑容,麻利地擦着桌子。
待二人吃饱离开,老板娘立即凑到煮馄饨的老汉身边,压低声音:“瞧见没?这准是偷偷私奔的小两口。”
老汉慢悠悠搅着锅里的馄饨:“人家姑娘不是说了,是兄妹。”
“你懂什么!”老板娘拍了他一下,“我活了四十多年,还能看走眼?你数数他们吃了多少碗,整整十八碗!这得饿了多少天?再看那后生的眼神,从坐下起就没离开过那姑娘。”
老汉抬头看了看摞得老高的空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在理。”
尚未走远的南茉脚下一顿:“……”
齐玉低头看着身旁只及他肩头的女子,眼底漾开浅浅笑意。
两人回到宫中,南茉径直回了寝殿,倒头便睡,直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齐玉则转身走向囚禁着师父与师兄妹的别院。
“师父,昨夜休息得可好?”他声音温和,仿佛真是寻常问安。
清止道长猛地抬头,目眦欲裂:“齐玉!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疯子?”齐玉轻笑一声,缓步上前,“可我为何会变成疯子?”
他俯身凝视着对方惊恐的双眼,“你以为用毒药洗去我的记忆,我便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清止道长怔住了。
眼前的齐玉与从前那个冲动自卑、眼神黯淡的徒弟判若两人。
他如今眸中有光,气度沉静,仿佛脱胎换骨。
清止道长声音发颤:“你……全都想起来了?”
“是啊。”齐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师父果然手段高明,用药为我编织了一场梦。
让我以为自己是个乞丐,被你救赎,从此对你言听计从,我爹毕生研究的药方应该就是你害我全家的原因。”
他缓步逼近,目光如刃:“你应该不会想到,你的这些好徒弟、好女儿每日拿我试药,将我同病猪关在一处。
那猪身上的瘟毒,竟阴差阳错……解了我体内的药性。”
齐玉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清止,我妹妹在哪儿?”
清止强作镇定:“你放了我和妍儿,我自会告诉你。”
“带我去找她,”齐玉声音平静得可怕,“人找到了,我就放你们走。”
清止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话音未落,银光骤闪。
那根银针已精准地刺入他一只眼眶。
清止捂着眼睛凄厉惨叫,却突然癫狂大笑:“齐玉!哈哈哈……你永远别想找到你妹妹!她这辈子注定活得凄惨,苦一辈子!”
齐玉眸色一沉:“你可以选择不说。”
他转身走向昏迷的师妹,银针刺入穴道将她唤醒。
寒光闪过,匕首已利落地从她脸颊削下一片薄肉。
“啊!!爹……爹,救我!”少女的哭嚎撕心裂肺。
齐玉指尖轻抚染血的匕首,声音冷得像冰:“你不说,我便每日取她一块肉。放心,我不会让她死……你好好考虑。”
清止嘶哑的咆哮在身后回荡:“疯子!你这个疯子……冲我来!你回来……回来啊!”
齐玉却连脚步都未曾停顿。
他相信,清止终会开口。
他的妹妹,无论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找到。
此刻的都城内,几座遭窃的府邸早已闹翻了天。
众官员齐聚大理寺,你言我语,吵得不可开交。
原大理寺卿已被革职,如今由少卿暂代其职。
他坐在堂上,看着眼前这团乱麻,只觉额角阵阵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