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前后脚,两道身影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抵达了朱弈处理宗务的主殿。
卓铭面色急切,甚至顾不上礼节,凭借心感径直闯入:“朱宗主,关于乐安……”
他话音未落,另一个洪亮而兴奋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嘿!老朱!快出来看看老子发现了什么好宝贝!”
只见阳宸子扛着还在扑腾的小乐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他将乐安放下地,小家伙一看到父亲,立刻像受惊的小兽般飞快跑到卓铭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又带着好奇地看着那个奇怪的白胡子老爷爷。
阳宸子指着乐安,对着面露无奈的朱弈嚷嚷道:“老朱,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凭什么不能把这娃娃交给我啊!?没有老子,上次远古仙宗那帮杂碎早把你们朱雀宗吞得骨头都不剩了!这么一个万古难寻的纯阳圣体,你们一堆玩火的,能教他什么东西?简直是暴殄天物!”
朱弈揉了揉眉心,没有立刻回答阳宸子,而是先看向卓铭,语气带着安抚和郑重:“尊主,您先稍安。”然后他才转向阳宸子,沉声道:“阳宸子,此子并非寻常弟子。他是……尊主的孩子。”
“尊主?”阳宸子一愣,随即恍然,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目光在卓铭身上扫过,尤其是那双空洞的赤眸和眉心若隐若现的圣纹,“哦——就是你那个……新找到的小朱雀?”他语气随意,似乎对朱雀宗的核心机密了如指掌,这让朱弈和卓铭心中都微微一动。
阳宸子不再理会朱弈,直接看向卓铭,语气带着一种属于绝顶强者的自信与直白:“小朱雀,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娃娃,和我一样,都是纯阳圣体!这体质,万年难遇!而且——”他话音一顿,一股浩瀚如星海、炽烈如骄阳的恐怖威压骤然释放,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空间微微扭曲。
“老子是大乘期!”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整个大殿,而是精准地朝着卓铭压迫而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震慑意味。他要让这位新朱雀明白,他拥有何等分量!
“阳宸子!放肆!”朱弈脸色一变,瞬间闪身挡在卓铭身前,渡劫后期的磅礴灵力轰然爆发,如同一面火焰壁垒,将那股大乘威压牢牢抵住。两位绝顶强者的气息对撞,让大殿内的阵法都亮起了刺目的光芒。
“嘿!老朱!”阳宸子见状,不满地收回威压,吹胡子瞪眼,“为了一个新朱雀,至于跟老子翻脸吗?怎么说我还是你老友,是你朱雀宗的客卿长老!至于这样吗?”
卓铭在朱弈身后,面色冰冷。尽管那威压被挡住,但他依旧感受到了那如同面对整个天地般的渺小感。然而,这股压迫感非但没有让他畏惧,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护犊之情和属于朱雀血脉的骄傲。他将身后的乐安护得更紧,空洞的赤眸毫不避讳地“盯”着阳宸子,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的儿子,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任何事!更别说将他从我们身边带走!”
感受到父亲坚定的守护,小乐安也壮起胆子,从卓铭身后探出脑袋,冲着阳宸子做了个鬼脸。
看到卓铭如此决绝的态度,以及朱弈明显站在卓铭一边的架势,阳宸子脸上的激动和蛮横渐渐收敛。他沉默了片刻,看着乐安那纯净无暇的纯阳气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渴望。他一生独来独往,从未收徒,只因找不到能继承他衣钵的传人。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体质的苗子,他实在不愿放弃。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姿态放低了一些,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罕见的、与他性格不符的谦卑(尽管依旧显得有些生硬):
“朱雀……,”他改了称呼,“老夫阳宸子,以道心起誓,对此子绝无半分恶意!纯阳圣体的修炼之路,与寻常功法截然不同,其中关窍,非亲身经历者无法领悟。普天之下,除了我,无人能真正引导他挖掘出圣体的全部潜力!”
他目光诚恳地看着卓铭:“老夫一生从未收徒,非不能,实不愿!庸才,不配入我之门墙!但此子不同!”他指向乐安,“他是唯一的,最适合的!”
“老夫提议,你我各退一步。”阳宸子郑重道,“我,阳宸子,愿收此子为徒,倾囊相授,将他带到与我一样的高度!同时,我可当场立下天道契约,誓言此生绝不伤害此子分毫,必以性命护他周全,竭尽全力培养于他!如何?”
天道契约,受天地法则监督,一旦违背,道基尽毁,身死道消!这是修仙界最重的誓言之一。
阳宸子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卓铭,等待着他的决定。大殿内,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一边是儿子绝佳的机缘和一位大乘期强者的承诺,一边是为人父的不舍与担忧。这个抉择,再次落在了卓铭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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