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周淮序在交往。”
林安神色一僵。
沈昭继续逼问：“是谁告诉你的？”
“跟你没关系的事，你少打听，以后也别调查我。”
林安并不回答她的话。
“我希望这是我跟你最后一次见面，说到底，十年前，我们的母女情分就已经结束了，你不找我，也不必有今天这出，你若是想恨我，也请便，直接当我死了也行。”
“还有——”
林安笑得无比自信地说：
“你和沈文斌再像，骨子里也流着我的血，知女莫若母，昭昭，沈文斌或许是真的蠢，但你不是。跟周淮序在一起的时候，想必装深情也装得很辛苦吧？不过这样也好，早点捞完一笔离开，你这辈子也不用愁了。”
“沈昭这一辈子，确实不用愁了。”
冷冽的男声，平静的声线。
还有沈昭想要拥抱的熟悉气息。
以及下一秒，勾住她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的冰凉掌心。
周淮序冷淡目光落在林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强烈的压迫感，足够让林安蹙眉后退。
“你的情报网似乎不太准确。”
周淮序淡声说道。
“沈昭是我千方百计苦苦追来的，我跟她之间的感情，也是我爱她更多。她要是想捞钱，别说一辈子，再来个几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这样的话，从周淮序嘴里说出来，本应该充满违和感的。
可男人眼底平静如水，即使言语热烈，气质依旧冷冽如初。
林安瞳孔震烁，很快皱了皱眉，视线在眼前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沈昭脸上，神色严肃地说：
“早点离开他。”
沈昭握紧了周淮序的手。
林安眼底的情绪，比方才复杂许多，甚至少了那么些自在得意在里面。
只不过，她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回过头。
街边人潮涌动，车流不息。
风吹过身边，春日正盛。
沈昭侧身，手臂绕过周淮序的腰，紧紧地抱住他。
他自然地揽住她腰。
不热烈不激动，冷冷清清，沈昭却觉得，今年春天，比往年所有都来的温暖。
“明明是七天。”
从周淮序怀里撤离，沈昭小声说道。
周淮序低眉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嗯？”
沈昭抬眸，对上他墨色瞳孔，挺直腰板说：“从你说要追我，到我们交往，明明只有七天，我就答应你了，没有人比我更好追了，才没有你说的千方百计苦苦追求。”
周淮序牵住她手，“那又怎样，平时不是挺聪明，这种时候，男朋友不就是这么用的，别人又不知道实情。”
沈昭本来就已经扬起的笑意，愈发灿烂，“可你不是不喜欢别人说谎吗。”
“记性挺好。”
周淮序淡瞥她。
沈昭这颗记仇的心，又翻起旧账，“之前你误会我骗了你，让我吹了几小时冷风，还在冷风里想对我做那事，做完还直接提裤子走人，我这辈子都难忘。周淮序，你真够可以的，让人长教训这件事上，你拿第一，都没人敢拿第二。”
周淮序停下脚步，低眼盯着她。
神色深邃，极难揣测。
沈昭现在仗着周淮序的喜欢，虽然越来越放肆，但该顺毛的时候，还是很会服软。
一说完这话，立刻在他的注视里踮脚亲了亲他唇角。
周淮序顺势勾住她腰，看着她说：“那件事既然记得这么清楚，作为补偿，我可以允许你以后对我说谎，只要不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沈昭怔了怔。
视线落进他漆黑眼底，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模样说：“我不会的。”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骗你。”
她斩钉截铁，像立下誓言。
“陈元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你最讨厌被骗，所以哪怕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我也绝不会骗你。”
沈昭没有说完的是，她觉得，周淮序会如此厌恶别人对他说谎，那一定是，曾经有过对他说谎的人，或者一些事，伤他很深，才会如此。
但现在，他对她说，她可以骗他。
被偏爱固然是一件开心的事，可如果这份开心，建立在周淮序的过去的伤痛之上，即使这伤痛并非自己造成，沈昭也宁可不要这份偏爱。
“就算以后跟你分开，我也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
千言万语，最终只凝结成这一句。
只不过，分开两个字，明明在两人交往伊始就常挂在嘴边，现在再度提起，不止沈昭有种被揪痛的感觉，周淮序也皱了皱眉，压下胸口涌出的痛意。
气氛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直到被周淮序牵到车边，沈昭后知后觉想起刚才还没说完的话。
“周淮序。”
男人转身，“？”
沈昭：“你刚才在林安面前，除了说要养我一辈子，还说了一个字。”
比起沈昭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最重要的那个字，周淮序显然不只是因为替她出头，才会说出那句爱她。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想要否认自己说过的话的意图。
鼻腔喉间毫无预兆地泛起酸涩，沈昭拉住周淮序衣袖，轻声说：“为了实现你想养我一辈子的愿望，我会做到，这一辈子都好好爱你的。”
以前沈昭觉得，承诺这东西不靠谱。
可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她突然发现，会做出承诺，是因为这一刻，爱意汹涌澎湃。
而她无比强烈的，想要将心里这份爱意，传达给他。
不过，为了不让周淮序这只老狐狸的尾巴翘得太高，沈昭连忙又道：“但是你如果先毁掉愿望，我也要食言。”
春日光线柔软。
沈昭话落抬眸，这一刻，清晰地看见了周淮序眼底的温柔。
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沈昭有些晃神，晕晕乎乎地说：“刚才我妈……林安说的话，好像挺有道理的。”
周淮序把人拉进车后座，带上门后把人抱到腿上，稳稳按住她后腰，大手掌住她后颈，迫她低头和他接吻。
“哪句话。”他嗓音低沉地问。
“我确实又图钱又图色。”
沈昭自我反省地说道。
周淮序轻笑，唇从她嘴角往下，后腰的手往上，沈昭今天衣服宽松，内里很容易就被解开，柔软被冰凉干燥裹挟。
亲密的动作，像是在回答她：
给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