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谈到这个话题，白临渊是有些尴尬的，毕竟陈佳芊是女子。
但他又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觉得这种事情尴尬，反而会觉得感兴趣。
因此，他点了点头：“是。”
陈佳芊傻眼了：“还真让我蒙对了？”
白临渊一声叹息：“王茉儿年岁小。她十五岁做了继后，当时父皇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后来，父皇走后，她表面上关心我们兄弟，实际上心思不纯，希望成为我们中任何一个的女人。”
在最美好的年纪便失去了获得爱情的可能性，陈佳芊是有些替这位先皇的继后感到委屈的。
她共情王茉儿：“她也很可怜。大概，她也是想要一个关爱她的夫君。”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谈到细节，白临渊越发感觉不自在，“她在我们兄弟中选了平日里最不爱守祖制的白临逸，给他下了药，想要成事。我发现后，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给了她隐姓埋名改嫁的机会，但她不愿。”
话说到这里，陈佳芊觉得这种人就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了。
她恍然大悟：“她放不下皇室的荣华富贵？”
白临渊点头。
陈佳芊耸了耸肩膀：“既如此，她就没什么值得可怜的了。”
“她……”
白临渊还要说什么，窗户外却传来了轻微的敲击窗户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陈佳芊并未注意到，但有内力的白临渊注意到了。
——这是暗卫的暗号。
他不再谈论太后的事情，立刻转了话题：“芊芊，稍等。”
说着，他站起身，来到了窗户旁边，打开了窗户。
窗外站着的，正是苍翠。
刚才她是以宫女的身份跟着陈佳芊一起到宫门口了，后来又与宫中的马车一起离开了。
陈佳芊本以为，她以丫鬟身份出现还需要些时间，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甚至连那身宫女的衣服都换下来了，穿的是一身便装。
窗户打开后，她看了白临渊一眼，又看了陈佳芊一眼，接着说：“主子，陈主子，这丞相府的后院出事了。”
陈佳芊一秒来精神：“什么？”
“回主子，回陈主子，陈思婉和陈宏图的一个小妾闹起来了，现在说要把那小妾赶出府呢。”
“陈宏图人呢？”
“陈宏图在书房，但有人已经去禀报了，应该很快就能到。”
白临渊扭头看向半靠在床上的陈佳芊，然后——
四目相对，瞬间达成了共识。
白临渊根本就不问她想不想去，只是笑着问：“身体受得住？”
陈佳芊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拍拍胸脯：“我身体本来就没事，不过是小腿肚有些酸罢了。”
白临渊挑眉：“那现在呢，好些了？”
陈佳芊为了证明自己，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我好了，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她嘴里蹦出一些奇怪的词，白临渊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扬起唇角：“吃瓜也可以？”
“必须可以！”陈佳芊说着，冲过来揽住白临渊的胳膊，撒娇，“带我去嘛！”
白临渊伸手刮了陈佳芊的鼻头一下：“就知道你这个小家伙不会错过这种好事。走吧，抱紧了。”
陈佳芊已经很熟悉流程了。
白临渊话音刚落，便打横抱着她从窗户跳了出来。
“陈思婉在哪个院子里闹？”
苍翠退开两步：“回主子，陈思婉现在在丞相夫人院中闹。”
陈佳芊懂了：合着陈思婉这是把丞相的小妾给拉到她娘的院子里闹了。那这件事八成是后宅之争。
这丞相府的地形，白临渊比陈佳芊要熟悉得多。
因此，他抱着陈佳芊，七拐八拐的，很快便到了丞相夫人的院子里。
现在，他们潜伏在一个房顶的背面。
就算下面的人知道这房顶上有人，找了最好的角度往上看，最多也就看到他们二人的眼睛以上。
白临渊本想问陈佳芊这样坐着会不会难受，但看陈佳芊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下面了，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很明显，现在事情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别说是陈佳芊，就连他，也被吸引了。
只见陈思婉正站在一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子的对面，声音颤抖，语气尖利：“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出身青楼，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得了父亲的恩宠，也不过是个妾，竟敢妄想和我母亲争宠？”
看来她对面那个就是陈宏图的小妾了。而且……
陈佳芊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那女子，犹豫开口：“我怎么觉得，陈宏图这个妾室，我看着很眼熟呢？”
总觉得之前注意过她。
可她脸盲，没意思的事也不怎么记，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起来。
“眼熟？”白临渊问，“什么时候在哪儿见的，还能回想起来吗？”
陈佳芊从自己的回忆里挖了半天，但一无所获，只能摇了摇头。
这会儿，陈宏图的小妾已经开始反击了：“争宠？二小姐搞错了吧，我可没有争宠，丞相也没有惩治夫人。不过是丞相偏爱，近日里只找我伺候，她嫉妒罢了。要我说，她也不看看自己如今几岁，还想着得丞相宠爱吗？”
她将责任全部推到丞相夫人身上，陈思婉这个女儿根本忍不住。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牡丹，你放屁！我母亲不可能因为这个卧床不起！我父亲这么多妾，她要是为每一个生气，还能等到现在才卧床？她是家中主母，你有身孕却不告知她，而是让父亲来质问她，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牡丹的战斗力也不遑多让：“那也是你娘平日里克扣大家月钱成习惯了，我吃的用的都不好。正好被丞相看到了，还以为是你娘因为孩子嫉妒克扣的。她自己造孽就自己受着呗，难不成我都有了身孕，还自己克扣自己吗？”
“你……”陈思婉伸出手指，指着牡丹的鼻尖，就要破口大骂。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牡丹忽然把头扭到一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房顶上，陈佳芊笑了：“看样子，陈思婉这个没脑子的，玩不过绿茶啊。丞相现在应该已经到院门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