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纹防护舰的起落架刚接触枯灵坡的地面,便扬起一阵带着腐朽气息的尘土。坡上的枯木早已失去生机,枝干扭曲如爪,指向被淡灰色雾气笼罩的玄元谷——那雾气不是普通的晨雾,而是饕鬄的吞噬能量凝结而成,在谷口缓缓流动,如同一张择人而噬的巨网。
秦斩率先跳下车舰,手中的玄元望远镜早已备好。这望远镜的镜片镶有三阶道纹,能穿透十里内的能量迷雾,镜头中,谷口两侧的岩石上,二十多只饕鬄残兽正蜷缩着休憩,灰黑色的甲壳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谷内半里处的腐骨沟里,十几道黑影在尸骸间穿梭——那是影掠者精英,它们的隐匿能力在吞噬能量雾中被放大,若非望远镜的道纹加成,根本无法捕捉到踪迹。
“至少有一只领主级存在。”秦斩放下望远镜,语气凝重。他指了指林凡怀中的噬灵玉——玉面上的锚点印记正泛着暗红色微光,跳动频率比之前快了三倍,显然是感知到了高阶吞噬能量的威胁。
凌清雪展开《灵脉阵考》,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古籍记载,玄元谷旧阵外围本有灵脉屏障,能阻挡低阶吞噬能量。现在屏障消失,说明谷内的饕鬄已经渗透到核心区附近。”她用灵脉笔在地图上圈出一个红点,“旧阵在灵脉主峰的山腹里,必须穿过腐骨沟才能到达,而那里正好是影掠者精英聚集的地方。”
林凡将噬灵玉贴在地面,玉面投射出一幅简化的能量分布图:谷口是淡灰色的低阶能量区(残兽为主),腐骨沟是浅黑色的中阶能量区(精英+少量领主随从),灵脉主峰附近则是一片深黑色的盲区——吞噬能量浓度太高,连噬灵玉都无法穿透。
“盲区有两种可能。”林凡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尘土,“要么是旧阵的道纹能量屏蔽了信号,要么是有领主级饕鬄盘踞在那里,它的吞噬能量掩盖了一切。”
苏媚握紧混沌冻土剑,指尖凝聚起一缕冰雾:“不管是哪种,潜入时都得万分小心。我的冰阵能冻结痕迹,但对付领主级的吞噬能量,还是有点吃力。”
临时据点很快布置完毕。秦斩在防护舰周围贴满道纹预警符,符纸隐入枯木与岩石间,只要有饕鬄靠近五里范围,就会释放淡金色的警示光;苏媚在舰体周围布下微型冰雾阵,淡蓝色的冰雾与吞噬能量雾交融,完美掩盖了舰体的道纹波动;凌清雪则将《灵脉阵考》摊在石桌上,重点标注出旧阵入口的特征——山腹处有一道刻满螺旋道纹的石门,与噬灵玉影像中仙帝陵大门的道纹同源。
“声东击西,分三步走。”秦斩将众人召集到石桌旁,说出自己的计划,“第一步,我在枯灵坡东侧的乱石堆释放道纹法相,吸引谷口的残兽和腐骨沟的精英注意力,尽量把它们引离主干道;第二步,林凡和苏媚从西侧的密藤丛潜入,穿过腐骨沟,直奔灵脉主峰的旧阵入口;第三步,凌清雪留在舰桥,负责监控能量变化,一旦我们遇到危险,立即启动玄元净化阵的远程支援。”
“你的法相能撑多久?”林凡问道。道纹法相的维持需要大量灵力,尤其是在吸引大量饕鬄的情况下,很容易灵力耗尽。
秦斩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五块道纹能量晶:“我会释放缩小版法相,高三十米,再在法相体表绘制嘲讽道纹,能把饕鬄的仇恨值都拉过来。能量晶能补充灵力,撑一炷半香没问题,足够你们潜入到旧阵入口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还会用道纹联动符和防护舰的护盾共鸣,法相被攻击时,护盾能帮我吸收一部分伤害,安全得很。”
林凡和苏媚的潜入细节也很快敲定。林凡会在两人体表绘制“共生隐藏层”——金绿色的道纹如同薄纱般覆盖全身,不仅能掩盖灵力波动,还能吸收周围环境的灵脉能量,让两人的气息与玄元谷的自然灵脉完全一致。“就算影掠者精英从十丈内路过,也只会以为我们是两块普通的岩石。”林凡边说边在自己的手臂上画了一道共生道纹,道纹亮起后,他的身影瞬间与身后的枯木融为一体,若非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异常。
苏媚则负责清理潜入路线上的痕迹。她会在途经的地面布置“无痕冰阵”,冰棱从地面破土而出,冻结两人的足迹与能量残留后,会在五秒内自动消融,不留下任何破绽。“腐骨沟里的尸骸太多,容易触发饕鬄的嗅觉感知,我会用冰棱把尸骸推开一条通路,再用冰雾掩盖气味。”苏媚演示了一下,指尖弹出的冰棱精准地将一块兽骨挑飞,落地时悄无声息,没有惊动谷口的任何饕鬄。
凌清雪的支援任务同样关键。她会通过道纹通讯符与三人保持联系,同时操作能量监测仪,实时追踪秦斩法相的能量波动和林凡、苏媚的隐藏道纹状态。“我把冰灵峰令牌和监测仪绑定了,能放大对旧阵道纹的感知,提前五分钟预警阵眼周围的异常。”她指了指控制台旁的远程支援符,“只要我捏碎这张符,玄元净化阵的净化+冻结能量就能覆盖谷内十里范围,能为你们争取至少三十秒的撤退时间。”
风险应对方案也考虑得面面俱到。若是秦斩遇到领主级饕鬄,他会立即收缩法相,退至防护舰附近,苏媚则启动舰体周围的全域冰阵,冻结领主的行动,凌清雪同步激活远程支援,用净化能量压制领主的吞噬能量;若是林凡和苏媚在潜入途中遭遇领主,苏媚会释放冰棱囚笼困住它——冰棱中嵌套了共生道纹,能延缓吞噬能量的爆发,林凡则绘制共生道纹屏障阻挡攻击,同时传信让秦斩收缩法相支援。
“旧阵的状态是最大的变数。”凌清雪突然开口,指着《灵脉阵考》中的一段记载,“玄天仙域覆灭时,旧阵曾启动‘自封’模式,需要同源道韵才能解除。如果自封没被破坏,阵眼道纹应该完好;但如果被吞噬能量侵蚀,阵眼可能已经失效,甚至被饕鬄改造成了陷阱。”
林凡的共生道纹与旧阵道纹同源,却无法通过噬灵玉感知阵眼状态,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疑虑:“说不定旧阵的自封还在,它的道纹能量屏蔽了噬灵玉的信号。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阵眼已经被饕鬄污染,它们故意留下旧阵的痕迹,引诱我们进去。”
玄天双钥的下落同样成谜。根据仙帝手札,第一枚双钥藏于旧阵的灵脉核中,可噬灵玉在靠近谷内时,却没有感知到任何与双钥相关的能量波动。“要么是双钥还在灵脉核里,被旧阵的道纹屏蔽了;要么是已经被领主级饕鬄转移,藏在了盲区里。”秦斩推测道,“如果是后者,盲区的防御肯定会比我们想象的更严密。”
更让人不安的是饕鬄的分布——残兽守谷口,精英藏腐骨沟,领主据守核心区,这根本不是随机游荡,而是刻意布防,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它们或许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林凡想起噬灵玉之前投射的影像,“影掠者的追踪印记能感知双钥的能量,饕鬄可能一直在跟着印记的线索行动,甚至在等着我们打开旧阵,再趁机抢夺双钥。”
夕阳西下,玄元谷的吞噬能量雾在暮色中愈发浓郁,谷内传来饕鬄的嘶吼声,如同催命的号角。四人围坐在石桌旁,喝着凌清雪泡的灵脉茶,茶水温润,能稳定灵力,缓解战前的紧张。
“我吸引火力时,你们别管我,抓紧时间找阵眼。”秦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防护舰和凌清雪会给我支援,放心。”
“我们会尽快激活阵眼,一旦找到双钥,就立即传信给你。”林凡也喝了一口茶,内宇宙的共生道纹随之稳定下来,“要是遇到麻烦,我们不会硬撑,会第一时间撤退。”
苏媚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的冰阵会罩着你们,就算被发现,也能冻住饕鬄,咱们有得是时间跑。”
凌清雪放下茶杯,将远程支援符贴在控制台最显眼的位置:“我会盯着监测仪,你们的安全比双钥更重要。”
夜幕悄然降临,枯灵坡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秦斩站起身,道纹战剑在手中一转,剑身上的切割道纹亮起金光;林凡将噬灵玉收入怀中,掌心的共生道纹已调整至“隐藏+净化”双模式;苏媚握紧混沌冻土剑,指尖的冰雾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凌清雪回到防护舰的舰桥,监测仪的屏幕亮起,冰灵峰令牌与灵脉主峰的方向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秦斩朝着乱石堆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林凡和苏媚则弯腰钻进西侧的密藤丛,金绿色的共生道纹与淡蓝色的冰雾交织,将两人的气息彻底隐藏;凌清雪坐在控制台前,目光紧盯着监测仪上跳动的能量曲线,手指悬在远程支援符上方,随时准备启动。
玄元谷的潜入行动,在夜色与吞噬能量雾的掩护下,正式开始。谷内的旧阵是否完好?双钥是否还在灵脉核中?盲区里的领主级饕鬄又在谋划着什么?这些疑问,都将在灵脉主峰的山腹深处,等待着小队一一揭开。而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已经在玄元谷的迷雾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