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中心内，时间仿佛凝固。
突如其来的亡者大军带来的压迫感，远超那些疯狂但混乱的变异体。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几名外来战士显然训练有素，尽管震惊，却并未放下武器。他们迅速调整阵型，将那名似乎是领队的人护在身后，能量枪口紧张地在亡灵、研究员和残余的变异体之间移动。
“亡灵……怎么可能这么有组织……”领队看着林刻，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他显然认出了这支军队并非自然生成，而是受人操控的！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林刻身上，试图从这个看似普通却散发着深渊般气息的男人身上找到答案。
一名“园丁”研究员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滚带爬地试图冲向林刻（在距离五米外就被钢铁骸骨战士用利爪指住），尖声叫道：“救我们！阻止他们！他们是‘破碎闪电’的人！他们是来破坏‘神圣进化’的！”
“闭嘴！渣滓！”一名“破碎闪电”战士怒吼，枪口调转，似乎想结果那个研究员，但忌惮于周围的亡灵，没敢轻易开枪。
“神圣进化？”林刻捕捉到了这个词，声音依旧冰冷，“就是把活人扔进炉子里烧掉的进化？”
那个研究员顿时语塞，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最后两只残余的变异体似乎被这短暂的寂静激怒，发出一声嘶嚎，猛地扑向离它们最近的目标——那几个“破碎闪电”的成员！
“开火！”
“破碎闪电”小队立刻反击，能量光束精准地命中变异体，打得它们血肉横飞！但其中一只格外敏捷，躲开了致命攻击，利爪直取那名领队！
也就在这一刻！
咻！
一道灰色的影子后发先至！幽影守卫动了！它的幽影长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并非为了救援，而是精准地贯穿了那只变异体的头颅，将其死死钉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只碍事的虫子。
“破碎闪电”成员们都愣住了，紧张地看着收回长戟、 默默退回原位的幽影守卫。
林刻没有看那尸体，目光再次扫过双方。
“我的问题，需要答案。不是听你们互相指责。”他抬手指了指头顶，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正变得越发狂躁和不稳定。“上面的东西，成功了对谁都没好处。现在，谁有有价值的情报，谁就能活久一点。”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目光锐利如刀。
“或者，我也可以把你们都变成它们的一员，再从你们的灵魂碎片里慢慢找答案。”
冰冷的威胁如同实质，让幸存的几名研究员瑟瑟发抖。
那名“破碎闪电”的领队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他示意同伴稍安勿躁，向前一步，虽然依旧警惕，但语气稍微缓和：“阁下……看来我们的目标暂时一致。我们是‘破碎闪电’，一个……致力于阻止‘园丁’疯狂行径的组织。”
他快速说道：“我们得到情报，‘园丁’在此地进行‘造神计划’的次级项目——‘升阶仪式’。他们试图用庞大的生命能量和特定的灵能频率，强行打开一个……一个亚空间裂隙，或者说，吸引某个存在的注视，并塑造一个能承载其部分力量的‘容器’。”
“容器？”林刻皱眉。
“一个强大的变异体，或者一个经过特殊改造的‘适格者’人类。”领队语气沉重，“一旦成功，降临的哪怕只是那个存在的一丝力量，也足以将整个城市……甚至更广区域拖入噩梦深渊！我们必须阻止它！”
“怎么阻止？”
“核心在塔顶的仪式主控室！但直接通往塔顶的升降梯和主通道都被重兵把守，而且有强大的能量屏障。”领队语速飞快，“有一条备用路线！穿过能源中心的核心管道区，利用维护通道可以绕过大部分防御，直达塔顶下方的‘神经中枢’区域！那里是能量输运的关键节点，破坏那里，同样能中断仪式！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
他的话突然停住，因为林刻已经动了。
林刻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对亡者大军下令：“清理掉所有残余威胁，带上能带上的研究员。你，”他指向那个“破碎闪电”的领队，“带路，去那个维护通道。”
钢铁骸骨战士们立刻行动，利爪和链锯轻易将最后一只哀嚎的变异体撕碎，然后两个战士一组，粗暴地架起那些瘫软的研究员。
“破碎闪电”的成员们看着这一切，脸色微变，但领队咬了咬牙，点头：“好！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他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奔向能源中心深处那巨大管道群的下方，那里有一个被隐藏起来的、需要特定权限卡才能开启的检修入口。
一名战士立刻从尸体上搜出权限卡递过去。
“等等！”领队刷开入口，却拦住了准备进入的亡灵，“里面空间狭窄，而且有能量湍流，大型单位可能无法通过，甚至可能触发更高级别的防御系统！”
林刻看了一眼那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弧光的幽深通道，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庞大的幽影守卫和骸骨刽子手。
确实不适合大军团通过。
“幽影守卫，爪子，还有你们十个，跟我来。”林刻点了十名最为精锐的钢铁骸骨战士。
“其他人，守住这个入口，禁止任何人进出。”他对其余亡灵下令。
“破碎闪电”的领队见状，也对自己两名队员说：“你们也留下，协助防守，保持通讯畅通。”他只带了一名看起来最精锐的队员。
简单的队伍迅速组成：林刻、幽影守卫、怨噬之爪、十名钢铁骸骨战士，以及“破碎闪电”的领队和他的队员。
领队率先钻入那狭窄、布满粗大线缆和能量管道的维护通道，林刻等人紧随其后。
通道内异常压抑，周围管道轰鸣，散发着高热，不时有幽蓝色的能量电弧窜出，击打在装甲上噼啪作响。空气灼热而稀薄。
领队一边谨慎地带路，一边通过头盔内的通讯低声汇报着什么，似乎在与外界联系。
林刻 默默地跟在后面，终焉死灵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抵御着不适，同时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能感觉到，上方那仪式的能量波动越来越狂暴，仿佛一头即将挣脱枷锁的凶兽。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身边这位“破碎闪电”的领队，心跳很快，似乎在极力隐藏着某种……紧张？或者说，决绝？
这条通道，真的只是通往“神经中枢”吗？
还是说，这位突然出现的“盟友”，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未曾言明的目的？
队伍在狭窄轰鸣的管道中快速穿行，向着未知的终点逼近。
（第九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