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木叶华灯初上,烤肉q最大的包厢内人声鼎沸,热气腾腾。油脂滴落在炽热炭火上发出的“滋滋”声响,混合着浓郁诱人的肉香,构成了最令人愉悦的背景音。整个空间充满了久别重逢特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快与喧嚣,将外界的一切纷扰暂时隔绝。
除了那位依旧在外跟随自来也修行、追寻着独特道路而尚未归村的漩涡鸣人,以及为了彻底摆脱“笼中鸟”宿命、在佐助和大蛇丸暗中安排下以“假死”状态隐匿于音隐村寻求力量的日向雏田之外,以第十二班、第十班为核心的木叶新生代同期生们,几乎都到齐了。
春野樱早早地就到了,褪去了忍者的干练,系着围裙,正利落地帮着店员摆放餐具、调整座位,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明亮的笑容,眼神不时期待地飘向门口。山中井野和天天凑在一起,脑袋几乎挨着脑袋,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村里最新流行的发饰款式和某种据说能提升苦无投掷精准度的新式忍具,笑声清脆。
奈良鹿丸虽然还是一副“唉,这种热闹场合真麻烦”的经典表情,半瘫在座椅里,但也被兴致勃勃的秋道丁次牢牢按在了角落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对方说话,偶尔懒洋洋地回应一句。而秋道丁次则早已进入“战斗状态”,双眼放光地紧盯着那逐渐升温的烤盘,手里紧紧攥着夹子,如同握着最珍贵的忍具,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堆成小山的肉片铺满烤架。
犬冢牙和他的伙伴赤丸更是包厢里最活跃的存在,几乎占据了最热闹的一角,声音洪亮地讲述着某个任务中的惊险情节,赤丸也配合地“汪汪”叫着,引来阵阵笑声。油女志乃则一如既往地安静,独自坐在光影交界处的椅子上,微微反光的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喧闹的众人,仿佛在记录和分析着这场社交活动的数据。
就连一向因修行和性格原因独来独往的日向宁次和小李都准时到场。宁次安静地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姿态依旧优雅清冷,但紧抿的嘴角似乎比平日柔和少许;小李则依旧充满活力,正挥舞着双臂,热情地向身旁的丁次展示着他最新的体术修炼成果,绿色的紧身衣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烤肉的滋滋声、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少年少女们毫无顾忌的欢笑声、关于任务和趣闻的激烈争论声……所有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无比、充满活力与温暖气息的画卷。这是木叶新生代在经历了战争与失去后,一次难得的、近乎完整的齐聚。尽管仍有无法弥补的缺席带来的淡淡遗憾萦绕在知情者心头,但此刻这间烟雾缭绕、香气四溢的包厢里,已然被纯粹的青春喧嚣与深厚羁绊所带来的温度所填满。
大家围坐在滋滋作响的烤盘旁,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兴奋地分享着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和见闻。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村子翻天覆地的变化上。
小樱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跟随纲手学习医疗忍术的艰辛与成就,提到新建的医疗部和推广的急救知识如何惠及村民;牙则大声抱怨着执法队的规矩太多,连赤丸在街上跑太快都会被提醒,但也不得不承认村子确实比以前更有秩序了;丁次满足地咽下口中的烤肉,含糊地称赞商业街新开了好几家美味的甜品店……
当谈到政务改革和新增的各类文职岗位时,山中井野忽然用手肘碰了碰旁边一脸“与我无关”表情的奈良鹿丸,俏皮地打趣道:
“要我说啊,这‘政务忍者’整个职业,简直就像是专门为某个怕麻烦、却又脑子转得比谁都快的人量身定做的!”
她意有所指地瞥着鹿丸,继续说道:“既不用整天出去打打杀杀,又能待在办公室里动动脑子就把事情解决了,还能顺便帮火影大人分担压力——这么省力又重要的工作,除了你,还有谁能更合适呢?”
这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看向鹿丸。鹿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抓了抓头发,嘟囔着“啊啊……真是麻烦”,但眼神中却并没有真正的排斥,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显然,井野的话,某种程度上切中了他自己或许都未曾仔细考量过的某种可能性。聚会的气氛,在关于未来职业的轻松调侃中,变得更加融洽。
鹿丸面对井野的打趣和众人聚焦的目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抓了抓他那束标志性的冲天辫,解释道:
“我们猪鹿蝶三家向来是一体的,行动和未来的规划大多要共同进退。就算真的要去那种办公室就职,估计也得等到我们三个都正式成年之后,再一起考虑安排。”
他这话本意是陈述三族联合的传统,但听在井野耳中却变了味道。她立刻佯装不悦,眉毛一挑,反将一军,开玩笑地说道:
“哦——?听你这意思,是嫌我和丁次拖累你了?耽误了您这位大天才提前去办公室‘运筹帷幄’了?”
鹿丸一听,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我可没这么说”的慌张表情,连声道:
“不敢不敢!我绝对没那个意思!”他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的误会,尤其是来自井野的,“我只是说我们三家的惯例就是这样……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啊!”
而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秋道丁次,则完全沉浸在他的烤肉世界里,对身边的“唇枪舌剑”充耳不闻,正专心致志地将一片烤得恰到好处的肥牛蘸满酱汁,满足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吃得一脸幸福,仿佛周围的讨论都与他无关。
佐助安静地坐在喧闹沸腾的人群中央,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他深邃的黑眸静静地映照着眼前这充满鲜活烟火气的一幕——朋友们脸上毫无阴霾、纯粹畅快的笑容,彼此间轻松愉快、毫无负担的调侃与打闹,烤盘上滋滋作响、油花跳跃、散发着原始而诱人香气的金黄肉片……这一切鲜活、温暖、充满了生命力的景象,与他记忆中那片被仇恨浸染、被无尽的杀戮与黑暗所笼罩的过去,形成了太过强烈、几乎令人眩晕的对比。
一个并非刻意酝酿,而是自然而然浮现的念头,如同月下静谧的溪流,悄然滑过他复杂的心田:
(佐助\/钟明内心:看着他们此刻的模样……有时真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如果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无休止的战争,没有世代纠缠无法化解的仇恨,就好了。就这样,像现在这样,平凡却真实地、平静地生活下去,似乎……也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幸福,感觉……真的不错。)
就在这时,一股混合着淡淡洗发水清香和烤肉油烟的气息靠近。春野樱带着些许羞涩、却又无比自然真诚的笑容,俯身将自己细心烤好、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泛着油光的一片最嫩的肉,殷勤地夹到了他的碗里,轻声说道,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佐助君,尝尝这个,我刚烤好的,应该味道还可以。”
佐助的思绪被这温柔的举动拉回现实。他目光微垂,落在自己碗里那片承载着少女心意的、焦香诱人的烤肉上,随即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小樱。她那双碧色眼眸如同初春的潭水,清澈见底,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与纯粹的真诚。她光洁的额角还带着刚才帮忙时渗出的一点细汗,脸颊上也沾染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油渍,却更显得她整个人生动而真实,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心中微微一动,仿佛有一根沉寂已久的弦被轻轻拨动。
(佐助\/钟明内心:或许……不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不去背负那些过于沉重的宿命,只是珍惜眼前这样的瞬间,这样的陪伴……这样,似乎……也确实不错。)
他没有多说什么感谢的客套话,脸上也没有出现过于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对着小樱,极其轻微地、却清晰地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了一句:“嗯。” 然后,便安静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动作自然而稳妥地夹起那片肉,送入了口中。他慢慢地咀嚼着,感受着那份混合着焦香、油脂香气和独特酱料味道的温暖滋味在味蕾上绽放,耳边是同伴们毫无心机的欢笑声。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名为“安宁”的暖流,如同初春的溪水,悄然在他的心湖深处融化、流淌,静静地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