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禾像是没听到后面姜卫国声音一般,只是冲他冷笑一声,“死者为大,好好安葬你亲娘,让她先入土为安吧。
我们家的事,我会跟你清算的。”
“哎,姜墨禾,你奶奶昨天可跟我说了,只要你爸妈以后不回来了,你们家地基田土,就是归到我名下了。
现在想来,她这是交代的遗言,这事,就得在你奶奶没下葬前给安排清楚,刚好村上大队有说话权的人都在,能做个公证。”
姜卫国恬不知耻地步步紧逼,伸出胳膊拦住姜墨禾的去路。
“且不说现在奶奶走了,死无对症,你这是空口无凭的所谓遗言,再者你怎么就认定我爸妈以后不回来了?只要我和我弟弟在一天,你就休想动我家地产分毫。”
“卫国啊,你娘的事要紧,先把老人的后事料理安排好,这些土地纷争的事,以后你们再去协商吧。”大队干部站了出来,附和着周围的人开始纷纷劝阻。
“那可不行,今天大家伙都在,借着这机会,干脆处理好这事再说,我娘也能走得心安!”
“呵,能借着自己亲娘的死,公然谋私,我看你这不是想让她安心的走,而是想让她走之前都不能落个清静。”姜墨禾毫不留情地当众揭穿。
姜卫国毫不理会姜墨禾说的实话,反而后脖子一挺,趾高气扬大声嚷嚷道:
“我跟你说,原本我还想着只要你爸妈回来,我就把那块地基送给他们算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根本没这必要。
他们回不回,什么时候回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你爷爷走之前,本就没有把土地给我们进行分配的。
秉承谁养老,谁继承的原则,你爷爷奶奶都是在我家里过世的,大部分时间也是我赡养的,你说说,你说说,他们名下的家产,是不是该归我所有?
更何况,你们家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你是外嫁出去的,就是泼出去的水,姜墨田也跟着你去了外村,你们已经没有资格再霸占着我们姜家名下的家产。
所以,今天这事,村干部在这里,必须给我立个字据,给我解决咯。不然,我娘的后事,谁也不允许安排!”
姜墨禾被姜卫国的不要脸震惊得五体投地了,这是用的什么奇葩理论在胡搅蛮缠。
“哈,诸位叔伯,大家听听,这是一个儿子能说出的话?”义愤填膺的姜墨禾面向众人,随即又转过脸,指着姜卫国:“论不要脸,我没你那本事,也不愿意浪费时间跟你胡搅蛮缠。那你就把奶奶留在家里,好生陪着她过吧。”
姜墨禾原本出于心安,打算参与和村上主事的人商量下奶奶后事的安排,被姜卫国的一通奇葩理论加骚操作下来,她也不想沾手了。
奶奶有儿子,有大孙子,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孙女来给她料理后事。
现在姜卫国还想以此为要挟逼迫自己让步,简直是无语至极。
“哎,墨禾,你,你不能走啊!”大队干部见姜墨禾甩手就往外走,顿时慌了。
姜卫国的无理取闹,让众人都觉震惊,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协助他处理后事。
“我去带姜墨田过来见奶奶最后一面,送奶奶上山我们肯定是要来的。”姜墨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满院子的人议论纷纷。
姜卫国以为以自己对姜墨禾重情重义的了解,奶奶过世她一定会嚎啕大哭一场,然后在悲怆情绪之下,加下自己的一番言论,自然会当众同意自己的要求,无条件把地皮让出来,让奶奶安心离开。
没想到,她却当众撂了挑子,不仅没有掉半滴泪,还扬长而去,这把姜卫国整不会了,一时陷入了被众人指责的尴尬境地。
“保才,你来,你爸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你现在也是快而立之年的男人了,又是你奶奶的长孙,赶紧地去各家各户请人,把你奶奶的后事安排人手料理起来。
这人死了,不急着下葬,还想用她为要挟搞家产,说破天都没你们这样式的。”
大队长看不下眼了,姜卫国对姜卫民家那点家业的觊觎之心,已经昭然若揭,现在跟他掰扯也理不出个头绪,更何况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索性,他转头,对骑着自行车回来的姜保才发出命令。
“啊!”姜保才挠挠头皮,探着头看了眼身后一脸黑线的姜卫国,冲他道,“爸,那地基的事,跟姜墨禾谈好了?”
“谈好什么呀谈好!她居然不认你奶奶的遗嘱,这个不孝子孙,现在直接跑了,连她奶奶都不管了。”
姜卫国满脸怒容开始指责,好像不明事理的人是姜墨禾。
旁边的人也算听明白了,这父子俩看来是早就串通一气,想利用这次机会给姜墨禾来一通道德绑架。
没想到,两人都失算了。
“姜卫国,你也真是的,你家墨禾明事理,但也不是没有脾气。你这样样式整,会把你们一个大家庭整得四分五裂的。”
“就是,姜卫民两口子现在生死不知,你在你娘过世后就想将他们两姐弟扫地出门,这样于哪方面,都不对啊!”
一时间,对姜卫国的指责不绝于耳。
但是有看不下去说逆耳忠言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在人堆里附和。
“你们说得也不全对,谁养老,谁继承家业,村上不本就有很多这种典范嘛,而且就像刚刚卫国叔说的,姜墨禾已经把自己嫁到外村了,连带着还把姜墨田带走了。
以后,她的户口是到外村去了的。
这外姓人家的人了,在我们村占着地算怎么个事。
队长,村长,你们确实应该出面把这事帮保才他们给解决解决没错。不然,以后外姓人进我们村种田种地,你们愿意啊!这可是集体财产!”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怔了片刻,很快几种声音便开始交织讨论起来,院子里爆发了激烈的声海。
姜卫国眼见局势有转机,心下一喜,他拉过姜保才,小声道:“我告诉你,成不成功,在此一博。错过这次搞地的机会,你那笔烂账我是不会管的。”
“你烦不烦,我还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你兜里比脸还干净,我能指望你?”姜保才朝姜卫国翻了个白眼,“没看势头这不就造起来?抓紧点把那边地基做好防护,这几天也不要停工,等房子都建好了,料她姜墨禾看到了也只能干瞪眼。”
“哎,你这不孝子,还安排起老子来了?要不是你赌博,欠这么多……我……至于豁掉脸面干这么不要脸的事?你奶奶现在可还躺在那里!!”
姜卫国一边看着门外,一边咬牙切齿暗骂。
“哎,得得得,我可告诉你,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咱们爷俩只有一条心,才能把这次舆论拉到我们这边,把你多年的心愿了了。
我妈都已经蹲局子,你争点气,别让我们这家给散咯。”
姜保才伸出手拍拍姜卫国肩膀,冲他咧嘴一笑,涎着脸露出玩世不恭的笑,随后大步流星甩开他走出去了,留下姜卫国在原地气得心肝打颤。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大逆不道的玩意,造孽啊!”
姜卫国嘴里虽然在暗骂姜保才,但行动却丝毫未减。姜卫民名下的家业,他要全部占为己有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