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俞大夫,我带您去护理小院看看,那可是咱们熙和堂的‘宝贝’!”倪红衣说着,拉着俞芷吟往护理小院去了走。走了三分钟,便见一个小巧雅致的院子,院中种着几株月季,开得正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花香。院子两侧有几个小房间,门上挂着纱帘,隐约能看见里面摆放着软榻、梳妆台。
“每个房间都是单独的,客人在这里做护理,安静又私密。”倪红衣掀开其中一个房间的纱帘,“您看,这软榻是县主特意让人做的,躺着舒服;梳妆台上的铜镜是黄铜磨的,清晰得很。咱们的护理手法都是县主教的,特别专业!”
正说着,一个穿着浅蓝短打的丫鬟端着一个木盘走进来,盘子里放着一个瓷碗、一块纱布、几支小瓶。“红衣姐,这是给下一位客人准备的护理药材。”丫鬟恭敬地说。
倪红衣拿起一个小瓶,对俞芷吟说:“俞大夫,要不要试试咱们的护理?保证您舒服!这是县主特意调配的润肤油,里面加了当归、白芷,既能滋润皮肤,又能活血养颜。”
俞芷吟本想拒绝,可想起方才沐熙问诊时的细致,又对这护理手法生出几分好奇,便点了点头:“也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手法有多专业。”
倪红衣立刻喜笑颜开,让俞芷吟躺在软榻上,又让丫鬟端来温水,先给她净了手,再用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脸上,轻声说:“俞大夫,先敷一会儿毛巾,打开毛孔,等会儿吸收更好。我将要用的产品先在您耳后试用,看有没有过敏。”
敷了约莫一刻钟,倪红衣取下毛巾,然后看了一下没有过敏,便倒了一点润肤油在掌心,轻轻揉搓至温热,然后双手覆在俞芷吟的脸上,开始轻柔地按摩。她的指尖温热,力道适中,从额头开始,沿着太阳穴、眼周、脸颊,一路按摩至下颌。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却精准,尤其是按摩眼周时,指尖轻轻点按着眼角的太阳穴、眼眶下的承泣穴,力度恰到好处,既不觉得疼,又能感受到穴位被按压后的酸胀感。
“你这手法……”俞芷吟忍不住开口,“穴位找得很准。”
倪红衣笑着说:“那是自然!县主教我们的时候,特意画了穴位图,让我们对着图练习,还亲自给我们纠正姿势,直到每个穴位都找得丝毫不差才行。县主说,按摩穴位不仅能让皮肤变好,还能缓解疲劳,比如按太阳穴能提神,按承泣穴能缓解眼干。”
俞芷吟默然。她虽不擅长针灸,却也知晓穴位的重要性,一个小小的护理,竟也如此讲究穴位,可见沐熙对这些“旁枝末节”的重视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按摩约莫半个时辰,倪红衣才停下动作,用干净的纱布轻轻擦拭掉俞芷吟脸上多余的润肤油,又给她涂了一层薄薄的玉容膏:“俞大夫,您摸摸看,皮肤是不是变细腻了?”
俞芷吟抬手摸了摸脸颊,果然光滑细腻,没有一丝油腻感,反而透着淡淡的水润。她正想说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红衣姐,我来做护理啦!”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姑娘掀帘走进来,看见软榻上的俞芷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俞……俞大夫?”
俞芷吟抬头望去,只见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皮肤白皙细腻,白里透红,眉眼清秀,笑容甜美。可看着这张脸,俞芷吟却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姑娘认识我?”俞芷吟问道。
“俞大夫不记得我了?”姑娘有些失落,随即又笑着说,“去年春天,我满脸都是痘疮,不敢出门,是我表哥您的师弟带我去您那儿求诊的。您当时给我开了内服的汤药,说能让痘疮不再长,可脸上的印子却没办法……”
俞芷吟猛地想起,去年确实有个满脸痘疮的姑娘,是闵砚知带过去的,好像是他的表妹。当时那姑娘的痘疮很严重,红肿流脓,她开了清热排毒的汤药,确实让痘疮消了,可留下的褐色痘印,她也无能为力——痘印是色素沉着,内服汤药效果甚微,外用的药膏又容易刺激皮肤,她便只能让姑娘慢慢调养。
可眼前这姑娘,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痘印?皮肤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连一丝瑕疵都没有。“你是……李宛瑜?”俞芷吟不确定地问。
“对对对,我就是李宛瑜!”姑娘开心地点头,“俞大夫,您看我现在的皮肤,是不是比去年好多了?”
“简直判若两人。”俞芷吟由衷地说,“你的痘印……怎么消得这么快?”
“是安和县主帮我的!”李宛瑜兴奋地说,“是我表姐闵书绫带我来熙和堂的。去年痘疮消了之后,痘印一直没好,我还是不敢出门。表姐说熙和堂的县主很厉害,让我来试试。我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县主真的有办法!”
她拉着俞芷吟的手,滔滔不绝地说:“县主先给我诊了脉,说我是肝郁气滞,气血不足,所以痘印难消。她给我单独配了内服的汤药,说是能疏肝理气、活血化瘀,又给我配了外用的去痘印膏,让我每天涂。还说光靠药不行,得配合护理,每周来这里做一次皮肤护理,促进血液循环,帮助药膏吸收。”
“我坚持了半个多月,痘印就淡了很多,一个月以后,痘印几乎看不见了!”李宛瑜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容灿烂,“现在我不仅脸上的痘印没了,皮肤也变好了,都是县主的功劳!所以我每周都来做护理,就算没时间,也会让丫鬟来把药膏和汤药取回去。”
俞芷吟看着李宛瑜脸上真切的笑容,心底的惊讶更甚。她行医多年,也遇到过不少痘印难消的患者,却从未想过用“内服汤药+外用药膏+皮肤护理”的方式来调理。沐熙的方法,看似繁琐,却实实在在解决了患者的困扰——这不仅是医术,更是对患者的用心。
“俞大夫,宛瑜可是咱们护理小院的常客呢,每次来都夸县主厉害。”倪红衣笑着说,“咱们这里还有好多像宛瑜一样的客人,都是冲着县主的医术和这些护理来的。”
李宛瑜又和俞芷吟聊了几句,便跟着丫鬟去隔壁房间做护理了。俞芷吟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盛放的月季,忽然觉得,沐熙创办的这熙和堂,远比她想象的更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