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灯闪了一下,又灭了。
星玄没动,但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那不是故障。灵泉湖面泛起一圈涟漪,像是被无形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
“来了。”他说。
灵汐飘到他身侧,小树抱在怀里,指尖在星辰沙漏上划过一道弧线。湖中央的水面突然扭曲,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画面直接跳转成一片燃烧的战场。
天空是红的,云层压得很低,像烧焦的棉絮。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岩浆从地底渗出,在废墟间蜿蜒流淌。一头通体漆黑、背上长满骨刺的怪兽正和一个红银相间的巨人激烈交手。每一次碰撞都炸开气浪,掀翻残垣断壁,远处的高楼像积木一样倒塌。
“那就是盖亚。”星玄盯着那个红银身影,声音很轻,“打得挺狠。”
“怪兽身上有污染痕迹。”灵汐眯起眼,“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带着重金属和辐射。”
星玄点点头。他能感觉到画面里传来的能量紊乱,空气像是被煮沸了一样扭曲。这种程度的破坏,已经不是普通灾难能解释的了。
镜头拉远,战场边缘的高崖上站着一个人。
黑色制服,短发凌乱,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风卷起他的衣角,但他连眼神都没偏一下。
“藤宫博也。”星玄说,“他在等什么?”
“他在犹豫。”灵汐低声说,“他觉得人类不值得救。地球选了他,但他不想当这个救世主。”
星玄看着那个背影。没有热血沸腾的口号,没有冲上去的冲动,只有沉默和冷漠。这种人他见过不少,越是觉得自己重要,越怕搞砸一切。
“所以他现在就是在赌气?”星玄挑眉,“地球都快炸了,他还在这儿演忧郁男主?”
“不是赌气。”灵汐摇头,“他是真的心寒了。人类砍树、排污、挖矿、打仗,从来没停过。他每天都能感受到大地的痛苦,时间久了,谁都会累。”
星玄没说话。他想起之前在东京任务结束时,赤井秀一站在楼顶,把真相公之于众的那一刻。有人愿意为正义站出来,也有人选择闭眼装睡。
这个世界不一样。这里没人想当英雄,连被选中的人都想撂挑子。
画面中,盖亚被怪兽一爪拍飞,撞进山体,尘土冲天而起。怪兽仰头嘶吼,声波震得地面龟裂。
“再这么打下去,整个地壳都要塌。”星玄皱眉,“这家伙要是失控,下面的熔岩层直接喷发,方圆五百公里都得变火炉。”
“你打算现在就进去?”灵汐转头看他。
“还不行。”星玄摇头,“我没穿志愿者马甲,也没注册环保账号。贸然露脸,说不定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
灵汐眨眨眼:“你还真打算走群众路线?”
“当然。”星玄咧嘴一笑,“先当个网红环保博主,粉丝破十万就开始爆料。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某能源巨头竟把核废料倒进地下水》。”
“你觉得有人信?”
“信不信不重要,转发就行。”他耸耸肩,“流量起来了,自然有人跟进调查。到时候我再放点‘内部录音’,配上AI生成的高管对话,热搜前三稳了。”
灵汐抱着小树笑了一声:“你这哪是修正遗憾,你是要搞垮人家股价吧?”
“顺带的。”星玄摊手,“反正他们也不干净。系统给的任务是修复人与自然的信任,又没说不能用点非常规手段。”
湖面上的画面还在继续。盖亚勉强站起,胸口的计时器忽明忽暗。藤宫依旧站在原地,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掏变身器,又收了回去。
“他其实想救。”灵汐轻声说,“但他怕救了也没用。救一次,人类照样继续破坏。下次再来更大的怪兽,他又得拼死战斗。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星玄看着那个犹豫的身影,忽然笑了:“那就让他看看,有人在努力改变。”
“你?”
“不止我。”他说,“我要让全网都知道这件事。让普通人也开始关心空气质量、水源污染、森林砍伐。哪怕只是随手捡个垃圾,也是在回应地球的求救信号。”
灵汐抬头看他,银发里的星辰碎屑微微发亮:“你说得好像真能成似的。”
“为什么不?”星玄活动了下手腕,“以前谁敢信一个超市打工仔能穿越四十多个世界?谁又能想到赛亚人血脉会在现代觉醒?事情都是人做的,做着做着,路就出来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光幕前。红光映在他脸上,瞳孔闪过一丝金线。
“该去帮他们了。”
灵汐没动,但星辰沙漏的光色变了,从蓝色转为淡淡的绿意,像是春天的第一片新叶。
“大地在哭。”她说,“不是因为怪兽,是因为没人听得见它的声音。”
星玄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我们就当个喇叭。”
灵汐抱着小树,轻轻点头。
两人并肩站在通道入口,身后是平静的灵泉空间,面前是燃烧的世界投影。风从画面里吹出来,带着焦味和金属锈蚀的气息。
星玄抬起手,银质怀表在掌心发烫。表盖自动弹开,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圈流动的光纹。
“系统,确认目标世界。”
【叮~】
【即将进入世界:《奥特曼·盖亚篇》】
【任务加载中……】
【主线任务:重建信任】
【协助藤宫博也重拾信念,阻止地球意志崩溃】
【限时:90天】
【奖励:生态共鸣技能、灵泉扩容100㎡、位面通行卡x1】
任务文字浮在半空,很快又消失。
星玄合上怀表,深吸一口气。
“走吧。”
灵汐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像小时候牵大人那样。
光幕开始旋转,通道逐渐成型,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正在缓缓打开。
星玄迈出一步,脚尖刚触到光层,忽然顿住。
“对了。”他回头,“我那个直播间Id你想好了吗?”
灵汐歪头:“‘低碳老铁666’太土了。”
“那是备用的。”
“那你准备用哪个?”
星玄笑了笑,眼睛在红光下显得格外亮。
“就叫‘今天地球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