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天边已漫开一层浅金色的光,夏蓝跟元景道别后,心里总记挂着里间榻上的两个孩子,怕他们醒了见不到人慌神。
刚走到弟子房院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云溪带着哭腔的慌声,断断续续的,像被揉皱的纸:“二师兄!你怎么了!我去叫师尊!我这就去!”
夏蓝心猛地一沉,推门的动作都快了几分,木门 “吱呀” 一声响,刚冲进里间,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心口一揪 ——
云溪半跪在榻边,双手死死抱着墨尘,少年脸色惨白得像张浸了水的宣纸,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指节都泛了白,呼吸急促得像被掐住了喉咙。
“墨尘!”
夏蓝几步跨过去,小心翼翼地从云溪怀里接过人。
他的手臂很稳,圈住墨尘瘦削的后背时,能清晰感觉到少年身上的骨头 —— 躺了三年,墨尘本来身上就没多少肉,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却烫得吓人,连带着呼吸都在发颤,像寒风里快要冻僵的小兽。
夏蓝立刻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手掌轻轻拍着墨尘的后背,声音放得又软又轻,像哄受惊的孩子:
“别怕,师尊回来了,师尊在呢,没事的,啊。”
墨尘的意识还昏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却本能地往暖源处钻,头轻轻抵着夏蓝的胸口,灵海中声音颤抖:“师、师尊…… 胸口好疼…… 像有东西在扎……”
“是你心脏伤口的幻痛,别怕,别怕。”
夏蓝立刻放缓呼吸,腾出一只手,指尖凝起一丝淡金色的灵力,轻轻落在墨尘的眉心。
灵力像温水般渗进他的灵海,里面一片紊乱,魂脉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连带着心脏的位置都在隐隐作痛。
他一边用灵力一点点梳理,一边贴着墨尘的耳朵轻声哄:
“跟着师尊的节奏呼吸,慢慢吸 —— 对,吸到肚子里,再慢慢呼出来…… 不慌,很快就过去了。”
云溪站在一旁,眼眶通红,手还在发颤,抓着夏蓝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
“师尊,二师兄刚才突然就醒了......”
“没事,是魂脉恢复的正常波动,玄清跟我说过。”
夏蓝先安抚地看了云溪一眼,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别慌,注意力又立刻落回怀里的人身上。
他穿的月白中衣领口本就松着,方才冲进来时动作急,领口被扯得更开,露出小半片紧实却不夸张的胸口 ——
蓝玉烟原本的身形就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夏蓝这几年又练过武术、勤加修炼,身材更是没落下,只是胸肌在不用力时软乎乎的,刚好托着墨尘的侧脸,带着温温的暖意。
墨尘的颤抖渐渐缓了些,意识也清明了几分。
可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 脸颊完完全全贴在一片温热的皮肤上,鼻尖萦绕着师尊身上淡淡的灵力气息,连嘴唇都不经意蹭到了夏蓝的胸口,那触感软而暖。
脑海里突然炸开三年前的画面,那时的“安英”说出口的混账话,句句是对师尊的亵渎,句句下流到了极点——
似乎还说,另一个自己和他一样......对师尊做过......
墨尘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泛起一层薄红,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连呼吸都忘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夏蓝只觉得怀里的人突然不抖了,却绷得太紧,肩背都僵硬着,还以为是疼得更厉害了。
他连忙松开圈着墨尘后背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墨尘的脸,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温度烫得吓人,声音瞬间更慌了:
“墨尘?怎么脸这么烫?是不是疼得更厉害了?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叫玄清过来?”
墨尘的眼睛还看不清,只能模糊感觉到师尊的手在脸上,温温的,带着熟悉的气息。
耳朵里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 的,盖过了所有声音,还有师尊身上传来的灵力气息混着淡淡的皂角香,绕得他头晕,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摇头说不是,想解释自己只是慌了,可指尖动了动,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脸颊在夏蓝掌心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尴尬和慌乱。
“怎么不说话?”
夏蓝更急了,伸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反复对比着温度,
“是不是师尊抱得太紧,勒着你了?还是领口的风灌进去冻着了?”
他说着,稍微松开了些手臂,却没让墨尘离开自己的怀里 —— 怕一松手,他又开始发抖。
“别急,别急,”
夏蓝见他这副模样,更心疼了,连忙放缓声音安抚,“说不出来也没关系,师尊陪着你呢。”
他怕墨尘靠在怀里不舒服,稍微调整了姿势,手臂微微用力,把墨尘完全拢在自己怀里,让他的胸口贴着自己的胸口,下巴轻轻抵在墨尘的发顶,
“这样是不是好点?你趴在师尊身上,放松些,别绷那么紧。”
墨尘整个人就被夏蓝稳稳托着,胸口紧紧贴着师尊的胸口 ——
两颗心脏的跳动隔着薄薄的中衣和一层皮肉骨骼,清晰地传递到彼此身上。
他能清晰感觉到师尊胸口的起伏,能闻到师尊身上淡淡的灵力气息混着皂角香,那股属于夏蓝的、独有的味道,像一张温柔的网,把他完完全全包裹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可脑子里还是乱成一团麻,一边是安英那些混账话带来的尴尬,一边是贪恋这份安稳的矛盾,只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被师尊发现自己的异样。
他悄悄往夏蓝怀里缩了缩,脸颊却不敢再贴得那么近,只敢让额头轻轻抵着师尊的胸口,鼻尖萦绕着那股让他心慌又安心的气息。
夏蓝见他不说话,只以为是疼得没力气,便又轻轻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灵力还在慢慢梳理他的灵海,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好孩子,玄清说过,等魂脉稳了,就不会再疼了。等你好点了,咱们就去看银杏,师尊陪你一起捡,还帮你把叶脉洗干净,再用灵力烘干做书签,好不好?等你彻底好了,师尊带你去拜访穆棱真人......”
墨尘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那股僵硬慢慢散了。
他悄悄往夏蓝胸口蹭了蹭,像只找到依靠的小兽,脸颊还烫着,却敢轻轻动了动,用额头蹭了蹭夏蓝的胸口,算是回应。
鼻尖的气息依旧让他心慌,可师尊的声音太温柔,怀里的暖意太安稳,让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些。
大师兄啊......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