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这儿，军队就已经向他低头，这就证明他背后的靠山有多深。
我不夸张地说，一旦他彻底翻脸，那股力量爆发出来，足以让整个局面天翻地覆——那种可怕，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说到这个份上，你还听不明白？”
“要是他真动了怒，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调兵遣将，冲我们来了。
到时候怎么办？你以为这个国家真的由咱们说了算？”
这些事，斯卡尔心里一清二楚。
他曾是天能集团的人，后来集团彻底退出市场，他才被父亲召回家族企业，接手家族生意——做水的买卖。
他早就明白，家族的命运其实在离开天能那天就注定了。
换句话说，无论谁踏足这片土地，只要高育良在，就没有人能与之抗衡。
而如今，谁又能扭转这盘死局？
他们已经把高育良得罪死了，动他们家，恐怕只是早晚的事。
接下来会怎样，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像被一团乌云压住，喘不过气。
这样闹下去，后果谁能预料？
再说，他们家做水这一行多少年了，放眼全世界，哪个国家会把饮水这种命脉交给一家私人公司经营？
几乎没有。
大多数国家的水根本不收钱。
可偏偏在这里，水成了暴利产业，问题的根子就出在这儿。
斯卡尔很清楚，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想办法应对。
继续硬碰硬，只会让局面彻底失控。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对待高育良，先摸清他来这里的真正意图。
等把底牌看清楚了，再谈其他，才不至于被动。
市场早已萎靡不振，还主动去招惹强敌，这不是蠢是什么？
再这么折腾下去，家业迟早毁于一旦。
父亲被人称作“饮水大王”，可这称号真是荣耀吗？
“我告诉你，这哪是夸奖，分明是当众指着我们骂‘吸血鬼’，你懂不懂？”
“我要脸，我父亲也要脸，偏偏你不在乎脸面！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不劝着点，反而火上浇油，非得看着我们全家倒霉你才痛快？”
“我看你打从一开始就存了坏心，恨不得我们垮台，你好趁机吞掉所有股份是不是？”
“我早看出你不怀好意，到了这时候还装模作样，到底把谁当傻子？”
“搁在从前，你这种人就是宫里的奸佞之臣，皇帝一死，第一个就被拖出去剥皮抽筋！”
“艾尔古丽，你根本不是个安分的女人！”
这话一出，卡布加奈的小妾艾尔古丽终于按捺不住，腾地站起身，双眼死死盯住斯卡尔，浑身发抖。
“我早就知道你们容不下我！可你们有本事，怎么不在他清醒的时候说？偏要等他喝了酒，拿我当出气筒，这是欺负我没靠山是不是？”
“说到底，你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我不过是个孤身女子，任凭发生什么事，最后都能赖在我头上。
反正没人替我撑腰，到头来只会说我无理取闹、不知廉耻，把所有过错全推给我，让我替你们背这口黑锅。”
“你们这样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吗？我和你父亲之间是真心相爱的，至少现在我还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一句话不说清楚，就把责任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斯卡尔始终想不通，父亲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女人娶进门。
难道他看不出来，这种人迟早会毁了这个家？
其实，他对父亲找个伴儿并不反对，甚至觉得老人有个依靠也挺好。
可眼下这事闹成这样，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太过分了。
更何况，这件事背后藏着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他打心底认定，艾尔古丽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感情，图的从来就不是爱，而是家里这份产业。
他知道，这话只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要是换作平时，刚一张嘴，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斯卡尔轻轻摇了摇头，神情黯淡。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事了。
如今的局面已经摆在眼前，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冒出什么风波。
他很清楚，一旦得罪了高育良，整个家族恐怕都难逃厄运。
这不是吓唬人，而是现实。
更让他担心的是，高育良可能已经在暗中布局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一股深深的疲惫从心底涌上来。
偏偏这时，艾尔古丽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翻来覆去都是指责他对她不敬，质问他为什么处处针对她。
斯卡尔被吵得脑袋发胀，忍不住想：这女人难道真看不出局势有多险恶？为什么还要把事情越搅越乱？
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在听到一句格外刺耳的话时，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
“你够了吧！别再装可怜了！再这样闹下去，别怪我不客气，立刻让你滚出公司，听懂没有！”
艾尔古丽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马上捂着脸哭了起来，踉跄着扑向卡布加奈，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抽泣着诉苦：
“你听见了吗？我是多命苦啊！你儿子居然要赶我走，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了，该扔掉了？”
“我真的不明白，好好的日子怎么变成这样……你懂我的心吗？我太委屈了，太痛苦了……谁能帮帮我？谁还能为我说句话啊……”
哭声惊醒了原本昏睡的卡布加奈。
他皱着眉，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坐起身，语气低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半夜吵个不停，不就是一个高育良吗？”
“我还怕他不成？他能把我怎么样？至于闹成这样吗？真是累死了……”
斯卡尔见父亲如此轻慢，急忙上前一步，声音急切：
“爸，我不是在跟您闹着玩。
我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关系到咱们的将来。
您得清醒一点，高育良这一招，很可能是在演戏给我们看，我刚刚才想明白。”
“您想想，何鸿生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来搞什么水项目？这事本身就透着蹊跷。
他投项目向来精打细算，可这次偏偏绕开了最该看重的那些地方，反倒盯上了我们——这正常吗？”
“所以我觉得，这事绝没表面那么简单。
咱们不能再这么张扬了，必须收手、低调，千万别再惹事。
高育良说不定就在等着我们出错，好一脚把我们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