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下的铁门被缓缓推开,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硫磺的味道。李明捂住口鼻,率先踏入这黑暗的领域。
小心脚下。辉焰的火焰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前方崎岖的石阶。台阶湿滑,覆盖着某种黏腻的黑色物质,每走一步都能听到令人不适的声。
地下室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悬浮在半空中,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球体内涌动着诡异的黑雾,时而凝聚成扭曲的人脸,时而又化作狰狞的兽形。水晶球下方,古老的文字在石壁上闪烁微光:灵魂的囚笼,诅咒的根源。
这就是一切的源头?阿蘅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的匕首在雾气中划出黑色的轨迹。
辉焰的火焰在水晶球表面跳动,映照出三人紧绷的面容:它像活物一样在呼吸...我能感觉到它在注视我们。
突然,水晶球剧烈震颤起来,黑雾翻涌如沸。一张扭曲的人脸在球体内凝聚成形,五官狰狞可怖,嘴角撕裂至耳根。那声音像是数百人同时尖叫: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也会成为诅咒的一部分!
阿蘅的匕首划破空气:做梦!她的身影如鬼魅般欺近,匕首直取水晶球。然而黑雾形成的利爪猛地伸出,在她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阿蘅!李明低喝一声,掌心的疤痕突然灼热发烫。那道曾被他斩断的诅咒痕迹此刻如同活过来一般,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他猛地挥拳砸向水晶球:这次,我们不会退缩!
拳头与水晶球相撞的瞬间,整个地下室都在震颤。李明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咬紧牙关,将全部力量贯注在这一击中。水晶球轰然碎裂,黑雾如潮水般消散,露出里面一个蜷缩的人形。
那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全身被铁链锁住,皮肤上布满诡异的符文。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却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
终于...有人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快...杀了我...否则诅咒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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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上前一步,却见老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没用的...诅咒已经融入我的血液...我的骨髓...我的灵魂...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液体在流动。
小心!辉焰的火焰猛地暴涨,将老人团团围住。然而黑雾只是微微扭曲,就从火焰中渗透出来,重新凝聚成老人的形状。
阿蘅捂着手腕上的伤口,声音冰冷:他在撒谎...这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灵魂的集合体。
李明突然明白了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块从井底带回来的石板碎片。当碎片靠近老人时,黑雾明显变得躁动不安。
这是...封印的关键?他沉声道。
老人发出绝望的哀嚎: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受害者...是那个巫师...是他把我变成这样的...
李明厉声追问。
然而老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逐渐碎裂,化作无数黑雾消散在空气中。最后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去...边境山脉...找...银铃草...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地下室陷入死寂。水晶球彻底粉碎,黑雾被彻底净化,只留下淡淡的灵魂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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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破碎的水晶球前,沉默不语。
他说...银铃草...阿蘅打破沉默,那是什么?
辉焰的火焰虚影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边境山脉的特产,传说能净化最深重的诅咒。
李明望向远方的山脉轮廓,那里的灰雾依旧存在,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人窒息:看来我们的旅程还没结束。
突然,地下室入口传来脚步声。三人迅速摆出战斗姿态,却见一个身穿祭司长袍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下来。
感谢诸位...老祭司的声音虚弱,你们终于打破了这个诅咒...
你是...李明警惕地问。
我是这座小镇最后的祭司...老祭司叹息道,几十年前,我亲眼目睹那个巫师在这里进行邪恶的仪式...从那以后,镇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那个巫师呢?阿蘅追问。
老祭司摇摇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说他带着银铃草的种子消失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我们得去边境山脉走一趟了。李明收起石板碎片,掌心的疤痕已经恢复正常,但那种灼热感似乎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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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人走出教堂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小镇的街道上。镇民们从藏身处走出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们会回来的。李明对送行的老祭司承诺道。
老祭司深深鞠躬:愿光明指引你们的道路...
踏上前往边境山脉的小路,浓雾再次笼罩四周。但这一次,三人心中都充满了决心。
银铃草...阿蘅轻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希望它真的存在...
辉焰的火焰在暮色中跳动:无论前方有什么,我们都会面对。
李明望向远方朦胧的山脉轮廓,那里隐藏着新的谜团和危险。但他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