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琏真迦性格变态,虽然有忽必烈和张弘范的威力震慑,但真金还是不敢在这个变态身上赌。
猜想杨琏真迦必然不会放过赵砚,于是紧急赶来驿馆。
本身有着夺爱之恨,真金倒不是担心赵砚的安全,而是赵砚一旦出了问题,本次谈判就泡汤。
二来,真金是真的讨厌那个鬼东西,恨不得立刻碾死他!
展和跟在步履匆匆的真金后面,稀里糊涂看了月烈一下。
两兄妹都是心事重重,都没有发现彼此。
“皇太子。”
“什么?”
“那是公主。”
真金这才扭头看,月烈听到对话,也看向了他。
真金随口问:“你怎么在这?”
月烈没吭声,把脸偏向一边。
真金也没在意,迅速朝前走。
到时见整个驿馆安静得诡异,也不见平常务工的译丁,真金奇怪,明明他第一次来时,是看到有译丁在正常工作的。
立即上到二楼的房间,无人,回想,方才进门时,好像也没看到阿彪?
“赵砚?”
真金的预感开始不好,带着展和到处寻找。
忽地听到隐隐约约的变态声。
无法反抗的赵砚正被两个僧人左右拉着,蛮力地让他把身形站直。
怎么都弄不死的杨琏真迦,正抓着利剑,将剑尖对到赵砚的手腕上。
杨琏真迦的身形摇晃,他的力气,都快要提不起剑本身的重量了。
但有的人,真的生来就是作恶的,即便是在这种他已经走在黄泉路上的情况下,也要作恶滔天。
“诶嘿嘿嘿。”
杨琏真迦癫笑着,利剑在赵砚的左手手腕上慢慢地划。
“我看你松不松手!”
赵砚沉重的眼皮合拢,又竭力打开,他气息奄奄,握着手链的左手却就是不松开。
“还不松吗?啊哈哈哈哈。”
杨琏真迦戏笑着又划一下,如同虐待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动物,非常的有快感。
某个僧人建议道:“直接把手给他砍了吧。”
他瞪那个僧人一眼:“砍了还有意思吗?”
他把滴血的剑尖对到嘴边,朝着吹了口气:“给我拉直了。”
僧人把赵砚拉得更直。
杨琏真迦变态阴笑,真金暴喝:“住手!”
三人看到真金,霎时失色,两个僧人的手一松,撒腿就跑。
赵砚倒地。
“啊!”杨琏真迦疯叫,就着最后的时间,一剑砍向赵砚的左手。
赵砚再也无法保护掌中的手链了。
杨琏真迦掰开他的手,夺过手链,爬身就跑。
“杨琏真迦!”真金咬牙而出:“抓了他!”
“是!”展和飞身去追。
真金跑到赵砚身边,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赵砚努力偏着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口齿不清道:“她的……”
真金紧急蹲下:“什么?”
“她的……”
“什么?”
“手链……”
“手链?”真金想到最后一幕,立即追去。
赵砚一人倒在血泊中。
身上滚着血,眼中滚着泪。
世界仿佛消失不在。
只有分别之时,他还昏迷不醒的娘子。
血液流动散开,再由着几人的脚步踩踏带动,几乎铺成了一条血红的汪洋。
这头,追击的真金猛一回头,看到杨琏真迦不知怎么返了回来,且已经完全变态,抱着装满了炭火的火炉,狠狠砸向了赵砚的脑袋。
赵砚早已感受不到痛感,完全没了反应和知觉,炭火的星点在他的头上盘旋,冒着浓烟,仿佛在演绎着灰飞烟灭。
真金手紧成拳,飞身过去。
杨琏真迦没有发现他,盯着赵砚变态地笑:“诶嘿嘿嘿,人的大脑有海马区,老衲要你死后都不得超生!”
“老秃驴!”真金一脚踹到杨琏真迦的脑袋上,让他扑腾了几丈远。
“啊——”此时跟进来的月烈,正好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炭火燃了赵砚的头发,烙出了赵砚脸上的烧痕。
赵砚已经人事不省。
月烈痛心疾首,扑过去将炭火拍开,面对着赵砚浑身的血流,又无从下手,急得惨叫。
“啊——”
真金也被这幕整得头晕,都是自己一时大意,眼看杨琏真迦想逃,他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拎着让他双脚腾空,让他翻成白眼。
展和一手抓着一个僧人赶来,紧急呼叫道:“不可啊皇太子!”
真金不听劝,五指钳制住杨琏真迦的脖子,誓要把他弄死!
“皇太子,不可,他是陛下的人!”
当年在临安,真金就是掐了这个妖僧的脖子,才彻底把忽必烈惹怒,展和不能让他犯同样的错误。
然此时的真金哪会听?
他吼:“手链交出来!”
杨琏真迦为了保命,立即摸出来。
真金想要的东西得到了,手上青筋暴起,就是要弄死他!
“皇太子!”展和松开僧人,扑身上去。
真金斥道:“把那两个僧人看好了!”
展和扭头一看,两个僧人正要逃跑,便过去抓住。
月烈急叫:“叫太医!”
可是真正的译丁早被杨琏真迦弄死了,根本无人去跑路。
月烈挣扎两下,自己跑出去。
“皇……皇……”杨琏真迦极力求饶。
真金眸光一狠,手上力道歪斜,誓要扭断杨琏真迦的脖子。
展和大叫:“解药!皇太子,他才是制毒的人,张弘范说的不一定对,要拿他实验,实验!”
怎么说杨琏真迦活着这个事情,忽必烈是知情的,展和不能再让真金跟忽必烈对着干,只有拿这个弱点阻止。
真金狠狠咬着牙,不得不松了手。
杨琏真迦倒了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蜷成一团。
真金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他:“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杨琏真迦艰难地说:“陛下,我,我要见陛下。”
真金吩咐展和:“通知陛下。”
展和把杨琏真迦和两个僧人五花大绑后进宫。
真金走到赵砚身边。
两人有着家国之仇,夺爱之恨。
真金原本对赵砚并无怜悯,然此刻看着赵砚惨烈的遭遇,想到赵砚受害之时还拼命护着手链,居然五味杂陈。
他就立于赵砚的面前,掌中手链越抓越紧。
赵砚临死还护着凌枝的东西,令他忽然觉得,这场感情争夺他输了,似乎也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