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灯火通明，苏念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电路图，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窗外忽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敲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她轻声自语，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秃子带着两个彪形大汉破门而入，雨水从他们的雨衣上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片深色。
“苏工程师真是勤勉，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张秃子皮笑肉不笑，肥胖的身躯堵在门口，“我要的东西，该准备好了吧？”
苏念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惶恐：“张总，那套改装图纸还在调试阶段，现在交出来为时过早……”
“少跟我来这套！”张秃子猛地一拍桌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今天这图纸，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苏念咬紧下唇，目光扫过办公室外——几个同事正偷偷向里张望，却无一人敢上前。她心中明镜似的，这张秃子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总，这套技术是我多年的心血……”苏念试图周旋。
“你的心血？”张秃子冷笑一声，“公司养你这么多年，你的哪项成果不属于公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在僵持之际，办公室外闪过一个身影。小李抱着一摞文件，看似偶然经过，却向苏念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苏念会意，心中顿时雪亮。她长叹一声，似是屈服：“既然张总坚持，那我只好从命了。”
她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枚银色U盘：“全套图纸都在这里，不过有些参数还需要调整……”
张秃子一把夺过U盘，脸上露出得逞的狞笑：“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你放心，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他迫不及待地将U盘插入随身电脑，粗略浏览后满意点头：“很好，你可以下班了。”
一行人扬长而去，苏念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待脚步声远去，小李闪身进来，迅速关上房门。
“念姐，你怎么真给他了？”小李急得满头大汗，“我刚才听到张总和凌云的人通话，他们打算把你的技术卖给他们！”
苏念不慌不忙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急什么？我给他的不过是份‘画饼充饥’的残缺版。”
小李一愣：“什么意思？”
“狡兔尚有三窟，我苏念就这么实诚？”她轻笑一声，从头发中取出一枚微型U盘，“真图纸在这里。给他的那份，表面光鲜，内里却暗藏玄机。若是照之实施，前期效果显着，三月后必然系统崩溃。”
小李恍然大悟：“好一出瞒天过海！可是凌云集团人才济济，万一被识破……”
苏念目光深邃：“我曾研究过凌云技术总监林峰的习惯，他最厌恶核查基础参数。而我设下的陷阱，恰恰隐藏在最为枯燥繁琐的底层代码中。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驶离的汽车尾灯：“况且，这份假图纸还有个妙处——它能悄悄收集使用者的数据。到时候，谁在背后搞鬼，一目了然。”
小李叹服：“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不过张秃子刚才说，今晚要在明珠大酒店宴请凌云的林副总，还扬言要……”
“要让我吐干净？”苏念接过话茬，眼中寒光一闪，“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让谁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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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大酒店VIp包间内，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张秃子举杯敬向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林副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这一杯我敬您！”
林副总微微颔首，却不举杯：“张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答应给的技术，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位？”
“放心放心！”张秃子拍拍胸脯，“已经得手了。那丫头片子终究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过……”他话锋一转，“她手里肯定还有压箱底的东西，得慢慢榨。”
林副总挑眉：“哦？听说这位苏工程师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确定能掌控得住？”
“哈哈哈！”张秃子大笑，“女人嘛，能有多大能耐？给她点压力，再许点好处，自然就服服帖帖了。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我已经安排人手接近她的核心团队了。”
林副总若有所思：“还是要小心为上。我凌云集团对此技术志在必得，若是出了岔子……”
“绝对不会！”张秃子赶忙保证，“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她苏念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这如来佛的手掌心！来，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张秃子已是醉眼朦胧，话也多了起来：“不瞒您说，我已经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有任何异动，立刻就能拿下。”
林副总微微一笑：“张总果然深谋远虑。不过据我所知，贵公司最近资金链紧张，所以才这么着急出手这项技术吧？”
张秃子脸色一变，旋即恢复常态：“林副总消息灵通。不过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这次合作成功，贵我双方都能受益匪浅。”
“但愿如此。”林副总举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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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苏念并未回家，而是绕道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
角落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赵律师，久等了。”苏念在他对面坐下，从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张秃子这些年来挪用公款、窃取员工专利的证据。”
赵律师仔细翻阅，越看越是心惊：“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喝一壶的了！不过苏小姐，既然你早有准备，为何现在才出手？”
苏念搅拌着咖啡，眸中映着杯中漩涡：“捉贼要捉赃，捉奸要捉双。现在他主动与凌云勾结，窃取我的技术，这才是最佳时机。”
她轻轻推过一张支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我要的不是简单胜诉，而是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赵律师收起支票：“明白。不过凌云集团树大根深，若是他们插手……”
“放心，”苏念成竹在胸，“我自有安排。正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凌云内部，我也不是没有接应。”
二人又细谈良久，方才先后离去。
苏念走出咖啡馆时，雨已停歇，夜空如洗，一弯新月挂在天际。
她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手机忽然震动，一条匿名消息闪现：“张已安排内应，小心你身边的人。”
苏念微微一笑，回复道：“多谢提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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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念早早来到公司。
果然不出所料，张秃子召集紧急会议。
“经过公司高层研究决定，”张秃子志得意满，秃顶在灯光下油光发亮，“苏工程师的项目组即日起由王副总接管。苏念调任技术支持部，负责售后咨询。”
会议室一片哗然。这明摆着是明升暗降，夺权削职！
苏念却不慌不忙：“张总，我记得公司规定，核心技术人员调动需经过技术委员会评估。”
张秃子早有准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是总部的决定，你照办就是。”
“哦？”苏念挑眉，“不知是总部的哪位领导的决定？可否出示书面文件？”
张秃子一时语塞，随即恼羞成怒：“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苏念缓缓起身，环视会议室中众人——有人低头回避她的目光，有人面露同情却不敢出声，也有人难掩幸灾乐祸。
她最终看向小李，见他双手紧握，青筋暴起，却强忍着没有动作。
苏念心中了然，忽然笑了：“既然如此，我服从安排。不过张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秃子见她服软，语气缓和：“但说无妨。”
“昨日那份图纸，有一处关键参数我未来得及说明。”苏念淡淡道，“若直接投入使用，恐怕会有风险。”
张秃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作镇定：“什么参数？你现在就说。”
苏念却卖起关子：“涉及核心算法，不便在此公开。张总若是需要，可随时来技术支持部咨询。”
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张秃子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
会后，小李悄悄来到技术支持部的小隔间。
“念姐，你就这么认了？”他急道，“这分明是‘过河拆桥’！”
苏念正在整理物品，头也不抬：“急什么？‘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他张秃子现在越得意，将来摔得就越惨。”
她抬头看向小李：“倒是你，沉住气，别暴露了。接下来我交代你几件事……”
二人正低声交谈，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苏念立即提高音量：“……所以售后咨询最重要的是耐心，明白了吗？”
王副总推门而入，皮笑肉不笑：“苏工程师适应得真快啊，这就开始培训新人了？”
苏念淡然一笑：“在其位，谋其政。倒是王副总，新接手项目，可有什么需要咨询的？”
王副总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不劳费心！你好自为之！”
待他离去，小李忍不住嗤笑：“好个‘小人得志便猖狂’！”
苏念目光深远：“放心，他猖狂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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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张秃子私宅中，灯火通明。
王副总忐忑不安：“张总，那苏念说的参数问题，万一真出了岔子……”
张秃子不以为然：“唬人的把戏罢了！她就是想吓唬我们，好多谈条件。我已经让凌云的技术团队看过了，他们说图纸完全没问题。”
“可是凌云的人毕竟不了解全部细节……”
“够了！”张秃子打断他，“我看你是被那丫头吓破胆了！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与凌云合作，就要相信他们的专业判断。”
他晃着杯中红酒，得意道：“等这笔交易完成，你我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至于苏念……”他冷笑一声，“到时候自然有她好受的！”
王副总仍不放心：“但我听说苏念今天去见了赵律师……”
张秃子手中酒杯一顿：“赵律师？那个专打知识产权官司的赵铭？”
“正是。有人看见他们在一起喝咖啡。”
张秃子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她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黑三吗？帮我办件事……对，就是那个苏工程师。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
挂掉电话，张秃子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暴雨初歇，乌云再度汇聚，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此刻的苏念，正站在家中的窗前，望着同一片天空。
手机亮起，一条新消息映入眼帘：“秃子已雇人对你不利，务必小心。”
苏念回复：“多谢。一切尽在掌握。”
她关掉手机，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