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育良真的接了他的班,
那柳家不仅会成为帝国最显赫的家族,
还可能演变成权势滔天的门阀士族。
你想一想——
粤王和晋王都得靠边站。
他们能存在至今,
是因为他们曾发誓永不入京。
否则,早被收拾了。
当然,也有其他因素。
至于这些藩王还能撑多久,
真正的大家族,
是那种藏于市井却影响力深远的存在。
柳家还差得远。
别说柳家,就算把严柳系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上人家。
人家可是百年传承的底蕴。
你这边几十年的努力,虽爬到了高位,
但请注意——
人家那百多年来,始终占据高位。
古代的家族也有等级之分:
地主、豪强、士族、门阀。
地主,不过是有地有钱;
豪强,则是有地、有人、还有钱;
士族,意味着已经掌控了资源与权力的垄断。
这个垄断,并不是指对产业或粮食的控制。
士族的垄断,指的是对读书人的掌控。
在明朝,有这样一句话。
天子与士族共治天下。
这里所说的士族,就是指世家大族。
门阀制度,在唐末基本终结。
当时黄巢起义军一举将其摧毁。
门阀的垄断,更为严重。
不过,这种情况只存在于科举制度尚未确立的年代。
比如汉朝,采用的是“举孝廉”的选官制度。
要想当官,就必须由朝廷中的官员,或退休的老臣推荐你。
否则,你一辈子只能是个寒士。
注意,寒士并不等同于寒门。
寒门,是指曾经的世家逐渐衰落之后的状态。
用今天的话说就是:
我父亲当年做过市长、市韦书籍之类的大官。
虽然我们家后继无人,没能继续往上爬。
但至少能保障子孙的生活无虞。
未来的日子,也还有机会重新崛起。
毕竟,以前积累的一些人脉还在。
只要你有本事,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这才是所谓的寒门。
一个寒门家族,比一般的土豪强太多太多了。
京海的高启强顶多算是个暴发户。
他连真正的豪强都算不上。
更别提与寒门相提并论了。
回到正题…
那四大藩王靠的是什么?
他们走的还是古代士族的老路。
古代士族垄断的是士人阶层。
而士人阶层,对应的就是今天的官员群体。
简单说,就是掌控了晋升通道。
“你可以退一步想想。”
柳老的声音再次在柳俊耳边响起。
“您是说…”
柳俊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没错。”
“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自己要好好想想。”
“具体怎么做,我也不能替你决定。”
话音刚落,不等儿子回应,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柳老相信儿子能想通。
柳俊放下手机,陷入了沉思。
父亲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退一步,换取发展空间。
至少,要为家族未来留条后路。
他和女婿相差九岁。
女婿与他长子差十五岁。
长子与高育良的长子又差四岁。
这样算下来,家族的传承至少不会断代。
这些事,他必须在近几年安排妥当。
等他再进一步之后。
关于家族和严柳系的利益问题。
他将不能再过多考虑。
若还一心想着家族私利。
恐怕早晚会被弹劾。
“唉…”
“也只能这样了。”
最终,柳俊接受了这个现实。
做不了老大,那就当老二吧!
要是连老二都不行。
那就退一步,当个老三也好!
无论如何,都要站在帝国权力的顶峰。
至于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至少,老大也给了他一些补偿。
比如这个“汉东王”的位置就不错。
他也懒得再去多想。
高育良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能待两三年。
甚至三四年也有可能。
实在不行,还可以走司法系统的路线。
这些事,高育良目前还一无所知。
此刻,他正驾车前往白晓荷家。
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黄亦玫。
除了偶尔出去逛一两次街之外。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家里度过。
厨房做饭、浴室洗澡、客厅看电视、书房办公…
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两人的身影。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
他把家里的窗帘全部拉上。
即使白天,屋内也是一片昏暗。
高育良知道自己一直处在监控之中。
但私密空间还是要有的。
不得不说,
比如,当高育良在书房远程办公时。
很快,高育良便抵达白晓荷的住所。
望着眼前美人,他有些出神。
白晓荷与黄亦玫,完全是两种风格。
如果说黄亦玫的身材,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美。
该瘦的地方瘦,该丰腴的地方丰腴。
抱在怀中,柔软又不腻,刚刚好。
白晓荷是典型的白瘦幼类型。
两人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再加上她那张白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眼镜,
反倒透出几分知性成熟的气质。
“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啊。”
“好看吗?”
“你这身材比例简直绝了。”
“你这是嫌我太瘦了吧!”
“怎么可能…”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
高育良宠溺地揽着怀中的纤瘦美人。
九十斤出头的体重对他来说轻如鸿毛,随手一抱,
整个人就被他轻松地抱了起来。
“吃饭了吗?”
“你就是我的精神食粮啊。”
正当高育良温柔缱绻之时,
天海市,某酒店内。
忙了一整天的沙瑞金刚回到房间,
正打算好好放松一下。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
沙瑞金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这个号码,正是他的老上级钟正国打来的。
自从到汉东任职以来,
除了第一天打过电话之外,
钟正国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对他而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现在突然来电,
看来高育良那边的事情恐怕已经有了结果。
对他来说,这意味着两种可能。
一种是,自己胜出,
高育良黯然离开汉东;
另一种则是,高育良胜出,
自己只能收拾行李走人。
他心里非常清楚,
这个电话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
沙瑞金没有立刻接电话,
而是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
才慢慢坐到沙发上。
“瑞金啊”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沙瑞金心头一紧,果然猜中了,
但仍带着一丝希望问道:“老领导,您说吧,我听着”
“唉…”
钟正国长叹一声。
这声叹息,让沙瑞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他心里明白,自己失败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他理解高育良想要推翻旧局的决心,
正如他自己当初也是这般。
如果不打破局面,就无法在汉东立足。
同样的道理,
高育良若不重新洗牌,也难以继续在汉东施展拳脚。
归根结底,这条路只能有一个人走,
大家都想走,最后只能看谁的背景更硬。
“上面是怎么安排的?”
这才是沙瑞金最想知道的。
为了这件事,他这些天开会时总是心神不宁,
心思早已飞到了京城。
“唉”
“让你调离汉东。”
“另外,中央对你另有安排。”
钟正国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对沙瑞金来说,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仅打在了他脸上,也打在了陈书籍的脸上。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
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他现在也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问题。
“育良同志呢”
“他”
“唉”
钟正国又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育良同志被免去了汉东省韦证法委书籍职务,”
“将担任汉东省韦书籍、代省掌。”
“同时兼任帝国华东军区国防动员委员会副主任,”
“汉东军区国防动员委员会主任,”
“以及汉东省军区第一政委。”
“汉东王”
沙瑞金震惊地低声吐出这三个字。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沙瑞金急切地问。
此刻钟正国也不再遮掩,
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内幕和盘托出。
“这事牵扯到上层的一些博弈。”
“高育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处境并不轻松。”
“风头太盛,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敲山震虎”
沙瑞金眉头微皱。
他一时没太明白其中的深意。
钟正国耐心解释道:
“高育良年纪太轻了。”
他本人也极具才干,无论是司法运作、行政管理,还是经济治理,都能在他手中处理得当。
“年轻有为、能力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