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秋大吼，但白临渊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陈佳芊脸上。
陈佳芊看他表情中带着几分看戏的神情，觉得心里毛毛的。
小秋拉着陈佳芊的手就是晃：“小姐，她污蔑你！”
“污……蔑？”白临渊说着，从胸前拿出了那枚玉佩，边把玩边说，“陈姑娘已不是处子之身，又说和周大人只是朋友，那一定有个我没见过的情夫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情夫”这两个字的时候，白临渊忽然觉得有趣——
他一个皇帝，自己说自己是情夫，只怕古往今来只他一人吧？
小秋愣住了，说话都结巴：“不……不是处子之身……小姐……她这么说你，你都不气？”
白临渊适时提醒：“看看你家小姐的胳膊。”
陈佳芊下意识要躲。
但小秋反应更快，也不管还有白临渊这样一个外男在场，上手就把陈佳芊的袖子撸了上去。
陈佳芊无奈摇头。
小秋倒抽一口凉气：“小姐，你的守宫砂呢？”
陈佳芊把手收回来，一边整理袖子，一边回答：“没了。”
“谁？是哪个混蛋！”小秋气得脸都绿了，“小姐你告诉我，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那人给弄死！”
小秋这么一说，陈佳芊自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和那健壮的……
她晃晃脑袋，努力把那幅画面从自己脑袋中清除出去。
尽管陈佳芊什么都没有回答，小秋还是锲而不舍地问：“但是小姐，你天天跟我在一起，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隐瞒了。
陈佳芊实话实说：“我上山拜神树那天。”
小秋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伙贼人中的一个？”
贼人？
陈佳芊想，她自己把那群人定位为“武林人士”，没想到小秋直接把他们划到“贼人”的行列中了。不过……说不定他们真是呢。
不过现在争论这个也没啥意思。
“算是吧。”
小秋忽然大哭：“我可怜的小姐啊，这可怎么办啊！”
“你等会儿，我受不了女孩儿哭。”陈佳芊清清嗓子，“而且……”
“而且什么？”
陈佳芊稍微压低了声音：“而且……我也不算吃亏啊。”
小秋越发不能理解了：“小姐，你都这样了，这还叫不算吃亏啊？这太亏了啊！你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啊小姐！”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高了，陈佳芊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然后，她把小秋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拍了拍：“那个……其实……那个男的吧，他……身材不错。就我这个相貌身材吧，能睡到这样的，算我沾光。”
小秋本来还在哭，听到陈佳芊这么一说，连哭都忘了，甚至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白临渊本来一脸平静，听到陈佳芊说他身材好，不自觉站直了，嘴角也不自觉扬了扬。
他想，这个女子虽说没什么可取之处，但好歹审美不错，有眼光。
也罢，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怕他不去接她，不得已和其他男子亲近，估计也是她的无奈之举。
想到这里，白临渊决定，不再气她了。
他张嘴，准备说带她走。
谁承想，陈佳芊忽然撇了撇嘴，小声补充了一句：“就是这个技术嘛……啧……不太好。”
小秋人都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临渊的脸色本来已经转好，这会儿又忽然黑了——
这个女人说什么？他技术不好？
他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吃干抹净，她必须让这个女人重新感受一遍，好扭转她对他的错误评价！
小秋终于反应过来了。
尽管她害羞的脸红到脖子根，但还是提醒陈佳芊：“小姐，还有外人在呢，这种话别说了。”
陈佳芊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
她想，要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肯定会为自己说的话羞愧不已。不过她嘛，不会这样。
她只是对着白临渊耸耸肩，抿了抿嘴：“你也听到了，那是一个意外，至于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当时他让我在清白和生命之中选一个，我选了生命，苍白大哥觉得，我选错了吗？”
白临渊想，她当然没有选错。
陈佳芊又说：“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女子在那种时候应该选择清白，但是……”
白临渊忽然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活着更重要。”
这句话，他说的平静，但却让陈佳芊很开心。
陈佳芊没想到，一个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古板老套的一个人，实际上并不古板。
她笑了。
她长得并不算好看，但白临渊觉得她笑起来很特别。
——那是一种只有夏季花朵盛开之时才会有的大方之美。
与其他女子的羞涩不同，特别，引人注目。
他现在甚至想把自己说她不好看的话收回。
既然一切都说开了，陈佳芊也就放松了下来。
她对着白临渊伸出手：“说真的，苍白大哥，你不缺钱，可以把玉佩还我吗？那是……帅哥留给我的最后纪念。我日子过不下去，所以把它卖了换钱，权宜之计。”
白临渊一下就抓住了重点：“帅哥？”
“呃……美男？”
这里是这么说的吧？
小秋在一旁提醒她：“小姐，你连人家的脸都没看见，凭什么就说是美男啊？”
陈佳芊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小秋的脸蛋：“傻妹妹，凡事要往好处想嘛！身材那么好的人，应该长得不会太差吧？”
最后，她还专门凑到小秋耳边，念叨了一句：“死者为大，人家都死了，就别说人家不好了。”
把小秋吓的，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佳芊重新看向白临渊，又抬了抬手。
白临渊犹豫了一下：“你在想他？”
陈佳芊心想，那人都莫名其妙逼迫她了，就算真是个大美男，她也不会想他了。但这玉佩值钱啊！拿到手里，等下次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能卖了换钱。
看这样子，她只有说想，苍白才会把玉佩给她。
那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用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