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用锤,双拳裹着浑厚的气血,拳风里竟夹杂着各个异兽的嘶吼声响,比之前挥舞八棱锤时还要凌厉几分。
锤意融于血肉,连他的拳脚都成了凶器。
一拳砸在刘图胸前的刀上。让长刀直接弯曲到了极致。
“小子,我将兵意融入肉身,我看你怎么挡。” 大当家狞笑着扑来,左拳紧接着直捣刘图面门,拳头上的淡金色纹路泛着微光,尚未近身,刘图便觉脸颊被灼热的气血烫得发疼。
他急忙将长刀竖在身前,试图格挡,可 “铛” 的一声脆响后,刘图只觉手臂像是撞上了烧红的铁柱,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脚跟在地面退出两道深沟泄力。
还没等他喘口气,大当家的右腿便扫来,直取他的膝盖。
刘图瞳孔骤缩,侧身翻滚躲开,可裤腿还是被拳风扫中,布料瞬间撕裂,小腿上留下一道浅红的血痕。他刚撑起身子,大当家的拳头又已到眼前,这一拳比之前更快,拳头上的淡金色气血几乎凝成了实质,刘图只能仓促举刀相迎。
“铛!铛!铛!”
短短数息之间,两人已交手十余回合。刘图始终处于被动,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却还是被大当家的拳脚震得气血翻涌,手臂酸麻得几乎握不住刀柄。
每一次碰撞,他都能感觉到大当家体内那股融于血肉的锤意 ,如此厚重而澎湃。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他打死!” 刘图心中急转,指尖下意识地摸向袖口,触到了青铜碎片那冰凉的触感。
那股能吞噬兵意的奇异触感瞬间传来,脑海里立刻闪过方才这大汉被命器削弱的景象。
只要再将碎片挡在身前,眼前这融身的锤意未必不能化解。
但就在这时,刘图的动作猛然间停滞了下来。
他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握刀的手上。那只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连刀都快要握不住了。
然而,在那颤抖的手臂之中,筋骨里那道淡淡的武纹,却在每一次气血的震荡中,隐隐传来一丝温热。
这一丝温热,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烛光,虽然微弱,却给了刘图一丝希望。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依赖外物借力,而忽略了自身的力量。今日若能靠这命器赢了大当家,那么来日面对更强者时,自己又能依靠什么呢?
刘图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猛地收紧,将那青铜碎片收回到了袖中。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原本眼中的慌乱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绝。
就算输,也要输在自己的刀下。
要突破,便要靠自己的骨血去撞开那扇门!
“死到临头还走神?” 大当家见他迟迟不挡,眼中闪过一丝狞笑,左拳虚晃,右拳突然变招,不再直砸,而是曲肘顶向刘图的胸口,淡金色纹路在肘尖汇聚,竟比锤头还要坚硬几分,“给爷爷躺下!”
这一击又快又狠,刘图避无可避,只能将全身残余的气血都灌注到长刀之中,刀身泛起一层微弱的赤红,横在胸口硬挡。
“嘭!”
肘尖与刀身相撞,刘图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撞进胸口,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飞出数十米后,后背重重撞在一棵老槐树上,树干剧烈摇晃,落下漫天枯叶。
长刀脱手而出,“当啷” 一声插在不远处的石缝里。
大当家一步步走向他,语言之中满是嘲讽道:“小子,刚才不是挺能打吗?怎么不躲了?你的鬼东西呢?拿出来啊,,,”
刘图的嘴里不断地咳出血来,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插在石缝里的那把长刀。
“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要站起来,拿起那把刀,,,”他心中默念着,一股强烈的战意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如同一股炽热的火焰,在身体内扩散开来。
然而,就在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筋骨的武纹,正在微微发烫。
这道武纹平时隐藏在他的身体深处,不刻意运转,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此刻,在刚才那股巨大的力量的震荡下,它竟然开始发热了。
那股热流从武纹处缓缓流出,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沿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原本的酸麻和剧痛竟然在一点点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刘图惊讶地发现,这极致的压力,不仅是在磨砺他的刀意,更是在淬炼他的武纹!
刘图猛地咬紧牙关,忍着胸口的剧痛,慢慢撑起身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气血不再是混乱的流失,而是顺着武纹的轨迹开始循环,每循环一圈,武纹的颜色便深一分。
之前浅淡如红线的武纹,此刻竟像是被朱砂染过,在筋骨里愈发清晰,甚至能感觉到武纹在微微蠕动,像是要挣脱筋骨的束缚,绽放出更盛的光芒。
自己,突破了。
“你还想站起来?” 大当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猛地抬脚,朝着刘图的膝盖踩去,“那就先废了你的腿!”
就在脚掌即将落下的刹那,刘图突然动了!
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像是一道残影,避开了大当家的脚,同时身形一扑,右手握住了石缝里的长刀。
握住刀柄的瞬间,筋骨里的武纹骤然亮起,一股凝练的赤红刀意顺着手臂涌到刀身,原本微弱的赤红瞬间暴涨,刀身竟腾起一寸高的赤红刀芒,将周围的寒气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这是?” 大当家瞳孔骤缩,脸上的狞笑僵住了,“武纹,,你竟在这时候突破了?”
刘图站起身,身上的血污未干,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筋骨里传来清晰的 “咔哒” 声,武纹加深后,全身的气血流转得愈发顺畅,之前被压制的刀意,此刻像是挣脱了枷锁,在刀身上疯狂涌动。
“多谢你。” 刘图看着大当家,声音平静却带着凌厉的刀意,“若不是你,我还未必能踏过这一步。”
“放屁!” 大当家恼羞成怒,虽然惊讶于刘图的突破,却也不信一个刚突破的小子能赢自己,他再次扑来,双拳裹着淡金色气血,直取刘图的头颅,“就算你突破了,不过才是个炼意境五重,也得死!”
这一次,刘图没有再格挡。
他脚下步法一变,精准地避开了大当家的拳头,同时手腕一翻,长刀带着赤红刀芒,之后,混着一丝蓝白钺意,朝着大当家的右臂斩去。
“刚刀,开山。”
这一击不是两者相融的一击,而是钺意依附刀意的这一击,是各取所长。
刀速快得惊人,空气中只留下一道赤红的残影。大当家惊觉不对,想收臂后退,却已来不及 —— 他的锤意融身虽能强化肉身,却挡不住突破后凝练的这道各取所长的兵意。
“噗嗤,,,”
没有金铁交鸣的脆响,只有刀刃入肉的闷响。刀芒轻易撕开了大当家手臂上的淡金色纹路,斩断了筋骨,鲜血如喷泉般溅出,洒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一片碎石。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大当家整个人踉跄着后退,空荡荡的右臂断面还在不断冒血,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积成一滩。
他看着刘图手中那柄泛着凝练赤红刀意的长刀,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肩膀,眼中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个炼意境五重,,,”
刘图拄着长刀站稳,胸口虽仍有起伏,却已不再咳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筋骨里的武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比之前深刻了数倍,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刀意与自身气血愈发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