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宫内,燃烧的火把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众人的脸庞,众长老身着长袍,神情各异。
老马奴佝偻着背,眼中满是忧虑。吕郢和其他人也都静静地站立着,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子荔一袭黑衣,目光锐利,扫视一圈众人后,高声问道:“各位长老,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各位是否听到?”
“刚听到不久。”众长老异口同声地答道,声音参差不齐,有的低沉,有的尖锐,但都透露出一丝紧张。
“说说你们对此事的看法?”子荔目光如炬,紧紧扫视着众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风长老站了出来,他义愤填膺地说:“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大首领,射伤小小?如若抓住,定按族规行事。”
他说这话时,声音坚定,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旋即恢复了正常。
子荔紧紧盯着风长老,步步紧逼地问道:“风长老,请问族规是如何说的?”
“这个……”风长老口中支吾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长袍的一角,“就是当众处死,家人世代为奴。”
“酋长,是这样吗?”子荔转头看向炫迈,炫迈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其他长老有何看法?”子荔再次发问。
“请大首领仔细追查,凶手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
毛为举气愤地说,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随时准备冲出去抓住凶手。
黑狐一脸真诚地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首领一方面要严查凶手,另一方面要做好防护,这次凶手没有得逞,说不定还会有下次。”
“在下叶辰向昆仑神发誓,本人若参与此事,定遭天打雷劈。”叶辰急急忙忙地说道,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好了好了,没让你赌咒发誓,是问你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子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救醒小小,不是还有两个凶手没被擒获吗?一旦擒获,然后顺藤摸瓜,找出幕后指使之人,以族规处置。”叶辰定了定神,回答道。
“叶长老所说甚是,此事就交由叶长老全权处理。”子荔说道。
“在下遵命。”叶辰抱拳行礼。
“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首领?”风长老突然倚老卖老地说道,他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何事不明?请风长老告知,在下洗耳恭听。”子荔平静地说道,但紧握的拳头却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风长老期期艾艾地说:“以前我族安安静静,可自从大首领来到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有什么复杂,愿闻其详?”子荔冷冷地回应道。
“几百年来,我族一直平安无事,你一到来,说什么秦国要入侵,故意制造紧张空气,趁机占据大首领之位,对我族百姓颐指气使,作威作福。”风长老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井底之蛙,怎知天地之大?”丹实在忍不住了,气愤地骂道。
“丹,不得无礼。”子荔赶紧制止住丹。
“你只不过是一个阿朗,一个从秦国逃亡而来的奴隶,凭一个虚构的灵虎,在此故弄玄虚,恐吓百姓,你若真是一个男子汉,就从大夏宫里搬出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在这里丢人现眼。”风长老恶狠狠地说道,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说完了没有?”子荔强忍着怒火问道。
“说完了。”风长老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看着子荔。
“好吧,给我五天时间,我们搬出大夏宫,族内重要事项由炫迈酋长决定,本人完全服从。”子荔咬着牙说道。
“大首领,不要啊。”众人一片呼喊,声音充满担忧和不舍。
“我意已决,都散了吧。”子荔挥了挥手,眼中满是无奈和决绝。
风易冷感到志得意满,双手一背,迈着八字步走出大殿,他的步伐显得格外轻松,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见四下无人,炫迈紧走几步,来到风易冷跟前,气恼地说:“风长老,实话告诉我,此事是不是你所为?”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风易冷斜着眼睛看着炫迈,眼神中充满不屑。
“若是你所为,我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炫迈愤怒地说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是与不是,你自己想去吧。”风易冷说完扬长而去。
大殿内,丹气愤地说:“刚开始我就看风长老不是个好东西,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所为。”
子荔问道:“证据呢?”
“那个死人头不就是证据吗?”丹急切地说道。
“此话怎讲?”子荔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来到后,打乱了他们的生活;你被奉为大首领,抢了他的风头;我们住在后宫,他心有不甘;我们高高在上,他觉得我们反客为主;你改动规矩,断了他的财路,因此他才会铤而走险,对你痛下杀手。”丹一条一条地分析着,越说越激动。
“你分析的句句在理,但死人不会说话,那颗死人头与他也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因此他才会如此嚣张。”子荔无奈地摇了摇头。
“冰天雪地,我们只有五天时间从这里搬出,请问尊敬的大首领,我们搬到哪里去?”丹焦急地问道。
“丹,我们以前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这五天时间,我们可以自己动手搭一排木棚,只要你将木炭准备充足就行了。”子荔安慰道。
“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喝西北风去?况且夫人已有身孕,如果受凉得病,你能对得起她?”丹激动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你说的在理,我也深感对不住她,对不住孩子,但目前敌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们只有以退为进,才能找出幕后真凶。”子荔无奈地说道。
“你说应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丹看着子荔,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丹,你继续烧炭,我们搬到木棚里后,只要有木炭,就能度过这个难关。从今天开始,老伯牧马的事就先交给酋长,与雾、雨、奎四人找一处离村邑稍远的向阳之地搭建木棚,小雪照看小小,为我们做饭,我与吕师傅、彪三人外出打猎,为大家寻找食物。”子荔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众人领命而去。于是大家分头行动,老马奴心疼地说:“注意保护好自己。”子荔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