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琅勃拉邦的黎明,带着湄公河特有的潮湿水汽,漫过棕榈树的枝叶,将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李阳的电脑屏幕上,追踪之瞳系统正实时传输着卫星图像——老挝警察的车队在村口被一群手持砍刀、木棍的村民拦住,为首的村长皮肤黝黑,满脸皱纹,像一截饱经风霜的老木头,正对着警察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江局,村长说这是他们的祖传领地,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李阳的实时翻译系统将村长的老挝语转为中文,屏幕下方的罪恶功能系统同步分析出他的微表情:瞳孔放大,嘴角紧绷,属于典型的“被胁迫状态”。
超高模拟画像技术迅速调取村长的背景资料——他的儿子三个月前在湄公河上被不明身份的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证物扫描系统通过放大卫星图像,发现村长家的茅草屋顶上,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村口,信号源指向苏沃藏身的区域。
“他被苏沃控制了。”江海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通知老挝警方,不要与村民发生冲突,从村后的竹林绕过去,动作要快!”
李阳立刻将指令传达给前方,同时启动超动态视力技术,监控着村子里的动静。屏幕上,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木屋之间穿梭,腰间的武器在晨光下闪着冷光——正是苏沃的手下。
老挝警察刚穿过竹林,村口就响起了枪声。苏沃显然已经察觉,正带着手下往湄公河边撤退。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捕捉到河面上的一艘快艇,发动机正处于预热状态,船尾的编号被自动识别出来:与“10·5案件”中逃跑的那艘快艇属于同一型号。
“苏沃要跳船!”李阳急声道。
枪声、喊叫声、村民的尖叫声在村子里交织成一片混乱。苏沃穿着一件迷彩服,动作敏捷得像只猎豹,在枪林弹雨中冲向快艇。老挝警察的子弹打在他身边的泥地里,溅起一朵朵水花。当他纵身跳上快艇时,还回头对着岸上冷笑了一声,那笑容被李阳的镜头清晰捕捉,与莫雄的冷笑如出一辙。
快艇轰鸣着驶离河岸,很快消失在湄公河的晨雾中。
“追!”江海峰下令。
然而,苏沃早已布下后手。就在老挝警察的船刚驶出不远,前方的河道突然出现了几艘渔船,横七竖八地挡在中间,船上的渔民举着鱼叉,对着警察的船大声嘶吼,拖延着时间。
“江局,郭大旗队长那边有情况!”李阳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屏幕切换到另一个画面——郭大旗和贺亮正护送着来湄,沿着湄公河的支流往安全区域转移。突然,路边的丛林里冲出十几个蒙面人,为首的正是苏沃的得力手下琅波,手里挥舞着一把长长的缅刀。
“保护来湄!”郭大旗大喊一声,推开来湄,自己拔出枪迎了上去。枪声在狭窄的河道边响起,贺亮带着来湄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不断向蒙面人射击。
琅波的刀法狠辣,几个回合就砍倒了两名警员。郭大旗瞄准他的腿开了一枪,琅波踉跄了一下,却更加疯狂地扑了过来,缅刀带着风声劈向郭大旗的头顶。郭大旗侧身躲过,子弹却在此时打光了。他扔掉手枪,从腰间拔出警棍,与琅波缠斗在一起。
“郭队!”贺亮想冲过去帮忙,却被两名蒙面人死死缠住。
李阳的屏幕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郭大旗与琅波的殊死搏斗。郭大旗的脸上已经被划了一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像一堵屹立不倒的墙。就在琅波的缅刀再次劈来的瞬间,郭大旗猛地侧身,用警棍锁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琅波吃痛,反手将缅刀刺向郭大旗的腹部。
“不!”来湄发出一声尖叫。
郭大旗的身体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插进腹部的缅刀,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警棍狠狠砸在琅波的头上。琅波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郭大旗也缓缓倒下,眼睛却始终盯着来湄的方向,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安全。
“郭队!郭队!”贺亮终于解决掉对手,冲过来抱住郭大旗,声音哽咽。
郭大旗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吐出一口血,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湄公河的河水静静流淌,仿佛在为这位英勇的警察哭泣。
联合专案组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郭大旗的照片被放大在屏幕上,他穿着警服,笑容憨厚,眼神明亮。所有人都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郑一民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郭大旗……”江海峰的声音沙哑,眼圈泛红,他用力吸了口气,擦掉眼泪,“通知所有成员,郭大旗同志牺牲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一定要抓住苏沃,为他报仇!”
医院里,高野得知郭大旗牺牲的消息,猛地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挣扎着要下床:“我要留下!我要亲手抓住苏沃!”
于慧连忙扶住他:“高野,你伤还没好……”
“我没事!”高野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郭大旗是为了保护来湄才牺牲的,我不能让他白死!”
就在这时,江海峰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高野,立刻收拾东西,回国!”
“江局,我……”
“这是命令!”江海峰打断他,声音严厉,“你的伤需要治疗,而且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专案组需要你保持清醒,而不是在这里添乱!”
高野看着江海峰眼中的悲痛和决绝,最终低下了头,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审讯室里,来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王宏明坐在对面,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来湄,我们知道你是被苏沃胁迫的。郭大旗队长为了救你牺牲了,难道你还要包庇他吗?”
来湄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
“苏沃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你比我们清楚。”王宏明继续说道,“‘10·5案件’的13名船员,还有郭大旗队长,他们都死在苏沃手里。你现在说出他的下落,就是在为他们报仇,也是在为你自己赎罪。”
来湄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苏沃。”
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分析出她的心率异常,呼吸急促,显然在撒谎。超高模拟画像技术通过她的微表情,还原出她内心的挣扎:恐惧、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意。
“她对苏沃有感情。”李阳低声对江海峰说,“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江海峰叹了口气,看着审讯室里的来湄,知道短时间内很难让她开口。但他没有放弃,对着王宏明说:“继续审,从她的家人入手,让她知道,只有配合我们,才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湄公河的水依旧流淌,带着血与泪的记忆,奔向远方。郭大旗的牺牲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专案组成员的心头,但也让他们更加坚定了抓住苏沃的决心。李阳的十个技术系统仍在不知疲倦地运转,追踪着苏沃的踪迹,分析着每一个线索,等待着将罪恶彻底绳之以法的那一天。
而在遥远的黑暗中,苏沃正躲在某个角落,舔舐着伤口,眼中闪烁着更加疯狂的光芒。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还远未结束。