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出于理性说出这番话的。
毕竟，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也在网上看过很多孩子发育不良的例子。
所以，她不能拿孩子的健康和自己未来的人生去赌。
然而，她这句话一出口，白临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就连嘴唇也惨白了：“你……不愿有我的孩子？”
陈佳芊点头，实话实说：“对，这孩子不能要。不过这和孩子的父亲是谁无关。”
白临渊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什么意思？”
陈佳芊给他解释：“你看啊，我刚才喝了酒，这你知道啊。而且我之前也喝过好几次，小翠应该也跟你说过。”
她看向小翠。
小翠点点头，表示自己全部告诉了白临渊，并未开口说什么。
陈佳芊又说：“孩子发育初期母亲喝酒，容易生下来有问题的孩子。”
这倒是白临渊没想到的。
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他终于放下心来。
他说话的语气也释然了许多：“芊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隐瞒而不愿留下这个孩子的。”
陈佳芊并没有直接接他的话，而是看向小秋和苍翠：“你们先退下吧。”
小秋和苍翠对视一眼，行了礼便退下了。
出门的时候，苍翠还仔仔细细把门给关上了。
小秋见门关紧了，很是不满地戳了戳苍翠的后背。
苍翠转过身，看向她。
小秋压低声音：“原来你家主子就是那晚的登徒子，实在是吓死我了。”
苍翠用手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往远处走。
小秋迷迷糊糊，不解苍翠是什么意思，但因为这段时间她对苍翠很信任，所以也跟着走了。
直到走的足够远，苍翠才告诉她：“我家主子会武，有内力。这里这么安静，你在门外说他登徒子，小心被他听到。”
小秋这才害怕，双手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苍翠把她的手拉了下来：“行了，不用紧张。主子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姑娘身上，估计也不会动用内力的，你下次谨慎些便好。”
小秋点点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将声音压低了问：“你跟我说这些，这算是背叛你家主子，站在我这边了吗？不怕你主子怪罪你啊？”
苍翠随手刮了小秋的鼻子一下。
小秋龇牙咧嘴：“哎，痛痛痛！”
苍翠又上手揉了揉小秋的头发，语气温柔：“随便给你说两句，算不得背叛。况且，主子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你家小姐身上，我多照顾你些，主子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小秋也满足了。
她本想问，都有身孕了，苍白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迎娶陈佳芊入门。
但这话即将出口的瞬间，她的脸色又瞬间变了：“我听小姐的意思，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你家主子不会因为小姐要打掉孩子而生气吧？”
苍翠猜，白临渊是肯定会生气的，毕竟子嗣对他而言太重要了，毕竟他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但她觉得，要是陈佳芊坚持不要这个孩子，白临渊就是想生气，也不敢真的生气，毕竟谁都看得出来，陈姑娘已经将白临渊拿捏得死死的了。
只是这话，她不能说给小秋听，想想便罢了。
所以，她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的房间内，白临渊正紧紧攥着陈佳芊的手。
他手心出汗，整个人也极为紧张，像是在等待着陈佳芊的宣判。
陈佳芊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问他：“关于这个孩子，你怎么想的？”
“留下他。”白临渊回答。
陈佳芊反问：“可他如果是个有问题的孩子呢？”
白临渊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认识太医，可以找太医帮你诊断。若孩子没问题，就留下他。”
对这个说法，陈佳芊不置可否——
毕竟，酒精影响的可能只是孩子的神经方面。
就是在她上一世生活的现代，有了影像学，很多病也不是提前能诊断出来的，更何况是只靠望闻问切的古代？
她承认中医很伟大，但问题是，这也不是中医能诊断出来的病症啊！
“有的病诊不出来，这孩子真不能留。”陈佳芊很坚定。
白临渊的脸色更加难看：：“芊芊，你要我如何做，才能把这孩子留下？”
陈佳芊看得出来，白临渊在隐忍。
她知道，用所谓的“科学”给他解释，他也听不懂。
所以，她必须想一个办法，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孩子。
她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条计策——
她开了口：“苍白大哥，我们只是交易关系，我没有给你生孩子的义务。况且，我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打定主意，只有为人正妻且那男子不纳妾，才会为他生子。你，做不到。”
因为紧张，白临渊将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芊芊，忽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确实在我的预想之外。既然如此，我今日便给你交个底。我是想让你做我的正妻的，只是家中人情世故复杂，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太真诚了，真诚得陈佳芊都懵了。
她虽然对苍白心动过，但她以为他只是拿她当“金丝雀”，所以强迫自己不要因为他的一点关心和照顾就对他真的心动。
她强行把自己的爱意收了回去，只为了让自己将来不要太过受伤。
她以为，按照套路，他会拂袖而去的。
没想到，他竟然将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眼见着她眼底的神色有些松动，白临渊感觉看到了一丝希望，继续给她解释：“我目前确实有妻妾，但她们都还是处子之身。待时机成熟，我可以让你亲眼见证。另外，我与正妻是合作关系。我从始至终，真正有的女人，都只有你一个。”
陈佳芊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她的声音也和白临渊一样，有些哑：“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白临渊将她轻柔地抱在怀中：“芊芊，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真正成为你的夫君，让我真正成为你孩子的父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