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矫揉造作、眼神却不断扫视屋内陈设的孟莉莉，龙阳心中毫无波澜，只余看跳梁小丑般的冰冷。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古籍，目光甚至不曾在她精心装扮的脸上停留。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请回。”
“龙阳~”孟莉莉拖长尾音，用她自以为娇媚的哭腔开口，“别一开口就赶人家走嘛！我们毕竟有过那么美好的过去……”
她撅起涂着鲜艳唇彩的嘴，一只手柔弱地抚着胸口：“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怪我当初离开你。可你也要为我想想！”
见龙阳不为所动，她微微跺脚，换上委屈表情：
“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哪个女孩子不向往更好的生活？香奈儿的包包，卡地亚的项链，谁不想要？张世豪他……他当时能给我这些！”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小小的错误而已。这怎么能全怪我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龙阳身上看似朴素、实则价值不菲的衣着，眼神愈发炽热：
“而且说实话，龙阳你以前也确实没什么出息，整天就知道鼓捣那些破书烂木头，跟着你，我根本看不到未来！我总不能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声音陡然拔高，“我就知道！我孟莉莉看上的男人，绝不平凡！你现在事业有成，我们正好可以再续前缘，弥补遗憾！”
“你想想，像我这样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还这么懂你的女朋友，带出去多有面子？”
她自信地撩了下头发，伸手就要抓龙阳的胳膊：“你放心，我现在成熟了，一定会是个贤惠的妻子，最好的母亲！我……”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一个夸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味儿冲的，我还以为是哪个香水瓶子成精了！”
王胖子抱着胳膊斜倚门框，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
孟莉莉动作僵住，强压火气：“王胖子，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王胖子晃到龙阳身边，“我怕有些不明生物污染空气。孟大小姐，您这唱的是哪出啊？《镀金时代的回心转意》？”
龙阳冷眼旁观，任由王胖子发挥。
孟莉莉脸色青白交加，索性无视王胖子，对龙阳激动道：“龙阳！你就看着他欺负我？你忘了我们以前一起吃路边摊，一起在雨里跑……”
“打住！”王胖子立刻打断，“当初是谁嫌路边摊脏？是谁嫌下雨天弄脏新鞋，让我阳哥冒雨跑两条街买伞，回来还嫌慢甩脸子？”
“你胡说！”孟莉莉气急败坏。
“我胡说？”王胖子嗤笑，“当初我阳哥落魄，你跟着张世豪跑得比兔子还快，商场碰见还假装不认识！现在看我阳哥发达了，又屁颠屁颠跑回来，你这脸皮是长城砖砌的吧？”
龙阳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他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孟莉莉彻底破防，尖声道：“龙阳！你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我都这么低声下气来求你了，你还要我怎样？非要我跪下来吗？”
她挺起胸膛，摆出施舍姿态：“好！你不是有气吗？你打啊！你打我骂我，只要能让你出气，我都可以承受！”
龙阳看着她毫无廉耻的嘴脸，怒极反笑：“打你骂你都可以？好！那我就成全你这份‘真心’！”
他猛地起身，高大身影带着强大压迫感：
“这三巴掌——”
“一掌打你有眼无珠，背信弃义！”
“一掌打你厚颜无耻，自以为是！”
“一掌打我当年年少无知，瞎了眼！”
话音未落，右手已带着凌厉风声扇在孟莉莉左脸上！
“啪！”
清脆耳光炸响书房。孟莉莉脑袋一歪，捂脸瞪眼，难以置信。
“这一掌，打你有眼无珠，不识真龙！”
反手又一记更狠的耳光扇在她右脸上！
“啪！”
孟莉莉踉跄倒地，嘴角渗血，假睫毛掉了一半，狼狈不堪。
“这一掌，打你虚情假意，利欲熏心！”
龙阳上前俯视，扬起手将所有厌雾凝聚最后一掌，狠狠挥下！
“啪！”
这一掌打得孟莉莉耳中嗡鸣，彻底打碎所有可笑过往。
“这一掌，打醒我自己！从此恩断义绝！”
三掌打完，龙阳长吐浊气，只觉通体舒畅，多年阴霾一扫而空。他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眼神冰冷漠然。
“滚。”他指向门口，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别让我说第二遍。”
孟莉莉吓得连哭嚎都忘了，在王胖子的嘲笑声中手脚并用爬起来，狼狈冲出院落。
“哈哈哈！牛逼！”王胖子用力拍着龙阳肩膀，“这三巴掌太解气了！这出戏比过年还热闹！”
龙阳笑了笑，正待与王胖子商议神农架之行，院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的敲门声急促有力，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王胖子开门后脸色微变，回头低声道：“阳子！第八局，冯武国！”
龙阳蹙眉走到院中。只见冯武国带着两名眼神锐利的队员站在门口，三人脸色异常凝重。
“冯队长去而复返，有何贵干？”龙阳平静问道。
冯武国目光如电，开门见山：“龙阳，这次来与你之前的案子无关，也与张世豪无关。”
他语气沉重：“是新的情况，非常诡异。京都及周边几个重要城市，近期接连发生无法理解的案件。”
“已有数十具尸体——都是殡仪馆冰柜或下葬不超过七天的尸体——在严密看守下莫名失踪。”
“离奇失踪，凭空消失。”冯武国声音压低，“现场无破坏痕迹，门锁完好，监控未拍到任何可疑人员进出。那些尸体……就像人间蒸发。”
“此事太过诡异，一旦公布必引恐慌，消息已被严格封锁，由第八局全面接手。但至今毫无头绪。”
冯武国目光紧锁龙阳，“这些案件已完全超出常规犯罪范畴，甚至……超出我们现有认知。”
他向前倾身，意味深长道：“我们内部评估认为，这些事件可能涉及……非自然领域。而我们查到，你最近接触过一些非同寻常的事物，踏入过普通人无法触及的边界。所以特来咨询，希望你能凭借独特经历，提供一些方向，或……感知到我们感知不到的‘东西’。”
龙阳心中一震。数十具尸体在严密看守下凭空蒸发？无痕无迹？这绝非寻常盗尸案！难道真与修行界有关？或是某种未知邪术？古老禁忌？
他脑海中闪过古籍记载的只言片语，一股寒意攀上脊背。看着冯武国凝重的眼神，龙阳明白——第八局这次遇到的麻烦，恐怕远超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